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青道:“小和尚，佛家有妄语戒，你身为佛门弟子，应当心口如一才是，难道你心里就真没想过，慕容公子脾气太过了些，武功太平常了些，模样太美貌了些?”

“这......”凡生心地慈善，想人自然是往好的些想，相比在场诸人心中，怕是对慕容玉成见最少的一个了。可饶是如此，李慕青说的也都是事实。且坏就坏在，李慕青刚才说的慕容玉那些过份的话，此刻重复一遍时，改了一两个词，内容也温和了许多。但问题就在这些温和的话中，凡生却实是如此想，身为当今武林盟主慕容城的公子，慕容玉的武功虽算不上差，也确不算高，且品性一般，模样也极俊美。

凡生这些想法，有些是不好的，但有像俊美，也算是优点了。可有李慕青说的是那些过份的话在先，再经如此一改，就好像先前过份的话，和后来温和的话，似是一个意思一般。凡生身为佛门弟子，自当谨守佛门戒律，佛家第四戒，不妄语，当思念至诚，心口如一。可若是认了，这种当面谤人之言，又岂能轻易说得?便只好不言语。

慕容玉瞪着凡生，见凡生不说话，只道凡生认了那些侮辱自己的话，他被李慕青羞辱，早已怒火中烧，又打不过李慕青，这会见凡生是个软弱可欺的小和尚，一肚子火便都烧向了凡生，长剑抬起，指着凡生破口骂道:“小秃驴，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凡生没想到自己不说话也会得罪慕容玉，可他向来无争胜之心，性情又好，虽然被骂，心中不乐，却仍是强自忍耐，解释道:“慕容公子误会了。”

李慕青不等凡生解释完，乐道:“怎么，不许别人说实话了?你看看周围，他们心中哪个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迫于你慕容家的威名不敢得罪你罢了。”

慕容玉看了看四周之人，果见四下人都是嘴角含笑，强自忍耐，有几人眼中甚有轻蔑之意，还有人直接是看笑话一般，看来李慕青说的是真的，这些人果然都在笑话自己。慕容玉的目光与那些人一对视，那些人见慕容玉正在气头上，也都不愿招惹慕容玉，个个都避开慕容玉的目光，不与慕容玉目光相接。

李慕青又道:“还有，他们不光心中如此想，他们心中还想，你惦记上了成姑娘，实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你的武功，给成家姑娘提鞋都不配，想娶成姑娘，痴心妄想。”

这一点正说中慕容玉心事，慕容玉追随成雨瑶，成雨瑶看不上他，他央求母亲找人上门求亲，成缺拒绝，在这些人眼中，他慕容玉果然配不上成雨瑶吗?不禁怒道:“谁?谁这么想。”

李慕青又指向凡生，道:“他，他就是这么想的。”

凡生又是一愣，他实在没想到李慕青嫁祸他一次还不够，还要嫁祸他第二次，凡生心想，认识这么一个前辈，也不知是哪辈子造的恶业，让他今生得这样的恶报。佛家有不妄语之戒，不过这次不同，凡生这回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连忙道:“佛祖在上，小僧这次可没这么想。”

李慕青道:“我没说，说你师弟。”

凡生边上坐着的就是师弟凡灭，凡生这才看清，李慕青的手指虽指着自己的方向，指的却有些偏了，果然是对着师弟的。

慕容玉此刻已怒火攻心，哪里还管是什么人，剑指向凡灭道:“你是如此想的。”

凡生神情漠然，看了慕容玉一眼，眼神却是极为锋利。凡灭心中早憋了一肚子火，没错，他确是和李慕青想的一般，凡灭自己相貌平平，像慕容玉这样的小白脸，娘娘腔，凡灭看了就来气，尤其慕容玉还缠着他心仪的成雨瑶。更辱骂了自己的师兄，要不是因为有师兄在，他早就忍不住出手教训慕容玉了。

慕容玉见凡灭不答，摆明了是默认，道:“我在问你话。”

凡生重重地“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凡生见李慕青说是师弟，已是大惊，再见师弟面色不善，他向来知道师弟性子火爆，要是慕容玉敢向师弟动手，师弟定不容让，以师弟的风雷棍法的造诣，十个慕容玉也不是对手，那慕容玉还不有的苦头吃。这倒还罢了，若是不小心伤了慕容玉，他们师兄弟就等于和慕容家结上了梁子了，连忙道:“我师弟没有这么想。”

李慕青道:“小和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凡生愕然道:“前辈有何见教?”

李慕青道:“你虽说是你师弟的师兄，但也未必知你师弟心中所想，佛家戒妄语，你师弟若如此想，你作师兄的却说师弟没这么想，岂非犯了佛家戒律?何况你师弟虽说少林寺俗家弟子，好歹也是佛门弟子，你师弟若真是如此想，你却说不是，岂不又是教唆你师弟，大言欺人，心口不一吗?”

本来李慕青要引火于凡生，可凡生是个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小和尚，且对自己向来恭敬。李慕青心中不忍，便将是非引向凡灭，这凡灭向来对自己无礼，虽说凡灭并非奸恶之辈，李慕青对凡灭也无恶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凡灭和凡生性格截然不同，他们师兄弟对待事物也是不同。将是非引向凡生叫引祸，引向凡灭，以凡灭火爆的性格，凡灭定是不容慕容玉放肆，那只能叫灭火。

“这、可是......”凡生明知李慕青说的不对，可李慕青要强说，他倒也无可辩驳，且他是前辈，自己便为后辈，也不该顶撞前辈。

慕容玉见凡生也不辩驳了，显然是都承认了，慕容玉大怒。又想，你一个二十上下的少林弟子，不过是少林寺最小辈的，我打不过李慕青还打不过你不成，长剑一抖，便向凡灭刺了过去。

凡灭依旧沉着脸，一动不动，待到慕容玉长剑将至，齐眉棍挥出，竟是后发先至，拦腰击在慕容玉的长剑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