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过后,长大成人的孩子和小偷道别,各自回家。
小偷回到自己住的别墅,打开床头灯,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胃癌诊断书,而患者就是小偷.......
林歇说不出滋味,这么大的房间,放着盗圣这些年偷来的钱财和文物,他本来就拥有许多钱,抚养了这么多可怜的孩子长大成人,孤寂时刻,却患上了绝症。
小偷关掉床头灯,看着天花板,微眯着眼睛,想了一夜,怎么都睡不着。
隔日,他没有带鸭舌帽,慢悠悠的走过地铁,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个城市,他的半边面孔几乎出现在所有城市监控里,夕阳之前,他到了原定的下一个目标,是一幢高档公寓,里面的一户人家,靠着管理一个乞丐团队,在寸土寸金的望京买了一间价值千万的公寓。
小偷如若无人的利用自己以往的方法进去,然后打开金柜,将里面的现金背到包里,然后正门,直接走了出去。
过了不久,乞丐头子回来见钱不见了,立马报警。
警察到场,罗阳也在,立马调来监控,探查现场的蛛丝马迹,竟然找到了盗圣的离开踪迹!
在天眼的帮助下,以及罗阳这么多年的侦查经验,最终找到了盗圣的归出,是半个望京外的别墅区里!
罗阳兴奋的心跳加速:“上车!”
他命令下属,向着目标处疾驰。
而小偷这边,他回到家,把盗来的钱面无表情的倒到特定的屋子里,里面摆满了一地现金......场面让人不敢相信,根本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他躺在床上,吃“安眠药”,吃了半嘴,再用温水灌下去,接着又吃了半嘴,可能怕没有效用。
空的盒子放到床头柜,抽屉微微打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算是自己的遗物,放到了抽屉里。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就如他特意在脑海里排演过一样,从林歇的视角,看起来就像是在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比他任何一次在不可能的环境下偷来财物时都要冷静。
很快,小偷睡着了,并没有立马死去,这种自杀的办法,会根据体质在梦中逝去。
对于小偷来说,只是在胃癌之前提前逝去。
可对于赶来的罗阳和众多警察来说,就是抓到畏罪潜逃的盗圣。
罗阳终于赶到,林歇靠在床沿,有些不忍,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意境,却迟迟没有迎来。
那本来一脸有些兴奋的罗阳,进入没锁的别墅,在一楼看到赃款,立即确定了这里就是。
“把附近围住,不能让他跑!”罗阳振奋的命令道。
他搜刮似的和众多警察往二楼跑,他自信盗圣就在这里某个房间里害怕的颤抖。
盗圣偷了这么多年,最终还不是要倒在自己手上!一想到未来的功勋奖章,升职,被敬仰,罗阳的步伐自信而充满力度。
束手就擒!
他从门缝,看到了一个头影,一脚踢开门,门重重的摔在墙面,这一声轰响简直要把罗阳这些年所有因为盗圣而有的不甘全部宣泄下去,确定是人躺在那,从身形看来就是盗圣!
可是,那本来在各种视野下都不清晰的脸庞,此时无比笔挺的在面前......罗阳痴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之前就觉得轮廓貌似很眼熟,只是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象。
试问,心中最卑鄙的人,怎么可能和最高大的人有丝毫相像。
“叔?”
“不会啊?”他一把推开那些围着小偷的其他警员:“你们干嘛!抓错人了,不可能!”
“罗队?你怎么了?”旁边的警员按着罗阳的肩膀,着重摇晃,以此来提醒他。
罗阳脑袋眩晕,眼前迷离,几乎快要看不见周遭。
恍惚中,脑海里都是天使爸爸每次来孤儿院时心中的喜悦。
他如大树一样给自己挡风遮雨的地方,他就是心中所有可以称之为温暖的地方。
他站在班级门口,微微叉腰,然后说:“要听老师的话!”
大家笑着说:“就不”时,他那脸上有些气的发红的样子......
天使爸爸.....没错,眼前安详躺着的男人,就是天使爸爸.....
旁边的床头柜放着空空的安眠药瓶子,他是自己从入行以来一直梦寐以求要抓到的盗圣,昨晚的聚会,自己还在他面前因为抓不到而郁郁寡欢,今天,心目中最卑劣的人,就和最温柔的人以同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其他警员在守着周遭,外面的警笛声响彻着,附近吵吵嚷嚷,大家都因为抓到了盗圣而欣喜,而作为一直走在前列的罗阳,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他无力的坐在床榻边,一只手浮向小偷的鼻翼,正是平稳又淡到几乎没有的呼吸,转而,他捂着自己的脸,面部有些惨白,立马对身旁的人说道:“快叫医生!给医院打电话!或许还有救!”
“罗队......应该已经很久了......”
“废什么话!赶紧!”罗阳几乎撕扯的喊道。
他将头埋在手心,主要遮蔽着瞳孔,面部一直颤抖,抖动,身体因为惊慌而战栗。
他看到微微敞开的抽屉,里面有一张纸片,就像是故意留给自己的一样。
林歇不忍再看,他别过头,静默等待小偷断息的一刻。
10到的时候,医生抬着担架上楼,立马接过小偷的身体。
运往医院的途中,罗阳抓着小偷的手,全程止不住泪水,眼泪哗哗流,
这是其他警员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排除立场问题,他就是盗圣已经板上钉钉。
除了救他的生命,光检查赃物就需要许多人来整理,那送往医院的途中,仅有罗阳和少数两位警员负责。
“医生,拜托,您一定要救活他,拜托,真的求求您了,有什么办法可以我都愿意去做。”罗阳声音在哆嗦,他的舌根已经捋不直,心目中的大树要比什么盗圣要深刻的多。
边上的医生,表情并不乐观:“罗队,他只是一个小偷。”
罗阳的面色有些怒意,他几乎瞬间就保持正色,但因为眼泪的原因,咽喉仅仅发出哽咽的声音:“他,是我爸爸。”
罗阳言罢,不再多言,他扑在小偷床榻边,哭拗不止,悔恨和不甘包裹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