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姗姗正坐危襟,双手放在膝盖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戴氏夫妇坐在沙发上,四只眼睛不住地打量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许姗姗,这可是除了吴若希外,儿子带回来的唯一一个女朋友,先别说别的,光看长相,倒真是好个模样,怪不得儿子会看上眼。戴氏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很满意。
“许小姐,在哪儿高就啊?”戴夫人先开了口,倒是很礼貌。
“伯母叫我姗姗就行,我在卓越贸易公司上班。”
“那不是周氏集团的公司?你们总裁是周少明吗?”戴老爷子问。
许姗姗点点头,“是,就是在那间公司”。
戴老爷子盯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那你在公司做什么职位啊?”戴夫人继续问道。
“妈,你这是面试招工呢?还问人家这么清楚?”戴旭杰笑笑打算截断这个话头,不想父母再问这些给姗姗增加压力。
许姗姗看了眼戴旭杰,“没有关系的,伯母想多了解一些也是应该的”,她转回头毕恭毕敬地看着戴夫人,“伯母,我是周总的特别助理。”
“助理?”戴夫人看了儿子一眼,不太相信,“我儿子的女朋友,怎么去伺候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哥们啊?”
“妈,你说得太难听了,什么叫伺候啊?助理就是个职位,帮助少明打理一些日常事务。”
“听听,听听,你管少明叫名字,她管少明叫周总,光看这一点,就不雅相,回来你跟少明坐一起,她……,”
戴旭杰打断母亲,“妈,职业不分贵贱,这工作还是我介绍的呢!”
“你介绍的?你可真有眼光。”戴夫人嘟哝一句,面露不悦,正经工作是正经工作,但是这个职位,一下子就分出等级来。
戴老爷子叼着雪茄,这时开了口,“许小姐父母在哪儿高就啊?”
“我父亲做点小生意糊口,我母亲是家庭主妇。”
“做生意?”戴老爷子来了兴趣,“另尊做的什么生意啊?”
“嗯,家父在市场里做点小买卖,卖些日常生活用品”。
戴老爷子一听,立刻闭了嘴,不说话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戴夫人打算一次问个清楚。
“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都在上学。”
“哦,这么多孩子?估计你们家是想要儿子来着吧?”
许姗姗尴尬地笑笑,“对,我父亲一直想要个男孩。”
“我就说嘛,乡下人思想观念就是守旧。那你们家负担很重喽?”
“是”,许姗姗低下头。
戴旭杰见状,嚷嚷道:“妈,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都饿了,我好容易带女朋友回来,你们三查六问,跟我们进了警局似的,现在吓唬也吓唬完了,该给上饭了吧?”
戴夫人瞪了儿子一眼,瞧你什么眼光,还好人家出身,有正经的工作,除了长得漂亮之外,哪一样能拿得出手?
餐桌上,气氛比较冰冷,戴氏夫妇冷着脸,没有再主动搭讪。许姗姗也感觉到了,所以只盯着面前的刀叉,也没有说话。
不一会前菜上来了,戴夫人拖长调说道,“这虾是新西兰海虾,今天空运过来的,用橄榄油浸过,许小姐,你尝尝。”
许姗姗尝了一口,点头赞道:“嗯,好吃,伯母很会选菜。”
戴夫人冷笑道,“我们厨子原来是米其林二星饭店的主厨,当然不错,许小姐以前不常去米其林星级饭店吃吧?”
许姗姗立刻明白了戴夫人的意思,实相地没有说话。
戴旭杰给了母亲一个警告的眼神,“妈,我和姗姗在吃上都不讲究。”
戴夫人也瞪了儿子一眼,谁让你带这样一个出身的女朋友回家,不趁此机会让她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怎么行。于是接着说道,“许小姐,你是你们周总的助理,如果周总让你订个饭店请客户吃饭,你连个菜也订不好,菜品做得好坏也分清那怎么行,对不对,许小姐?你要学习得还很多,当然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也得需要从小的培养,你说对不对,许小姐?”
许姗姗面带微笑,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她不卑不亢说道,“我学习能力很强的,伯母,只要给我机会,我肯定会努力。 ”虽然明白了戴氏夫妇对她的观感,但是该争取的,为了旭杰,她也要争取。
戴旭杰看了姗姗一眼,在桌子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戴夫人冷笑了一声,“你挣的那点工资,我怕你想努力,也没实力啊,难不成,都用我们旭杰的钱?”
“妈——”,戴旭杰恼了,啪,放下刀叉,他带姗姗来,是想给她安全感来的,不是来接受羞辱来的,没想到父母这么 势力,又这么没有涵养,就算是不钟意她,可以等她走了以后跟他谈,犯不着当面让人家难堪啊?都怪自己想得太简 单,以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父母也会真心的喜欢人家。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这桌上的一瓶红酒,她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还会努力,会学习,拿什么努力,拿什么学 习?”戴夫人还假装瞪着天真的眼睛。
“妈,我以前很尊重您的,别逼我对您改变想法!” 戴旭杰站了起来。
戴夫人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看儿子。
戴老爷子沉着脸,声音很威严,“旭杰,你坐下。”
许姗姗也不想旭杰因为自己和家里闹矛盾,她拉着他的手,按他在座位上,笑对戴夫人说道:“伯母说得有道理,我只能是力所能及的去努力。”
依许姗姗以前的脾气,她早就爆发了,没享受过锦衣玉食怎么了,没享受过荣华宝贵怎么了?她堂堂正正做人,不偷不抢,辛苦努力做事,供养父母弟妹,就低人一等了?但是为了旭杰,她只有忍。
四个人又坐下来在沉默中压抑地用餐,各怀心事。
实际上许姗姗的心里乱极了,失望极了,像压个大石头在心口,沉甸甸的。她知道她和旭杰门不当,户不对,也猜到了他的父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后会有想法,但是这么明显的瞧不起,还是让她吃了一惊,或许她心里一直藏着侥幸,或许他们特别开通呢?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