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四散,找回老师。
装嫩的双马尾老师没有听缘由,我国的老师大多耐心不足,因为她们不相信孩子们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可以闹出花样来,也没有精力去管他们内心的真实反应,把一切都归咎与小孩子打闹。
她在按照母亲给的相亲顺序想接下来的对象,烦闷的甩甩手,说是明天家长会时再处理,就搪塞了回去,一副你们爱打打爱骂骂,下课了老娘就不是老师,是单身女青年。
两个孩子也算冤家,恩礼走在前头,小鼻子哭的红彤彤,抽泣着,把眼泪憋回去,忍着脾气的样子,让人心碎。
谁还不是小公主了还!
油头小胖子不服气的跟在身后,小丫头这力道打到自己身上,可以说是完全不受伤,就和刚出生的蚊子不懂事扎一头牛一样,可他还是肉疼的咬牙,哎呦呦的喊疼,企图再次受到关注。
恩礼完全不理他,此时学校已经走了一大半,两人出校园大门时,已经没有同学在周身,保安大爷举着一笼子,里面麻雀咋咋呼呼的叫,慢慢悠悠的去食堂吃饭。
小胖子在大门拐角,嘟着嘴嚷嚷道:“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和爸爸妈妈说,让他们明天家长会揍你,让你欺负我”。小胖子气急败坏,一通乱说,嘴上骂着,眼底里却藏着柔情,也是个没素质的痴情汉子
“小家伙,话不能乱说哦。”一个成熟的声音打断道。
恩礼没在意小胖子,秉承着一贯的习性忽略他,此时,她呆滞的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那男子蹲下身,蓝色西裤弯曲着蹲下,一脸装的无暇的优质笑容,他梳了整齐的头发,身后是一辆中等配置,二十来万的银色大众途观,近来挺火的SUV,是有点小钱钱的人的标配,来这个学校上学的孩子的父母,能开上这个车,也算中等了。
“爸爸来接你放学。”他的笑容是装的,一听就是,小孩内心纯粹到能看的到鬼,何况是装腔作势的人,他们敏感着呢。
可这声“爸爸”也瞬间撕毁了小恩礼的坚强防线,她眼眶通红,被当做孤儿的这些年,有太多压力和委屈侵扰着这个善良的小丫头。
对这个男人的记忆,停留在两年前,他是一位沉默不语,也不关心自己的父亲。不会和其他父亲一样温柔,自然也不会买许多漂亮的衣服,一次睡梦中醒来,母亲抱着自己离开这个男人,记忆里,仅仅停留他冷漠又冰凉的轮廓。还有那个得不到温暖的家,以及母亲坚强的面庞。
一别两年!
父女重逢!
小恩礼的第六感感到有些排斥,有些厌恶这个男子身上故意碰上的古龙香水味,刺鼻的同时还辣眼睛。
油头小胖子见到柯旭成,瞪大眼睛看着这位仪表堂堂,行为语气过份绅士的男人,一直听说她爸妈离婚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父亲?
他怀疑的问道:“这是你爸爸吗,赵恩礼同学?”他正经的问道,表情正式,不敢开玩笑。
赵恩礼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可能想到刚刚放学时他们嘲笑自己没有父亲,还是坚定的点头,似乎在说:“对,他是我爸爸,但我不想说出来。”
那直勾勾看着的的男子兴奋的点头,掩饰不住的眼里泛光,握着恩礼的双肩:“走,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
“我要回家,我不喜欢吃肯德基。”这陌生父亲丝毫不了解自己,而身体骗不了人,小恩礼此刻身体僵硬,自发的排斥这个男人的触碰,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停止哭泣的意思,警惕的眨巴眨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内心的异样,只能被动接受!
那男子轻松的抱起身体僵直的恩礼,贪婪瞪大眼,背对着校园大门,呼吸自己闺女身上的奶气安抚着后背,送到车后座,驱车离去,一阵灰尘,席卷校门。
油头小胖子隐隐觉得不对劲,不详的感觉从那看似成功的男人出现,就没有停过,可最讨厌的恩礼都说是自己爸爸了,还能说什么?
他挠挠头,想到他有父亲后,以后少了一个和她说话的机会,心情不好,难受想哭,油腻腻的肥脸,耷拉下来,失落的踏上回家的路。
恩礼赌气似的上了亲生父亲的车,小胖子也因为不谙世事而没发觉不对劲。
一分钟后,校门口出现了一对男女,正是林歇和赵念慈,他们没想到路上堵车这么严重,坐到一半就小跑过来。
按理来说恩礼应该在门口等,通常她姥爷姥姥晚到她也会等,林歇手上拿着据说小恩礼最爱吃的草莓奶昔,却没看到她人。
校门口偶有人出来,赵念慈找到了正巧看到班主任,拉住马尾老师问道。
“恩礼呢?”
“可能自己回了吧,哦对,你是她妈妈。”她震惊的看着她的脸,暗想自己这佤瓜子脸有她一半就好了,她看看林歇,心想,据说他妈妈离婚了,怎么还有个伴。自以为是的估计这是找的小开,不是他有钱,就是他爸有钱,那知道他林歇一穷二白,全身就脑袋最值钱。
林歇那出发前就有的不安愈发明显,和老师道别后,就催着赵念慈打电话。
“这也有点路程,她一人能坐公车吗?”
“可以也可以,但这么小一孩子,还是不放心。”
她急忙拨通电话:“喂,妈,恩礼回去了吗?没有啊老师说是她自己回去了,可能比我们先回家,到了给我发个微信。”
不断点头说嗯,双方各自嘱咐着,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平常她偶尔会在姥爷下棋忘了,姥姥忙的走不开的时候,自己回家。
林歇也安慰自己可能想多了,苦笑说这奶昔可就浪费了,回去再给小公主当见面礼可就成一滩水了,太说不过去。
拿起漏勺,给心念女儿,却第一时间没遇上而皱着眉头的赵念慈喂了一口。
“别想了,一会回家就见到了,啊张嘴。”
赵念慈羞哧一会,适当的犹豫了一小下,微微张嘴,心事重重的眉头舒展开来,吃下甜蜜腻人的奶昔,心里好受了些,嘴上却说:“给你惯的我的手都要废掉了。”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
也不是故意傲娇,只能说她在傲娇这本教科书上,有天分。
两人吃完奶昔到家,一路上迟迟没有收到孩子到家的微信,却还是安慰自己是二老忘了。
一推开门,目视全屋,不见恩礼的影子,二老也一阵迷糊,一桌的菜,却生出了空旷的意思。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