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之硕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苏纹，我没有想过你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超越性别的好朋友，或者说是红颜知已，但是仅此而已，我对你，没有，没有其他的感情，对不起，苏纹。”

耿之硕知道说这些话，对苏纹来说很残忍，他也有些愧疚，但是爱情是爱情，友情是友情，他给她的只是友情，不可能是爱情，也不会是爱情。而且她做的一些事情蓄意伤害了心悠，如果他不让她早点清醒的话，他怕她会继续伤害心悠。

苏纹紧咬着嘴唇，含泪盯着耿之硕，她想骂他，她想冲上去打他，但是自尊阻止了他，她猛然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街道华灯闪烁，成家灯火，但是隔着泪眼却越来越模糊。

耿之硕抽出面纸巾，递给苏纹，苏纹一把扔掉了，哭得更凶，“既然只把我当朋友，干嘛还管我死活？”

“朋友，友谊对一个人也是很重要的。”

苏纹倏地扭过来，“我不要你的友谊，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任心悠公平竞争，你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即使，耿之硕只是把苏纹当好朋友，但是两个人的友谊也是保持了十几年，而如今造成她痛苦的那个人正是自己，他温柔地看着她，“苏纹，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男人。”

“这么说你不肯了？”苏纹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有什么好？怎么抵得过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别忘了，当初她和你结婚并不是因为喜欢你，她是为了他父亲，即使现在，她身边也有个江黎，就算她选择了你，你怎么能确定她不是为了她爸爸留下的公司？”

一瞬间，耿之硕情绪波涛起伏，但很快，他平静下来，“我不管她是怎么想，现在是我明白过来，我早已经爱上了她，离不开她，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那我只有追求她，直到她把心完整交给我。”

“停车——”苏纹哽咽地大喊。吱一声，车停住了。苏纹骄傲地抬着头下了车，在离开的那一瞬间，她没有回头，却留下一句话，“耿之硕，我恨你！”

耿之硕靠在座位上，点燃了一支烟，火光微弱，一闪一闪，烟雾缭绕，一圈一圈。片刻，耿之硕将烟蒂熄灭，调头，打道回府。

***

耿之君的眼神没有离开过钢琴旁的江黎，而马绍岩的眼神也没有离开过她。耿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喑喑叹息，其实无论是江黎也好，绍岩也好，哪个做她的女婿，她都满意，关键是女儿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耿老爷子见夫人发愁担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她笑了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用操心。”

耿夫人也笑了，回握住丈夫的手，唉，儿女们再好，也抵不过，老公的疼爱啊！

弹完一曲，大家笑着鼓掌，耿夫人趁势说道：“江黎和小悠今天才坐飞机回来，也累了，房间我也准备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反正你们又不是赶着要走，我们有的是时间再聊。”

耿夫人说这一番话，是想让几个年人能够都有个时间缓冲，仔细想想该怎么做，不要因为冲动，而做了什么后悔的事情。

但是耿之君不领情，她拉住了江黎的衣角：“我有话想问你。”

马绍岩立刻将耿之君的手拉了回来，“江黎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可以再说。”他的眼神有怒有痛，更有不容质疑的坚定。

耿之君黯然。马绍岩拉着耿之君的手，来到了耿之君的房间，关好门，他板着脸，对耿之君说道：“你想问江黎什么？”

耿之君的脸涨红了，不说话。她扭身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马绍岩盯了她几钟，然后来到她的面前。沉声问道：“如果我是现在向你求婚，你还会答应吗？”

耿之君倏地抬起头，望着马绍岩，“你什么意思？”

“你还没有忘记他，对不对？”

难以言说的痛在耿之君的心中翻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五年多了，她以为，江黎在她的心中慢慢后退，就像开远的火车，越来越小，小到终于看不到，但是即使是瞬间，他的出现，依然是庞然大物，迅速占满了她的心，所有的回忆又汹涌而来。

马绍岩看到耿之君的表情，就像万箭穿心，她还是忘不了他，对吧？无论他对她多么好，无论他付出什么努力，她还是忘不了那个江黎，他痛苦地攥住耿之君的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只是个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白色的裙子，粉色的皮鞋，头发像黑缎子一样披在肩上。当我爸爸领着我进入了这座宅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庭院，这么豪华的房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公主。你跑过来，拉着我的手问，你是来和我玩的？我我惊呆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然后你说，太好了，你要一生一世陪我玩，还让我和你拉了勾。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实现这个诺言，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

马绍岩紧紧盯着耿之君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你知道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虽然伯父、伯母没有等观念，但是我父亲毕竟只是你家的管家，当你念贵族学校，我只是在平民学校上学，当你在上流社会出入、社交，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默默地等着你，偶尔看我一眼，这种滋味，你尝过吗？但是我告诉自己，不要放弃，我要变得很强大，足够匹配得上你的强大，我知道我会成功的，可是你却在中途把眼光投向了江黎，是，我知道我没有他优雅，我也没有他风度翩翩，我不是你梦中的白马王子，但是我能等，我有无限的耐心，等江黎终于消失的时候，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说到这里，马绍岩停顿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