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头发，大夏天的穿着黑色呢子长袖，下身围着深青色围裙，穿上平底步鞋，整个人仿佛要嵌进地里，背弯成近乎九十度，行动缓慢却有规律，老迈却清醒，不会犯错。

林歇和赵念慈站在侧身没有吭声，见她打开门，从里面抬出砧板，开始和面，闷包子的台子已经搭好，热气从里头徐徐冒出，有条不紊，竟给人以利索的既视感。

赵念慈乖巧的站在身边，安抚好怀里的小狗，它还需要时间恢复体能，想着在过一会放下，想到，跟着林歇就对了，早已忘了镜头一直在拍摄她。

里面有四五个座位，是供给客人做的，正在林歇好奇为什么要来这里，而这家包子店如此偏僻，也不像是会有人来的样子时，有两人仿佛喝醉了一半，晃晃悠悠的从他们身边路过，走进店里，就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他们两人就占据了少数位置，如果这时候其他人进来，就没有地方坐了，他们和故意闹事一般。

可老奶奶依然不声不响的和面，和的不多，不过几分钟就开始包，放了几笼在案板上开始稍，包子的香味弥漫开来，让行走许久的林歇和赵念慈独自咕咕叫，味道一定不错。

“奶奶，来一笼肉的。”林歇买了一笼。

奶奶俯下身子，等烧开后，包子熟透，放到桌上，可躺那睡觉的两人不为所动，只能抱歉的看着林歇，看样子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能老奶奶有老主顾，又仰仗如此美妙的味道，所以才能安分的在这么一个小角落开店吧，林歇两人进去，没地方坐，只能把小狗狗放下来，然后拿着一笼包子站着吃。

小狗一定就是这家的，只见他在门口寻了一方块毯子，嗅嗅门沿，上面估计有它的味道，然后绕着老奶奶转了一圈，看似喜悦。

老奶奶的皱纹密集，脸上洋溢着喜悦，蹲下身，拍拍小狗的脑门道：“回来啦？”

小狗突然有了力量，活蹦乱跳，转而看向那两个无赖一样躺在那的人，开始吠，奶声奶气的叫声毫无震慑力，只能让他们从装腔作势的梦中惊醒，烦躁的起身，嘴里说着秽语：“哪跑回来的狗，这么吵”就要踹小黑犬。

执念黑犬蓄势待发，用残破的身体躬身要撕咬过去，林歇大概明白为什么要带自己两人过来，可能和这专门来闹事的人有关系。

他走过去，拦住了满身酒气，晃晃悠悠的男子。

林歇虽然瘦，但是有一米八高，眼神若是凶悍一点，也能震慑到人，他只是站在面前，那醉汉就不动了，骂骂咧咧的后退，继续坐回去，吵道：“疯狗，老子迟早杀了你，”

这话落在近万观众和赵念慈耳里，如碰触了禁秘般，大家栓成一根线救回来的小家伙就这么给你言语抹杀？尤其是赵念慈，看着他们就不顺眼，好端端的来打扰别人做生意不说，还要杀狗？

“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拽什么拽，就知道欺负老人，有本事来和我真人拳皇！”

“好气啊，谁来抑制一下我的洪荒之力。”一条逗比的弹幕飘过，可见观众的情绪都被那醉汉的无赖引动。

回到午夜包子铺，那执念黑犬见小黑犬被救下，微弱的声音，道出原委。

“这二人，把我的孩子扔到公园，我在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怀孕时，在周遭流浪，一天下暴雨，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是老奶奶收留的我。”

“原本来买包子的人很多，可外面主道上一家包子铺的老伴眼红主人的生意，就便宜雇来醉汉来搅合，他们一趟这，任谁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林歇听着生气，把听到的事情和赵念慈和观众说。

大家虽然不知道林歇是如何知道的，可人们第一反应就是，哪有这种人！

还有没有王法了！赵念慈这脾气上脑，她上前，尽量压抑着火气，如果不控制住自己，她可能会暴揍那两个醉汉，问道奶奶：“怎么不报警赶走他们呢？”

弯着腰的老奶奶，坐在自己的青藤椅子上，嘴唇紧抿，也没思索，轻柔的说道：“他们也可怜，无家可归的”

这话落在大家耳里，纷纷动容，这是怎样一种包容，连恶人的行径都原谅，不少人说道“迂腐啊奶奶，这是纵容。”

“你还别说，奶奶说不定都看淡了，只想与人为善，只是没想道好人没有好报，被歹人欺负！”

“可连自家狗狗都保护不了，说的过去吗。”

“大家是不是没吵中要害，是奶奶的善良有错吗？”一条折中，有素质的弹幕刷过，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对啊！现在哪里是讨论奶奶的时候，惩处恶人才是关键，所以大家开始出谋划策，可最终逃不了一个“报警”

莫名其妙的，看得人愈发多了起来，而随着赵念慈的情绪起伏，人们的讨论也热络起来。

林歇没出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赵念慈也没爆走，自己只要守护着她就行了，只见赵念慈随着刚刚林歇说的位置，到了主街道的包子铺。

这家包子铺是一夫妻两在开，一个薄嘴唇妇人在包，一位中年精壮男子在和面，他额头青筋暴起，眼底被刀刮了一条印子，这条疤看似有无数故事。

想要去奶奶那小角落吃包子，就一定要路过这家店，如果不是住这附近的人会绕过去吃，生意必然是比奶奶要好。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给活路，可见小心眼到什么地步，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活的如此狭隘，也不怕吃稀饭塞牙，生孩子没***子林歇故意把视角移过去，让观众好好看他们的嘴脸，刚刚一派祥和的弹幕，一下子成为了埋汰脏话的集中地，幸亏大家都有节制，不然还可能给封掉。

看着赵念慈脸上红红的，愤怒的样子，林歇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直播呢，不要撒火。”

于是赵念慈自己猛深呼吸，打算拾起冷静和他们先理论一番，她过去，不由分说道：“老板，老板娘，听说里头小巷子里的包子铺，那两位醉汉是你们派过去的？”

被打断和面的疤脸男，一听，停下了手上动作，一脸凶狠的抬头说：“你丫谁啊，管的宽”

赵念慈可不会败于他的威风下，毫不示弱的对视，只见那本来凶厉之气蛮横的疤脸，立马面红，心里大呼：“天啦噜，这是仙女吗。”

那粗蛮大汉的娇羞模样，让弹幕一阵沉默，至少万人，在电脑面前，忍着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