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雨瑶想起和李慕青相遇之后的事情，李慕青累次救自己性命，两人的感情是一路上数度生死换来的，哪里还能有假?可转念一想，李慕青定是早存了害爷爷之意，才刻意与自己亲近，好让爷爷放下戒备，乘机下杀手。否则以爷爷的绝世武功，李慕青又怎能得手。

那么说来实在是自己害了爷爷，想到此处，不禁怒道:“你这小和尚又知道什么?”

凡生道:“可是，前辈是无为道长的弟子，无为道长与成老前辈交好，又怎么会对成老前辈下毒手?”

成雨瑶想起无为道长，又犹豫了，李慕青既是无为道长的弟子，又是自己的情郎，又怎么会生起害爷爷之心，难道这中间真有还有误会?可想起之后李慕青竟逃之夭夭，若是他心中没鬼，他又逃什么?又道:“那他为什么要逃?”

那天成缺死后，李慕青惊恐慌乱之下，大脑一片空白，就只想着逃离现场，并非真的要逃跑，实是无心。李慕青呆站着，看着成雨瑶，心中愧疚不安。成缺虽非他亲手所杀，却也是因他而死，若非他挡在了成缺面前，若非成缺有心助他，若非他的剑被人抢走，这三种情形只要有缺少一个，成缺便不会死，那么说来，成缺的死自己至少要负上一半的责任。哎，如此说，雨瑶来找他报仇也不算报错。

凡生给李慕青辩白，却见李慕青呆站着不说话，急道:“前辈，你说句话啊。”

李慕青只是望着成雨瑶，一言不发。

李慕青越是不说话，成雨瑶越是认为李慕青承认了，认定李慕青是凶手，道:“小和尚，你给我让开，让我替我爷爷报仇。”

凡生依旧温和有礼，道:“成姑娘，不是我不想让开，我与前辈相识虽不久，却深信前辈绝不是那种人，他若是，又怎么会去救武林是成百上千英雄好汉的性命。”

李慕青忽道:“小和尚，让开。”

“前辈你......”凡生听李慕青让自己让开，也是愣住了，明明是成雨瑶要杀李慕青，自己在保护他，他怎么也反让自己让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李慕青又重复了一遍道:“让开。”

凡生和凡灭对望一眼，两人心中都想，李慕青向来聪明，诡计百生，定是有了让成雨瑶相信他的办法，且以李慕青的武功，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被成雨瑶杀死，便退到了一边。可凡生仍是有些担心，因为看李慕青认真的样子，毫无从前诡计迭出的狡黠模样。

李慕青走到成雨瑶身前，道:“雨瑶，我没有杀爷爷。”

成雨瑶怒道:“谁是你爷爷，你有什么资格叫他老人家爷爷?”

“好!”李慕青双眼含泪，一字一顿的道:“我没有杀成世叔，成世叔确是为他人所杀，你若不信，便杀了我为他老人家报仇好了。”说完闭上了眼睛。

成雨瑶剑指李慕青胸膛，道:“好，那我就杀了你给爷爷报仇。”

“哎......”凡生见成雨瑶要杀李慕青，李慕青却闭目待死，急忙要救。凡灭却轻轻拉了凡生一把，小声道:“师兄。”凡生回头望了凡灭一眼，见凡灭眼神古怪，道:“别拉我。”

凡灭小声道:“师兄放心，她下不了手。”

凡生奇道:“你怎么知道?”

凡灭脸一红，无言可答，凡灭自第一次见成雨瑶之时，便已对成雨瑶一见钟情。成雨瑶心中爱着李慕青，他心中也是爱着成雨瑶，将心比心，若是李慕青换成雨瑶，把成雨瑶换成他，他也是对成雨瑶下不了手。可这种男女之事，对情爱一无所知的师兄又怎能明白?

成雨瑶见李慕青坦然受死，剑身颤动，却迟迟下不去手。

李慕青道:“成世叔是为了救我才被杀的，若说是被我害死，也不尽全错，你要杀我，我也无怨无悔。”

成雨瑶见李慕青不闪不避，心道，他已经坦然受死了，应该没有必要再撒谎了吧，难道真的还有其他人。其实成雨瑶心中也不相信李慕青会杀她爷爷，可一来阴阳剑确是杀死爷爷的凶器，这阴阳剑是李慕青的佩剑。二来，李慕青和爷爷的武功俱是高极，尤其是爷爷，数十年前已经名列武林四圣，武功超凡入圣，有他们二人，又有谁能轻易杀死他们两人中的一个，还能轻易脱身，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再加上贵伯说的斩钉截铁，还有李慕青逃走，影响了她。

李慕青久不见成雨瑶动手，睁开眼睛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成雨瑶忽然发现，几天不见，李慕青眼窝深陷，形销骨立，毫无往日神彩，成雨瑶心中一软，柔情忽起，心想，若是爷爷真是李慕青所杀，他又怎会如此憔悴?这几天他一定饱受折磨吧?可若不是他所杀，那晚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雨瑶，你在这儿?”忽又有一人叫道。

凡生、凡灭一齐转过头，看到远远过来一人，那人一身白衣，是一样模样极为俊美的少年，凡生、凡灭两人却都是不识。

李慕青和成雨瑶都没转头去看，可光听声音两人就知道来人是慕容玉，回成家之前，李慕青和成雨瑶游山玩水，慕容玉追了一路，后来两人实在甩不脱慕容玉，便和他同行一路，这声音早听的腻了。

慕容玉见李慕青也在，很是意外，脸色骤变，恨恨地骂道:“李慕青，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竟然杀了成老前辈。你还敢出现?”

李慕青此刻心乱如麻，不愿搭理慕容玉，对慕容玉的喝骂充耳不闻。

慕容玉见李慕青不回嘴，还要再骂。可见了成雨瑶又想和成雨瑶说话，此刻成雨瑶剑指李慕青，泪眼汪汪，这一剑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慕青玉看在眼里，心道，他都杀了你爷爷了，你对他竟然还是没能忘情。慕容玉心中吃醋，不愿他们再如此对视，便拉着成雨瑶坐到一边的桌子上。成雨瑶也是恍恍惚惚，慕容玉拉着她，她竟全没抗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