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里正低低笑了起来。
“好啊!你这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沉思片刻,孙里正说道:“每个村子都有每个村子的规矩,若想在村里住个把月的还行,毕竟谁家都有亲戚,串门走动在所难免, 可要是常住……”
孙里正摇了摇头,眸色坚定的道:“必须得入咱们大石村的户籍,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
“破庙毕竟在村子外,如果长期住在那里,咱们村也不会出手干预。”
一番对话过后, 胖喵儿几人明白了,这是有空子可钻。
“谢谢里正爷爷!”
甜甜的道了声谢,胖喵儿、卫书、罗盘、柳叶儿四人手拉着手,欢欣雀跃的回了家。
四人坐在堂屋内,商量着究竟圈多少地来养田鸡。
“一亩地吧,咱们第一年不宜养太多,先看看情况。”
柳叶儿率先提出意见。
“不行!不行!”
罗盘拨浪鼓似的摇头。
“要养就多养,赚他一笔大的,不然东家圈一块,西家圈一块,等咱们再想圈时地都没了,只能靠外,看管起来着实不便。”
“可是养那么多卖不出去怎么办?”
柳叶儿皱眉,孙里正号召大家一起养田鸡, 必然导致田鸡数量激增, 折腾不出去的都得烂在手里。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
罗盘笑笑,不以为然。
“青阳镇卖不出去, 咱可以卖去隔壁镇子, 隔壁镇子卖不出去, 咱还可以往县里运,县里若是不行, 还有其他县,还有府城呢!”
“三哥说的对。”
胖喵儿点了点头,站在了罗盘那边。
“咱们青阳镇位置好,又守着码头,四通八达,不愁没销路。”
三人议论的功夫,卫书拿出纸张毛笔,沾了墨在纸上计算起来。
去年生意好的时候,他们每天都得消耗两三百只田鸡,一个月下来就是五六千只。
一年十二个月,若想不间断至少得五六万只。
“咱们圈两亩地差不多就够了。”
卫书敲了敲桌子,这是他按照去年老张家两间屋子养田鸡数而定的,其中还余出了几分地,用来做过道,建房子。
“唯一比较难办的,是冬天怎么养?”
卫书摇了摇头,两亩地露天养殖还行,若全盖成土屋,烧火维持温度,确实不现实。
除非他们放弃冬天,只养夏秋两季。
不过物以稀为贵,冬天利润大,放弃了着实可惜。
“那有何难。”
胖喵儿眼珠子一转。
“其实咱们也不用养太久,只要下了雪开始上冻,咱就把田鸡全杀了冻起来,然后放着慢慢卖,这样一来就大大的减少了成本。”
“这倒是个好主意。”
罗盘眼睛一亮。
冬天比夏天最大的优势在于,冬天冷,能存住货。
“就这么说定了,咱先圈他两亩地,反正咱有钱。”
罗盘一拍胸脯,豪气云天。
同一时间,大石村村民也在各自家中热切讨论着。
周家上房。
周老太太坐在炕上哄着周五郎,马氏则是坐在炕沿边上,扭头道:“娘,养田鸡那事你咋看,咱家要不要跟着养点?”
虽说周老三做了河伯所副使,有了月俸,可谁不想多挣点,谁又会嫌银子扎手呢。
尤其是马氏,对田鸡这一块早就垂涎已久。
“养,肯定得养。”
周老太太动作一顿,把周五郎从身上放了下来,让他自己爬着玩。
然后看着马氏道:“如今咱老三是有个正经活计,能挣点儿银子,可咱家孩子也多,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将来娶妻,哪一个不要银子。”
周老大入赘许家,算是分出去了,可作为周大郎、周二郎的奶奶,周老太太到底不会撒手不管。
“还有莹儿、芸儿、芽儿以后嫁人,该有的添妆咱老周家也不能少,一笔笔下来都是钱。”
“更别提大郎、二郎还在书院上学,若是科举……”
说到这里,周老太太话音一顿,没再说下去。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钱太少不够用。
马氏心领神会,老太太这是同意了,于是她试探道:“娘,你觉得咱家养多少好?”
“五分地。”
“咱家就圈五分地,能养多少养多少。”
周老太太心如明镜,早有了打算,五分地才需要五百文,这点儿钱她家还是拿的出来的。
“五分地呀……”
马氏拉长了声音,小声嘟囔一句。
脑中思绪一动,压低了声音像做贼似的商量道:“娘,能不能以咱家的名义帮我娘家也圈五分地?”
“钱不用咱家拿,他们自己出。”
马氏连忙强调,并解释道:“娘也知道,我娘家条件不好,两个兄弟也没啥大出息。”
“有这挣钱的门路,我这做姐姐的肯定要想着他们一二,帮扶一把。”
闻言,周老太太眼睛一横,瞥了过去,马氏的那点儿小心思,她一眼便能看穿。
不过话说回来。马家到底是正经姻亲,周老太太不指望这俩兄弟能帮周家,至少不要趴在周家身上吸血。
“行,但是钱得他们自己出。”周老太太再次强调。
“出出出,肯定是马家出。”
马氏一听乐得合不拢嘴。
她那两个兄弟到底没养过,跟着大石村村民一起养,有老张家、老孟家、胖喵儿几人跟着指导,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的强。
张家。
“老头子,那田鸡咱还养不养?”
张老太太询问的看向张老汉。
张老汉沉思片刻,冬天养田鸡的难度没人比他家更明白,那必须得精心伺候着。
刚开始的时候,每天半夜都得起来起来烧一遍火。
后来有了炭,情况倒是好些了,只是相应的成本也增加了……
“这样吧,咱去问问胖喵儿,他们要是养咱就不养了,跟着卖水煮田鸡赚个差价也挺好的。”
“他们要是不养,咱就养春夏两季……”
张老汉拍板做了决定。
孟家。
去年尝到甜头的人家,家里人口比较多,祖孙四代同堂,最大的五十来岁,最小的只有一岁半,也是家里唯一的曾孙。
“养,田鸡咱家必须养,这个赚钱的门道不能丢!”
老孟头伸出手狠狠的拍向桌子,作为大家长,他有拍板做决定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