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晨,阿里甫回到了营地。
白天的训练象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异常。但波尔昆提一看到哈斯亚蒂,立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心里一阵反胃,连忙转身避开。
吃过晚饭,阿里甫把哈斯亚蒂、艾尔肯、司马义和波尔昆提召集到他房间,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尧里瓦斯事件牵出亚力坤,他害怕刑讯,交待出一个重大问题,就是我们总部有人在搞分裂。这个阴谋分裂的人叫苏里唐,是安集延一个清真寺的伊玛目[1]。他是我们‘东突厥斯坦维吾尔阵线’的总部委员,因为没有当上阵线副主席,就暗中进行分裂活动,准备拉出一批成员,另外组织一个‘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联盟’,他自己当联盟主席。
“他不但在阵线内部拉拢普通成员,还想拉拢几个总部委员,甚至派他弟弟到慕尼黑和伊斯坦布尔去活动,想得到德国、土耳其和一些国际组织的支持。他在进行这些活动时,除了给自己涂脂抹粉,还诋毁我们阵线,把我们在比什凯克的行动说成是他策划领导的,失败的行动是没有听取他的意见,认为阵线有保守倾向,没有积极开展更多有影响的行动。这些行为严重损害了阵线声誉,导致国际组织的援助经费迟迟没有拨给我们。
“总部已经发觉了苏里唐的问题,几个总部委员和驻土耳其机构都向总部反映了苏里唐的阴谋活动。现在苏里唐又把手伸进我们营地,亚力坤就是他派来的卧底。一方面亚力坤要向他报告营地情况,亚力坤已经把跟他联络的卫星手机交给了我,另一方面看有没有篡夺营地领导权的机会。
“亚力坤竟然想篡夺营地领导权!他和尧里瓦斯勾结到一起,是想利用尧里瓦斯的蛮横和力气,让他在关键时候帮助自己。没想到尧里瓦斯第一天就被波尔昆提打败,对波尔昆提恨之入骨,千方百计想暗害波尔昆提,结果搭上了自己性命。亚力坤连尧里瓦斯这种人都想依靠,而苏里唐居然要用亚力坤夺取我们营地权力,看来他手下实在没有几个能用的人。
“我这次到总部汇报尧里瓦斯事件和亚力坤交待的情况,总部研究后决定清除苏里唐,不让他再危害我们阵线。这次清除行动就由我们营地执行,他在土耳其或德国的那个弟弟,由我们在伊斯坦布尔的机构设法解决。其余被他拉拢的人允许回归阵线,只要不再心存二意,可以既往不咎。
“总部对司马义和波尔昆提抓获和击毙尧里瓦斯、帮助挖出亚力坤很是赞赏,司马义还勇救溺水的艾尼,保住了营地唯一的水源,功劳不小,要我回来表示嘉奖,并让司马义和波尔昆提参与这次清除行动。根据总部意见,提升司马义为排长,发奖金二百美元;波尔昆提任一班长,发奖金一百美元;克里木因公牺牲,发给家属抚恤金一千美元。
“清除小组由我当组长,艾尔肯当副组长,哈斯亚蒂留守营地。为保证行动成功,从现在起我们四个人不再分开,半小时后出发。”
波尔昆提说:“阿里甫营长,我的嘉奖就不要了,从救艾尼到救我,再到擒获和击毙尧里瓦斯,都是司马义大哥的功劳。给我的奖金,就加到克里木的抚恤金上吧,他家里还有阿娜和两个妹妹,全指望他呢。”
司马义也说:“谢谢总部和阿里甫营长,击毙尧里瓦斯的最后一枪,其实是波尔昆提打的。我的奖金也给克里木吧。”
阿里甫点点头,说:“好,奖金就听你们的,其余按总部意见办。现在到枪械库准备武器。”
几个人到隔壁枪械库,每人挑选一杆AK47,将两个弹匣装满子弹,又各带一把TT手枪,也配两个弹匣,另外每人还带了两个手雷和一把野战匕首。阿里甫叫艾尔肯多拿一杆AK47放到拉达车上。
出发前几分钟,阿里甫让艾尔肯把亚力坤从营房叫出来,波尔昆提也跟了过去。
亚力坤走出营房,不明白为什么又叫他,忐忑不安地说:“艾尔肯教官,波尔昆提班长,我知道的事情全都交待了,要是还有一点隐瞒,你们就把我绑到横杆上,让弟兄们用鞭子抽死我。”
艾尔肯冷冷地说:“不要废话,马上跟我走。”
亚力坤诚惶诚恐地跟着艾尔肯,波尔昆提走在亚力坤后面,三人绕过营房,走到后边空地上,在黑糊糊的山影中,隐约看到司马义和阿里甫的身影站在拉达轿车旁边。
五个人正好坐一辆拉达。艾尔肯开车,阿里甫坐副驾驶座,司马义、亚力坤和波尔昆提挤坐在后排座位上。
亚力坤见司马义和波尔昆提都带着枪,两人把自己紧紧地夹在中间,前面是一言不发的阿里甫,以为要去处决他,吓得裤裆都湿了,两条腿哆嗦个不停,结结巴巴地说:“阿,阿里甫,营,营长,我可是都,都交待了,求,求求你,饶了我吧。”
艾尔肯转身把AK47递给他,阿里甫头也不回地说:“接总部指令,今晚去清除苏里唐,你参加行动并当向导,事成后给你一百美元奖金,到一班当副班长。”
亚力坤这才全身瘫软地仰到座位上,好象从火狱门口绕了一圈,终于把性命捡回来一样。
注释
[1]伊玛目:伊斯兰教教职称谓,原意为表率、师表,引申为首领、教长,集体礼拜时站在众人前面率众礼拜者,后称率众礼拜和主持一地教务的清真寺教长。逊尼派又将学派权威、地方社团宗教首领称为伊玛目,并用作著名宗教学者的荣誉头衔。哈里发作为穆斯林社团最高领袖,有率众礼拜、宣读聚礼日说教的特权,故亦称伊玛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