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没有察觉一人一鸟正在制造火花的南宫素自顾自的喝着粥,想了想还是放不下半夏。
半夏这个人身体一向好的很,生过病的次数一双手数都数的过来,这次突然病的都下不了床了着实让人担心。
“你什么时候走?”南宫素想送走乔安之之后去看看半夏。
正在和白胖子神游的乔安之给南宫素夹了一筷子菜,“吃完饭后就走。”
听完乔安之的回答后南宫素将乔安之夹的菜放在了嘴里,慢慢的嚼着,“这么快啊,”语气里带着些幽怨,随后又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但是会很快的,毕竟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个老头子。”乔安之浑身都带着一种轻快又夹了几筷子菜放在了她的碗里。
“嗯?为什么会变成老头子,这次出行凶险异常吗?”南宫素不明白乔安之话中的意思,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没有,只是突然领悟到一首诗的意思,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我那么想你真怕一日不见便老上了三岁,哎,”乔安之放下筷子摸着南宫素的脸有着千般的不舍,“但是我要说的是下句,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别把自己饿瘦了。”
听着乔安之的这些话,南宫素心里又酸又胀的都是舍不得,“乔安之,你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
“有你在家等我,我当然会好好的回来的。”虽然不是乔安之心心念念的那句话,但是乔安之依然很开心。
“其实我和素素都会想你的,尤其是素素会更想,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要不估计素素都没衣服穿了,”看着两个人疑惑的眼神,白胖子得意的说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你消得人憔悴嘛,这都不懂。”白胖子吃着米饭看着两个人干着急只得加把火,顺便讨好讨好乔安之。
果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南宫素和乔安之的脸上都挂上了笑意,只是一个很隐晦一个则灿烂的多。
吃过饭之后乔安之一边给南宫素擦着手一边又各种叮嘱她,让她不可太心软不可无防人之心,遇到有人蓄意为难一定要先隐忍下来,万不可以身犯险。
南宫眼里开着一朵暗笑的花但是表面上却一直催促着让他别误了时辰,“刚才还说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现在又啰嗦了一遍,烦不烦呀?再这样下去你真的要变成老头子了。”。
“那我变成老头子了你会喜欢我吗?”
乔安之整个人处在逆光之中,若明若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他站的笔直的身姿能看出他现在的紧张。
“不必变成老头子。”南宫素的声音很低,给他递衣服的手变得有些慌乱。
乔安之听到这句话之后内心激动的很,披好外套之后张开双臂站在南宫素的面前,将脸转向了别处,在强装的镇定下居然有些怯怯的害羞。
“做什么?”南宫素开始不知道乔安之要做什么,但是看到乔安之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给他系着衣服扣子,最后一个扣子系到了锁骨处,南宫素扬着脸给他小心摆弄着。
乔安之低下头看着她白瓷一样的脸,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玫瑰色的唇微张着,一双白皙的手灵巧的系着扣子。
将扣子扣好之后,南宫素顺便将乔安之衣服上的褶皱铺平,手在衣服上顿了一下,南宫素抬起头,恰巧看到了乔安之看着自己的眼神,眼睛里有些酸,“乔安之。”
“嗯?”
“早点回来。”
“好。”乔安之握着南宫素的手,低下头吻住了她,她的眼睛紧张的闭着,睫毛像是胆小的蝴蝶不停的挥着翅膀。
吻了很久之后乔安之才放开了南宫素,南宫素的嘴唇润润的泛着水光,粉嫩嫩的,乔安之爱怜的轻抚着她的唇,声音低沉暗哑:“等我。”
“嗯。”
乔安之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后收拾了一番后这才起身出发,所有的人都在府门前给他送行,直到这时南宫素才知道乔安之这次出行是带着贾氏王妃一起前往北楚和西漠的边境交接之地。
看着乔安之体贴的将贾氏王妃扶进车里,又反复叮嘱仆人们一定要照顾好两位侧妃,两位侧妃喜欢的吃食有几样快过季了,一定要做好储备不能断了,听得两位侧妃笑的合不拢嘴。
等到南宫素这里时乔安之只是礼貌性的说了几句,其中大部分都是嘱咐一定要照顾好白胖子,千万不可让白胖子受委屈饿瘦了,说完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离去了。
南宫素从头到尾都在安慰自己乔安之只是在演戏,在演戏,但是看到这番天差地别的场景还是很难受,衣袖里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半天都没有平复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僵硬的不得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乔安之一行人,南宫素心里五味陈杂,甚至第一次明确的感觉到了嫉妒,是的,自己嫉妒贾氏王妃,之前的珍珠衫让自己感受更多的是愤怒,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这次自己终于明白了,是嫉妒,她在嫉妒着贾氏王妃,这种情绪一旦形成便会像荒芜的野草,迅速的蔓延。
人果然是善变的,也是贪得无厌的,南宫素自嘲着,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的波涛汹涌。
等到乔安之一行人的身影彻底不见了,府里的两位侧妃极为敷衍的对南宫素行了一个礼后转身就走了,南宫素也深觉得无趣,也起身往回走,去外层的院子看半夏。
半夏房门紧锁着,南宫素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隙后看到床挂着帘子,像是在睡觉,南宫素有心想去看看她但是又怕吵到她,关上门后打算先去别的地方走走随后再来看她。
南宫素摸着头上的那串海棠,看着墙上的蔷薇开的正好,粉粉惹人怜爱,便沿着墙根慢慢的走着,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难听的话。
“你瞧大邺不行了,大邺的那个王妃就形如摆设,我看啊还不如摆设呢,你看今天这个样子,王爷对贾氏王妃和我们侧妃的样子,再看看那个大邺的王妃,长的好看有什么用,都被冷淡成那个样子还不照样去受那份闲气,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话还都是说那只鸟的,这年头果然人活的不如鸟。”
“就是,你看到没,堂堂一国公主一个正妃,身上连点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头上戴朵海棠就出来了,寒酸的我都看不下去,怪不得平时轻易不出门,你看王爷前阵子送给贾氏王妃一件珍珠衫,转身就送给我们小姐一对东珠耳环,大邺王妃那边听说什么都没有,要是我啊,早就受不了了,可是受不了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干受着。”
“这个大邺王妃真是可怜,本来是要许给嫡亲皇子的,结果人家皇后不要,没办法就打发给王爷了,虽然是大邺正统的公主,但是在成婚之夜硬是被西漠王妃将风头抢走,独守了空房,以后更是备受冷落,真是可怜了那张漂亮的脸。”
“诶,我可听说了,那个大邺王妃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柔弱,听说啊她非常嫉妒贾氏王妃受宠,自己没办法得宠就从外面找来了那只鹦鹉,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皇上哄得团团转,还教唆那只胖鹦鹉每天晚上都要去贾氏王妃那里吵闹,她以为这样就能给贾氏王妃添堵,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不贾氏王妃一个不高兴写了一封信回去,王爷就要乖乖的陪贾氏王妃去两国交界处散心,你说都是公主都是王妃怎么区别就那么大呢。”
几个奴婢说的正起劲,突然“啊”的惊惧一声后就四散开来,白胖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呸,几个贱婢居然还说本灵禽的坏话,看我不咬死戳死你们。”
此起彼伏的哭声求饶声响了起来,“白大人,我们真的没有说您,饶命啊饶命。”
“你们的意思是本灵禽在说谎喽?大胆,敢污蔑本灵禽,咬死你们。”白胖子逞着凶,因凤头鹦鹉咬人本就厉害,下颚有两个尖起的部份,再加上上嘴喙的一个钩,如果真的被咬到,会造成三个点的伤口,白胖子又天性比一般的凤头鹦鹉凶残,所以那几个侍女的手上胳膊上都是血迹斑斑,衣服更是被撕的破烂不堪。
“哼,你们就感谢心慈手软的本灵禽从不做毁人容貌的事吧,否则要你们再也没脸见人,看你们这群丑八怪怎么再嚼舌根,以后再让本灵禽听到你们说本灵禽的坏话,你们的脸就不用要了,本灵禽来告诉你们什么是长舌妇不要脸,哼,还不给本灵禽滚。”
白胖子说完后那些侍女哭哭啼啼的谢恩之后便逃走了,有的鞋都掉了,光着脚一瘸一拐的跑,有的不小心还摔了一跤,爬起来之后头也不敢回就跑了。
看到这些人走了之后白胖子厌恶的呸了一声后这才从墙的那侧飞了过来,停在南宫素不远处再也不靠近。
其实听到那些难听的话,说南宫素不难受是假的,只不过南宫素也不能反驳,似乎那些人说的是事实,若是事实那自己确实很可怜,这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南宫素完全不明白,但是看到白胖子为自己出了气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便冲着它招了招手,“怎么不过来?”
白胖子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翅膀上的羽毛,摇了摇头,似乎是怕那些血迹惹南宫素生厌,“本胖喜欢飞。”
南宫素好笑带着白胖子来到水池边,用帕子沾着水给白胖子擦着爪子和尖尖的嘴还有洁白的羽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