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此刻也虚脱一般的站立不住,病病恹恹的坐在了凳子上,喘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乔安之早就知道贾氏是乔远疾的人,之前之所以对她如此之宠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这次出来一方面是要联系西漠小皇子,另一方面是要设计抓住乔远疾和汪氏一族的把柄。”
说到这里小乔无奈的掰着自己冰冷的手,叹了一口气,“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这次乔安之谋划已久,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甚至用暗语寻来了我和周公子,就是想共同见证乔远疾和汪氏一族的大厦倾覆,只是没想到刚软禁了贾氏,别的还没开始就突然收到了消息,嗯,”
说到这里小乔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措辞,这才继续说道:“说王府出了事,尤其是听说你又失踪了,乔安之心思大乱,不顾众人的劝阻强行将身边的侍卫和人马派出去大半去寻找你,我和周公子心知不好,只得加强了警戒,但是乔安之一直担心掳走你的人是乔远疾,虽然我们都劝他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乔安之怎么也不放心,坚持让我们两个去寻你,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让可靠的人日夜保护乔安之的安全,却不想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乔安之身边一个近身侍卫居然是汪氏安插了十几年从未启用过的死士,一向机敏警觉的乔安之在精神涣散之时被刺中,虽未死却也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命在旦夕,对内只能遍寻良医,对外只能暂时隐藏踪迹,唯恐乔远疾桑茴还要西漠贾氏那一枝寻来赶紧杀绝,西漠小皇子现在也危机重重,唯一能做到就是帮助广寻名医,再多派些侍卫,但是毕竟是异族之人不可过于相信,所以他们那些人只负责外围,自己的人手负责近室,只是这些大夫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束手无策,可是即使是这个时候乔安之也挂心于你,不顾近身侍卫人手短缺的事实,依然执意让我和周公子再去寻你,总算是苍天保佑,你平安回来,这下乔安之才算安心了,只是。”
小乔的欲言又止却道明了一切,那个只是扎到了南宫素最疼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乔安之能不能救的过来。
“对了,乔安之说过皇上曾亲赐过镇国之宝静海珠,我从古书上记载静海珠是神器,说滋养疗伤的佳品,我们可以用静海珠啊。”南宫素突然记起了乔安之说过的静海珠,激动的不行,因为紧张,所以语言混乱,词不达意。
但是小乔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苦笑道:“传闻静海珠是上古圣品,能滋养魂魄,乔安之曾经偷偷将静海珠给过我,哪知道没有一点效果却反而让我的身体恶化的更厉害,后来查阅了许多禁书才知道静海珠极难掌控,对神仙灵怪来说是宝物,但是对凡人却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个神器真是如同鸡肋,象征意义远大于现实,当时皇上将静海珠赐给乔安之也是为了向世人表明他对乔安之的态度。”
南宫素听完之后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小乔见状不对赶紧拉住了她。
“这么说是没有办法了吗?”南宫素面如白纸,脸上都是从毛孔冒出来的细细碎碎的冷汗。
“你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这次还多亏了白胖子呢,当时乔安之被刺客缠上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还是白胖子发现了大喊大叫招来了众侍卫,甚至还去和刺客纠缠的,本来乔安之已经成功了,没想到最后刺客居然拼着一死,趁着乔安之审问他的时候,触发了淬着毒的袖箭击中了乔安之,虽然乔安之躲闪及时没有扎到要害,但是他身上的毒却怎么也解不开。”小乔扶住了了南宫素,在安慰着她也在安慰着自己,可是安慰着就又惆怅起来。
“小乔,安之醒了。”周公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素素,别让乔安之过于激动,大夫交代过,若是情绪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会加速毒性的发作。”小乔拉住了急着要往外走的南宫素叮嘱道,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南宫素脖颈间的那块吻痕。
南宫素一心扑在乔安之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小乔目光的闪烁,对着小乔只是点了下头就急匆匆的跑到了乔安之的房间。
南宫素跑到乔安之房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没有敢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徘徊着不敢上前,随后才慢慢的走到了乔安之的床前。
此刻乔安之已经睁开了眼,看到南宫素来了还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手。
乔安之整个都沐浴在柔光之中,柔软的不成样子。
之前的乔安之五官很立体,悬胆一般的鼻子,墨画一样的眉眼,此刻却因为病气的虚弱导致他整个人都柔软了许多,像是那个被看杀的白玉雕的体质孱弱的卫玠。
南宫素坐在了床头,将手乖巧的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看着他这副病榻缠绵的样子,心疼到无以复加,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脸上还带着笑的看着他。
乔安之一眼就瞧见了南宫素包扎着的左手,又看到她白净脖子上的那块吻痕,想去摸一下,又担心南宫素会觉得尴尬,最后只是内疚又自责的握着她的左手说了一句:“受苦了,还疼不疼?”
南宫素因为连夜的慌张和对乔安之的担心,早就将这块吻痕忘记了,现在才重新记了起来,想摸却又不想再去触碰那个吻痕,只觉得对不起乔安之,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眼泪就流了下来。
“乔安之,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你分了心,你也不会躺在这里,情势也不会如此的糟糕。”
“我之前觉得你很聪明啊,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傻呢?你怎么会觉得是你连累我的呢?即使没有桑茴,乔远疾也会动手将你劫持的,我倒情愿是桑茴将你掳走的,素素,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是没办法隐藏的,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人前对你极为冷淡,没想到还是被别人看出来了,把你牵涉其中我真的特别心疼,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乔安之的话很微弱,说话的时候胸口微微震颤着,南宫素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这份绵绵的情意,他的胸膛很伟岸,伟岸的像是一面墙,将所有不好的风霜雨雪都挡在了外面,给南宫素营造了一副风和日丽的美景。
“乔安之,我很想你,很担心你,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听到没有,要不没有你我都活不了了。”南宫素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听到了,放心吧,我没事,老天当时没让我死,现在和以后也不会让我死的,所以你放心吧,我们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没有我你多寂寞啊,你寂寞我都心疼啊。”乔安之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柔声的安慰着她,今天的乔安之特别会说情话,说的每一句都那么的真诚,甜的想让人流泪。
“你走了这么些天,都不知道给我写一封信,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南宫素一边用手擦着鼻涕眼泪,一边鼻音很重的撒着娇。
“没接到信吗?”乔安之奇怪的问道。
“你写过吗?”南宫素想抬起头,但是乔安之摸着她的头不起来,南宫素便顺从的贴着他的心口处不起来。
“可能是送信的人迷糊了。”乔安之敷衍的说着,“我也很想你,还好来之前将你贴身的香囊换了,有了你的香囊我才能解相思之苦。”
南宫素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嚯的就抬起了头,把乔安之都吓了一跳,“素素,你怎么了?”
“是那个绣着粉色荷花的白色香囊吗?”南宫素一脸的欣喜。
“对啊,就是那个,有荷叶香味有些丑的香囊。”乔安之打趣道。
“在哪里?”南宫素两眼放着光,激动的不停的咽着吐沫。
“就在我的衣服里啊。”乔安之一脸的疑惑,不知道南宫素要干啥呢。
南宫素激动的手都有些抖了,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从里面拿出了那个香囊,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那些因为惊喜欲狂流出了眼泪,大喜过望的看了一眼乔安之之后,顾不得香囊里别的东西,径直将里面的夹层抠开了,那张薄若蝉翼的传信鹤就静静的躺在了里面。
南宫素右手紧紧的攥着香囊,包扎着的左手不停的擦着眼泪,一副喜从天降的感激之色。
“怎么了?”乔安之疑惑的问道,伸手想看看那个香囊。
南宫素将香囊塞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乔安之的肩膀,脸贴着乔安之的脸,欢喜的说着:“天无绝人之路,乔安之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乔安之的脸上,像露珠一般晶莹的滚动着。
“我不会有事的。”乔安之慢慢的摸着她的头发。
南宫素感受着乔安之温暖的体温,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告诉乔安之她有了身孕,但是看到乔安之这副虚弱的样子,怕他激动只得咽了下去。
正在两人你侬我侬羡煞情多的时候,一个破锣声音尖锐又沙哑的从门外传了进来:“素素,你来这么半天了都不来看看本胖,本胖险些死了,不要说修为,连本胖这个肉身都快没了。”
南宫素吓了一跳,赶紧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泪一边从乔安之的身上起来,看着地上那个走两步就摔一个跟头的被布裹成的一个圆球从门外艰难的挪了过来。
南宫素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圆球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