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整个身体绝对放松下来的感觉，肌肉再也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力度，落落那只纤细的手，就这样，轻柔的，不舍的，留在了江辰的头上。

他只愣了一秒钟，仍是选择继续把毒血吸出来，一口一口，一口口，直到黑色的毒血完全变成红色，他依然机械的，一口一口，秦歌眼眶登时湿润了， 强烈的背上冲上胸口，她蹲下身来，想去拍打江辰的肩膀，可是手只伸出一半。

机械的动作不断地重复着，也许江辰已经感觉的到，落落整个身体正在迅速的冰冷着，可就是有一种执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程菲比秦歌更加感性些，她早已泪眼扑朔，哭喊道，“江辰，不要再继续了，我求求你！”江辰并有停，可是从程菲这个角度看江辰的背影，他分明在颤抖着，剧烈的颤抖着。

“落落姐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程菲紧紧环住他的腰，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来。

“落落死了？”江辰嘴上挂着猩红滴落的鲜血，双目放空，“落落怎么会死呢？她是我的血祭，她一辈子都必须留在我身边的，你胡说，血祭怎么会死呢？”

秦歌捂住发酸的鼻子，眼泪也滚落着，她从没见过江辰难过成这个样子，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他并没有痛哭流涕，并没有哽咽的说不话来，他的头脑是清晰的，可是肩膀无助的颤抖，就好像一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小孩，没有哭声，却那么令人伤感。

“江辰！”秦歌呼唤了一声，声音低的自己都快要听不清了。

江辰不可置信的看着落落苍白的面孔，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落落你骗我，你从来没骗过我，可是这次你骗我！

你说过心疼我16年的生命很寂寞，后面的六十年要一直陪我的，你怎么能骗我？”

程菲泪眼婆娑，“都是因为我，江辰，你打我吧，是我害落落姐这样的！是我非要去看爸爸，落落姐不放心才跟出来的，也是为了救我才被咬伤的……你打我吧！”

秦歌蹲下身，将程菲揽入怀中安慰道，“菲儿，你不要自责，这不能怪你的！”

“程菲，请你走吧，这些丧尸不懂开门的，你父亲如果运气好，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吧！”江辰虽然面无表情，可言语中总有怪罪程菲的意思，秦歌跟程菲自己都能听得出来。

他毕竟不是圣人，除了江颖，落落毫无疑问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血祭的意义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什么，可落落对他一往情深，无微不至，无所保留，他往前的十几年里除了江颖一无所有，可是往后的日子落落是不可或缺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没有落落的日子该怎么过。

落落美好的像温和的玉，他从来没问过自己对作为血祭的落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当然有喜欢，毫无疑问，这是属于青春期悸动的部分，或许对每一个遇到的漂亮女生，比如秦歌，比如程菲，都有这种喜欢的感觉。

可是除了喜欢，那种更深处的信赖和依赖，却是无论再漂亮的女孩儿都无法替代的，朦朦胧胧中，他逐渐了摸清了血祭的意义，也学血祭就好像共生共死，恋情或许会因为种种的原因而冲淡，但是血祭不会，直到一方生命终结，就像现在这样。

程菲捂住的盯着江辰头也不会的背影，他在生她的气，她手足无措，欲哭无泪，心里满满的委屈几乎要冲破胸腔。哽咽了好久，缓缓说道， “江辰，不要赶我走！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那是我爸爸呀！”

?

“对，是你爸爸呀，去救他！现在就去吧！”江辰脑袋低垂着，头发挡住了脸看不出表情，不过语气冷冷的，表情肯定不会多好看。

“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程菲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几滴眼泪飞离脸庞。

“不走吗？还是想让我送你走，对不起程菲，你要保护你的家人，我也要保护我的家人，现在我的家人受伤了，她好起来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江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只听类似深水*的沉闷轰鸣声，走廊里所有的丧尸，脑袋全都炸了，程菲惊叫一声，绝望的看了他一眼。

秦歌看不下去了，有些艰难的劝慰江辰道，“江辰，你别这样，菲儿她不是故意的，况且，这件事不能怪她……”

江辰打断她，“我没怪任何人，要怪只怪我自己没用，连我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秦歌，你跟她一起去吧。”

秦歌吃了闭门羹，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落落的指甲已经在不经意间渐渐长长了寸许，兴许随时有尸变的可能，秦歌很不放心，当即对程菲道“我们把落落抬回家里，不要让她跟这些腐尸躺在一起！”说着，秦歌手心扣住了那把洞里得来的，外形朴素但是锋利非凡的短剑，她意图很明显，是想能碰到落落的时候给她脑袋来上一下，省的她尸变伤害江辰，以江辰现在这个颓废的样子，如果落落尸变了，他一定舍不得下手！

三个中，总有一个人要当恶人，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也只有她秦歌再合适不过了。

江辰却根本没有搭话，将落落横抱着，一步步迈上安全楼梯，每一层都聚集这成群的丧尸，而江辰那双悲伤地眼睛，却一直藏在刘海下面，秦歌举着天机弩一步不停的跟在后面保护着他，一路走，不断的有丧尸被爆头。

落落是普通人，冰蚕玉衣迅速将她的尸身冰封了，绝美的容颜上蒙了一层冰霜。

将落落放好，江辰解下冰玉蚕衣，盖在落落身上，半透明却寒光凛凛，落落的倩影依旧依稀可见，只是再也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正是万念俱灰之际，秦歌感到胸口一人，九儿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有个办法能救活她！只是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江辰心头一柄，朝着秦歌的方向瞪视过来，目光如熊熊烈火一般！

“冰蚕玉衣可以保护落落尸身不朽，只要外加阳气输入她的气脉中，就能让她经脉保持通畅！只要用九九还阳术将她的灵识找回来就行了！”

江辰道，“只是这么简单？九九还阳是什么？”

九儿道，“当然不止这些，九九还阳需要将落落的灵识重新找回来，天地间只有勾陈的‘金丹’配合土系催化疗伤术才行！只是这勾陈……”

江辰兴奋道，“土系的人就在这个城市里，你只要告诉我，勾陈是什么？“

九儿道，“勾陈是魔兽，它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