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仙所说之人正是舒妃叶赫那拉·妆影。茹仙觉得妆影有十足的嫌疑,道:“自打您得宠,舒妃娘娘便冷淡您很多,太后寿宴更是诬陷您!肯定是她了!”
乐羡略略想了想,却觉得也是不像,便道:“出事那日我确实怀疑过她,因为我以为事情是冲着我来的,但是今日听了永珹的话,就知道不可能是舒妃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在舒妃的心中是认定了皇后才是害死十阿哥的元凶。那么嘉贵妃这次陷害皇后娘娘,舒妃正中下怀,她巴不得看见皇后失宠,又怎么会替皇后解围来陷害我呢?”
茹仙挠着头,她再也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此时,乐羡的心中也是迷惑的,到底是谁在暗处害她?
乐羡轻轻地嘬了一口茶,再向外看去,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上了,她道:“现在,咱们是没办法搞清楚这件事的,不过进宝去见了皇后,只要他按着我的话说了,皇后定然会责备嘉贵妃的,咱们也算是借着皇后的手,先出一点儿气了。
嘉贵妃居心不良,害了怡嫔的孩子,又害了我,怎么能让她安心地在宫里过日子呢?便是那四阿哥也不是个善类,吓他一吓也算是教训他了。”
茹仙听见嘉贵妃要被皇后责罚,心中也解气,道:“她向来都是瞧不上小主你的,让她受点教训也好!只可惜咱们不能亲眼看见了!”
乐羡放下了茶盏,眼睛微微眯起,“四阿哥的生母是嘉贵妃,他遇到危险,不喊额娘,不喊皇上,为何偏偏喊皇后这个没养育过他的皇额娘呢?你说她会不会怀疑嘉贵妃私下里是让四阿哥唤嘉贵妃皇额娘呢?她只要借着嘉贵妃教子无方,使得四阿哥来了冷宫受到惊吓这一点就可以罚了嘉贵妃。”
“小主!秒啊!!”茹仙更是佩服起来,只觉得自己以后定然也能同自家小主一样灵光。
乐羡苦笑了一下,这几日她反复看了那丽太嫔的话本,确实收获不小。
在这宫中生活,必得学会揣度人心,必得学会揣度圣意,否则便是寸步难行。
看来想在这深宫里当咸鱼,也是容易简单的事儿,须得有权利地位才行,譬如像现在的太后那般走到权利顶峰,才能颐养天年。
翌日一早,进宝便拎着一笼子鸡鸭鹅的进了冷宫。
乐羡只在屋中就听见了大鹅嘎嘎地叫声,很快进宝便站在门外喊道:“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买来了,放这了。”
乐羡起身,亲自开了门,面上带笑道:“多谢进宝公公了。”
进宝今日挺客气的,不挂着个大脸了,语气算是和气地道:“昨日多谢你了,我也是言而有信,买了这些畜生。”
他虽说话和气却是不中听。
进宝既然帮着买了乐羡要的东西,乐羡便也不气不恼,只耐着性子与他说话,也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道:“昨日你按着我的话说了,公公可有受了赏?”
其实刚刚乐羡已经从进宝的话语中知道,进宝必是按着她教的话说的,不然不会今日来说了个‘谢’字,不过她还是很想问一问。若是进宝能说出皇后等人的反应来便更好了。
进宝迟疑了一下,他昨日确实受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赐,从前他可是无论怎么巴结皇后都没得到过赏赐的,没想到昨日那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被皇后赏了个金瓜子,他想都不敢想,也正是他受赏,故而心情好,才帮着乐羡买了鸡鸭鹅回来。
见进宝一时不言语,乐羡心中便更是笃定了,他既无心作答,乐羡也不再问了,与茹仙两个人一起拎着笼子到了事先预备好的鸡窝鸭架中,将几只家禽放了进去,又倒上了切碎的菜叶来给它们吃。
乐羡与茹仙主仆二人在冷宫中养鸡鸭鹅又种菜,吃饭的问题得以解决,只是善保迟迟未得见,忻嫔戴玲玉也有一个多月未来,她心中不免也有些发慌,怕玲玉出了什么事情。
转眼便是仲夏时节,晚上虫鸣不断,乐羡正坐在烛火下看着丽太嫔写的那话本。
这两个月她将丽太嫔写的这话本看了个通透,几乎是能背下来了,只当做‘深宫生存手册’来研究的。
忽听得外面有人轻唤,一听那声音,乐羡当即兴奋道:“是玲玉姐姐!”,随后便放下了话本匆匆出门去与玲玉相见。
玲玉正急得搓手,见乐羡到了门口一颗心才放下。
两个人许久未见,不免都很激动,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原定着一个月来看你一次,却是食言了。”玲玉连连愧疚,两行清泪顺着她洁白的面容流下,有着道不尽的情意。
跟在玲玉身后的绿竹忍不住地插话道:“娘娘还不是因为病了……”
玲玉连忙让瞪了一眼绿竹示意她住嘴,她知乐羡在冷宫不易,便不想将自己的不顺说与乐羡来听,让乐羡徒增烦恼。
乐羡却听了个真切,她知玲玉待自己亲厚,自己也待玲玉真心,如此怎能不询问玲玉到底得了什么病?
再三追问,玲玉只说自己是风寒,如今已经无碍了。
玲玉只叫乐羡别为自己担心,又将五十两银子塞给乐羡,乐羡在冷宫用银子的地方不多便要拒绝,玲玉却是一定要将银子给了乐羡,乐羡无法只得收下了。
绿竹一旁扁了嘴巴,但是又不敢插话。她是十足的为自己小主憋屈。
乐羡心中一直挂念着曾经伺候自己的那些宫女,尤其是西林和晴云二人,此刻忍不住开口道:“我能得姐姐这个知己,便是此生无憾了。说起来,我倒是有两件事求姐姐。从前伺候我的人,如今都在慎刑司,姐姐若是方便,替我去看看她们过得可好?”
这事对玲玉来说不算难,她当即点头答应。
跟着玲玉身后的绿竹实在忍不住了,她为自家娘娘抱不平,道:“皇上都生了娘娘的气,娘娘就别管了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