听到她的名字,裴允谦握住记号笔的手很明显颤抖了一下,笔尖在专辑封面上不经意间划下一条直线。
彭策连忙从裴以谦手中夺过专辑跟记号笔,快速地替他在上面写下她的名字,眼中浮出浅浅的笑,把签好名字的专辑递还给她,“我们家谦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还望美女见谅。”
夏岸雪接过专辑似宝贝一般揣在怀里,一脸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谢谢。”
“你认识我吗?”裴允谦神情一顿,声音里不见半点起伏。
彭策拉了拉裴允谦的衣角,却被他用力挣了一下。彭策的顾虑,他怎么会不清楚,可是她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他就想证实一下,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她?
夏岸雪被他这个问题,静了一瞬,心里还有些小担心,会不会是被他发觉了,自己根本就不是来接机的。若是专辑再被他要回去,那她岂不是糗大了。
“认识,当然认识,我从上大学那会儿,就是你的粉丝了。”
夏岸雪庆幸,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欢快,起码让人感觉不到,她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我先生之前还是你们那个组合的……”
夏岸雪本来还想把凌夜搬出来炫耀一番的,却听到林彤在叫她。她正被裴允谦的一群粉丝围在正中间,挡住了林彤的视线。
奈何,她只好冲裴允谦他们鞠了个躬,再道了声“谢谢”,推着被搁在一旁的行李车,往大厅出口走去。
冲出人群的她,林彤很快便找了她,接过自己的行李车,没待夏岸雪发问,满脸的歉意,“小雪,抱歉,刚刚在卫生间里一个老太太突然发病,我作为一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的,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事,我们快走吧,许教授应该已经到了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对于林彤的解释,夏岸雪不好过多责怪,她以前也是个医生,遇到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不好袖手旁观。更何况,她等她这么长时间,也不算白等。
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裴允谦真想冲上前去拉住她,问她一句“为什么”。可她最后未说完的那句话,让他心中的那股劲被现实给冲淡。
她先生?
她结婚了?
他看到她把专辑揣进怀里时,两只手上的无名指上都分别带着一枚钻石戒指。
他现在可以断定的是,她就是他的小雪。以前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夏岸雪跟他提起过,她是在大学时期迷上的T-MAN,对裴允谦更是情有独钟。
刚刚她也说了,她是从大学时期就是他的粉丝了,或许有些草率,但他正是从这一点上,由此认定了,她就是他的小雪。
可是为什么,她好像不记得他呢?
还有,她的先生又是谁?
这三年,她又是去哪里?
一时之间,这么多的疑问,他竟然毫无半点头绪。
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因为女主角的离去,大厅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器。裴允谦戴上墨镜,在保镖的拥护下,终于走出了机场大厅,钻进了前来接应的保姆车里。
围在车身周围的粉丝很多,车子开得很慢,裴允谦坐在车座上对着车窗外的粉丝一一挥着手。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乃至寒到似一块冰。
“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车子驶上了高架,裴允谦盯着车窗外,若有所思许久,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万一这次,又是咱们认错了呢?”彭策微一沉吟,回道。
“错?你倒是跟我说说,哪里认错了?”裴允谦不答反问,语气里不禁有些严厉。
对于这个问题,彭策没有很快回答他,而是极其审慎地思考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答道:“她似乎不认识咱们了。”
这回,裴允谦动作一顿,抬眸,视线与彭策的对上,“所以,我让你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她先生是谁?”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彭策看他一眼,静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未来几天,我在梓陵的工作,你帮我能推的都推了,不管要付多少违约金,我希望你能帮我空几天出来。她既然已经在梓陵出现了,我不想又一次让自己错过了。”裴允谦的声音平淡如水,仿佛在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
彭策皱了皱眉,非常怪异的看他一眼,“她都已经结婚了,况且现在都已经不记得咱们了。咱先不管她是不是装的,但她已经结婚了肯定是事实,你俩那一页在人家那里早已翻了篇。她现在也过得很幸福,咱们知道这些,不就足够了吗,你难道还想改变什么不成?”
裴允谦的脸,转瞬间,没了任何表情。
这三年来,他到底是在坚持着什么。而今,看到活泼乱跳的她,他应该高兴的才对。可为什么,她已不再是那个她了呢?
裴允谦掀起衣袖,手腕上那两条手链,从她离开后,他一直就这么戴在手腕上,从没摘下过。
忘不掉,也不忘不了。试了三年,也都只是徒然。
当真是他坚持错了吗?若说错,错的便是那一次的放手,不是吗?那么现在呢,他又该怎么去做?可他又能做些什么?
——
许牧阳把车子停在了凌夜公寓的楼下,夏岸雪这次回来的行李带的不是很多,也就两个行李箱。
她婉拒了许牧阳帮忙,自己提着两只行李箱,往楼道走去。在过来的路上,凌夜给她发了条语音,让她去楼下的物业处取钥匙,他已经跟那里的人交待过了。
夏岸雪取完钥匙,提着两只行李箱,钻进电梯,按下楼层22。
楼层在一层一层地攀升,夏岸雪莫名感觉到自己的那颗心正如同这电梯一般,也在一点一点往上提。
这是她第一次来凌夜在国内的公寓,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许是因为她内心的波动,电梯明明在平稳上升,她却仿佛在坐过山车。
终于“叮”的一声轻响划破了幽静的走廊,电梯应声抵达22层。夏岸雪拉着行李箱,走出了电梯间。
凌夜的公寓在这一层是个独套,整层楼里,就他一家。这样也好,倒是可以省了邻里之间的寒暄。
凌夜告诉了她门禁密码用的她的生日,她一边按着密码,嘴里还噙着幸福的笑容。
果然,门被打开了。
此时已接近傍晚时分,冬季里的白天本就短,这会儿的室内,一片黑暗。夏岸雪摸着黑,在玄关处一通乱摸,才找到了一个开关。
开关打开是玄关上方的一个灯,光线很微弱,夏岸雪扔下行李,只身往里走去。
突然之间,整间公寓里,所有的灯瞬间被打开,霎时间,房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凌夜穿着一身暗黑色的西服,西装笔挺的站在灯光下,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一瞬不瞬地正盯着她在笑。
“你……”夏岸雪掩嘴惊呼一声,感动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是说还在凌氏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装模作样的叫她去物业拿钥匙,原来是守在这里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亲爱的,欢迎回家。”凌夜慢慢走近夏岸雪,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她。
“你不是说要去给你爷爷汇报工作的吗?”在他的注视下,夏岸雪的脸飞快的红了起来。
凌夜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均匀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上,她的思绪很快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她听到他低沉温和的嗓音传来,“今天是我老婆第一次回家,工作什么的,在我老婆面前,那都是浮云。老婆,我爱你。我凌夜今生有你做伴,此生足矣。”
夏岸雪的泪已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用力推开凌夜,用手不停地抹着眼泪,违心的责备道:“你说你,这么煽情做什么?”
凌夜心头微微一漾,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这样的她,就算让他看上一辈子,他都觉得不够。
夏岸雪感觉到胳膊倏地一紧,身子又撞进了他的胸膛。她一晃神,他已经低下头来吻住了她。
两年多了,他的吻还是那么的疯狂,好似这个世界上最魅的毒,麻痹了她的神经,再也戒不掉。
“老公……”唇齿间,她唤了他一声。
他微微一怔。在美国的时候,他们之间都是以名字互称着对方,偶尔,凌夜会唤她两声“老婆”,她都会笑话他没正经的。
这个称呼,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无疑不是最好的催.情.药。
凌夜胳膊一弯,将她横抱着,往卧室走去,这几步之间,他的唇都没有舍得从她身上移开过。他听到她在问,“不是说订好酒店吃晚餐的吗?我们什么时间过去?”
她的话令凌夜有些懊恼,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有那个闲心想着吃晚餐的事情。
他将她用力往床上一扔,身子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眼睛里是满满的杀气,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先—吃—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