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生日宴会以各色饺子餐结束,林歇还以为自己身在天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饺子,狼吞虎咽。
在一个单人分量的生日蛋糕上,点上三根蜡烛,熄灯后,几位大人参差不齐的唱了生日快乐歌。
桌面上飘着饺子醋的味道,惹得小恩礼甜滋滋的笑个不停,一直乖巧的坐在林歇身边,黏住了一样,不愿意分开。
吃完后,收拾碗筷的,在客厅看电视的,林歇觉得自己这半废状态会滋生脂肪。
而长肉本来就是一个幸福到产生毒性的过程,一旦接触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他没有过多客气,稍作一会,就被赵父拉着出去遛弯。
恩礼非得跟着,也办法只能一直拉着她的手。
天色黑了下来,小区里仅仅亮的几盏灯下,有一盏唯独热闹,原来是几位大爷正在研究棋局。
林歇被半强行的跟在一边观摩了一会,然后被朝着无聊的恩礼拉走,而赵父就脚黏在棋局边再也移不开了。
就这么毫无思想,完全放空的背着恩礼大小姐在小区里散步,
肿胀的胃正在消食,恩礼如精灵歌声一般的吟唱就在耳边,精神从来没有如此放松过,连带着自己都哼唱起了歌谣。
恩礼并没有过多的叫林歇父亲,乖巧懂事的她一早就发现之前在学校,林歇是为了安慰她才举得誓言,或许夹杂着一些私心,但绝对不多。
不提起是眼色,依然依偎是尊重认同,林歇和刚刚八岁的少女形成共识,只是同样之人清楚各自职能而发挥出的作用。
等到小腿都有些酸涩,两人回到路灯下,恩礼拉扯了一下姥爷的裤腿,问要不要回家。
姥爷眼睛都不抬,皱着眉苦思冥想,摆摆手,嘴上说:“你和叔叔先回啊,就说姥爷在锻炼身体。”
原来是赵父有痛风,这是富贵病,爱吃肉不常运动的人才会得,而下棋动辄好几个小时蹲坐,所以这项动脑运动被赵母严令禁止,多总动才能活的久。
林歇苦笑,只能带着恩礼回家,推开半掩的门,里头两大人正在看电视,一见恩礼林歇进来,就让开了一个小公主的位置。
恩礼蹦蹦跳跳的拉着林歇的手,先推他坐下,然后蹦跶到他身上,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平板电脑,开始玩幼稚可爱的汤姆熊游戏。
她全身踩在肚皮上,小腿还压着下身脆弱的老弟,林歇叫苦不迭的帮她矫正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以北京瘫趟下。
下午睡了个抱,此时毫无睡意,对电视节目也没有太大兴趣,就听着赵母和赵念慈聊天。
无非是家长里短,母女之间的话题总是夹带着互相嫌弃,又总是狙击共同取向,比如讨厌各自身上遗传来的管闲事缺点,大方的指责对方以后要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多学点人情世故啥的,可说道自己也不哑火,总能找出理论来推翻对方的论证。
有时恩礼会在玩平板的间隙插上两句话,她们讲到最关键的地方,会问中间半发呆,半倾听的林歇。
“你说,谁对?”
林歇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上她们的脚步,仔细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哪个问题纠结对错。
“嗯”他近乎长叹,看似在深思熟虑,可三女人实则不好奇他的言论,立马开始下一个问题。
不时喝水,换热水,时间悄然走到睡觉的时间,赵母起身伸了个懒腰,到银发的年纪了,身材保持的还相当不错。
“老头子呢?”她想起什么似的看看周边,像是拾起了遗忘已久的东西。
正巧这时候赵父蹑手蹑脚的推开门,一见在电视机前的几人同时看向他,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假装跑步后的喘息。
“姥爷让我告诉你,他跑步去啦。”恩礼看着平板,憋着笑和姥姥说。
“汗呢?”赵母走近,赵父就后退一步。
没办法,赵父被孙女卖了个实打实,摊开手,又举在头顶,表示投降,马上去跑一会步,然后灰溜溜的出门。
等到他出去,赵母回头无奈的笑笑,看来时间已经教会了他们相处之道,包括臀沟的褶皱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他一定是出去找水龙头在额头扑点水就回来了,没法说,谁让我嫁给了这么一个越老越调皮的人,说起来,他年轻的时候还和小林一样,沉默寡言,勤勤恳恳的,当时还是看重这点才嫁给她的呢。”
“没办法,没办法啊”赵母回来亲了一下孙女的额头。
“今晚还和姥姥睡吗?”
“才不呢。”恩礼撅了粉唇,抛开平板,扑到了哺育她的双胸上。
“哼,小白眼狼。”
赵母看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范,她嘴上骂着恩礼和老爷子,表情却掩饰不住的喜爱。
母女两的心口不一和教科书版的傲娇简直如出一辙,恩礼虽小,也大有继承下来的模子。
林歇在边上看着傻笑,又不敢笑的太明显,只能看似书若无堵的摊手坐在沙发,目视电视机,却看不进任何东西。
当晚,林歇被发配到客厅沙发上睡,和昨晚不同,配了一个床单还有凉席,说是长久睡软的对腰脊椎不好。
赵母一边铺床,一边碎碎念,还隐喻的老司机开车。
“年轻人啊,腰腿一定要保养,不然像你伯父,就不好喽。”
林歇挠挠头表示听不懂,黑客在边上用提着的脑袋,挤眉弄眼,然后趴在沙发上哦起嘴巴,很YD的表情,秀腰力。
他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十有几的他,绽放出青年处子的嫣红笑容,只不过淹没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不然又会惹赵母一阵笑。
恩礼想要拉林歇一起睡,而且执拗到拉不动,没办法,林歇只能使个眼色,在空姐冒火的眼神中,跟着进了侧卧。
赵念慈有些束手无策,牵着女儿的手,像找不到方向的傻老妈。
恩礼乖巧的进被窝,睡在中间,一脸单纯,让人无法拒绝的拍拍两边空出的位置。
两大人面面相觑,被唆使一般,迈着沉重的步伐,几乎同时进被窝,时隔二十四小时又一次大被同眠。
林歇给赵念慈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正式平躺下来,关掉了床头灯。
此时房间里只有淡淡的星光铺洒进来,睡在靠门这一边的林歇,挣着眼睛,里面倒影着好不容易的幸福色彩。
“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恩礼闭上了眼睛,如小兔子一般,小脑袋塞进被窝里,“嗯哼”了一声。
“那我开始喽。”
此时,赵念慈假装闭上眼,握住女儿的手,看窗外绿树。
偷摸回来的赵父,一回来,看到赵母靠在侧卧门外偷听,也蹑手蹑脚的过来,两人耳朵,一上一下贴在门上,一脸兴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