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一个小小插曲,气氛也随之沉重起来,太常刘焉忽然开口道:“马将军之事暂且不提,老夫有一建议若成,平天下之乱贼易如反掌尔!”
何进道:“刘皇叔还请明言!”
刘焉起身正色道:“自黄巾以来天下乱贼纷起,朝廷连年兴兵早已疲惫不堪,焉以为平乱当倚重各地地方武装,加强各州刺史之权,最好能恢复西汉州牧制度。如此一来便能有力的将一州军政大权集中起来剿灭乱贼!否则各州郡太守各自为政难以精诚合作,乱贼便有可乘之机,而州刺史在名义上又只有监查权,不能有效、及时的调动各州兵力,实乃一弊端也!”
何进闻言点了点头,道:“刘皇叔此言有理,但州牧制度始于西汉王莽,我东汉还未开此先例,若放权设立各州州牧,难免会有一部分州牧趁机做大,甚至蔑视皇权有不臣之心。”
众人闻言也纷纷点头,因为设立州牧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虽能有效的镇压各地乱贼,但也有着极大的风险。因为州牧一旦有不臣之心,天下便又重复战国时代。在座各位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自然能看清这一点。
曹操更是出言反对道:“此事万万不可!眼下天下乱贼都是各自为政的乌合之众,彼此之间亦是互相征伐混战。操以为并不足为惧,只需以一支精锐之师徐徐图之,逐个击破,不用十年天下必重复太平盛世!反之若分封各州刺史为州牧则汉室危矣,殊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若部分州牧联合起来割据一方不尊皇权,朝廷当如何制之?”
刘焉道:“恕老夫直言,如今之天下已不复光武年间,早有各方刺史在黄巾之乱中趁机做大,他们拉拢当地世家和各郡太守,一州军政大权尽在囊中,如冀州刺史王芬,幽州刺史刘虞,凉州刺史董卓等人,既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让其名正言顺,待平定各地叛乱后再设法收回州牧之职便是,大汉四百年江山便是王莽亦不能颠覆,何惧地方跳梁小丑?”
顿了顿又道:“再而言,州牧也不需各州均设,只需委任重臣出任部分州牧即可,如此不但可迅速平定各地乱贼,亦有威慑之效,谁有不臣之心当群起而攻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说罢目光凌厉的看着曹操。
曹操此时一介白身,连大将军何进等人都没有明言反对,他实在不便多言,叹了口气道:“乱天下者必州牧制也!”说罢不复再言。
何进仔细权衡利弊得失后不由暗暗点头,因为他这个大将军名义上为全国兵马大元帅,可实际上却仅限于朝廷直系的左右羽林军,而各地方军阀往往都是阴奉阳违,根本不把他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如建立州牧制度就好办了,只需安排几位心腹之人出任各州州牧,无疑能让自己权力大增。
“刘皇叔所言之事甚重,恕进不敢妄言得失,此事还需上表由天子决定方行!”何进最终选择了默认,将皮球踢给了汉灵帝。
刘焉大喜,为促成此事他已花费了数月工夫,天子身边的张让,赵忠等人早已被他买通,只要何进不反对,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马超心里却是一动,心知州牧制度在几个月后便会得到落实,再一想易守难攻,坐拥天府之国的益州,心里不停的打着小算盘:要不要设法将刘焉诓到交州去?史载刘焉提出州牧制的初衷是为避祸,最初的打算前往南部交州,后来听说益州有天子气才临时改变主意请任益州牧。
而刘焉到任后迅速拉拢当地各大势力,得到了当地世家和民间教派“五斗米教”首领张鲁的支持,很快就平定了当地乱贼。随后便野心膨胀,派张鲁盘踞汉中阻断交通,斩杀汉使,自己在割据一方,发展势力,若不是因旧病复发而早死,恐怕这位刘皇叔会先袁术而称帝。
再三思索下小马哥还是决定不改变这段历史,因为一旦把刘焉诓去交州,那益州的之事就难以预料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刘焉先一步前去平定和收服乱贼,将来只需从他脓包儿子刘璋手里谋取便是。只是这样一来便可惜那位后来成为刘备皇后的吴苋美女了,注定还要先嫁给刘焉的三子刘冒,然后守寡。不过吴懿乃陈留人,并不是益州本地世家,只要能阻止吴懿举家随刘焉一同入蜀,其妹子小萝莉吴苋还是可以弄到手的。
一场宴会直到午后才宾主尽欢而散,小马哥这个大红人自然受到了各方的关注和拉拢,纷纷邀请前去府上赴宴。马超不欲与这些人深交,当下婉言相拒,唯有族叔马日磾拒绝不得,言明次日前去拜会。
三人回到养心殿后,小马哥又到丁原房里仔细商量了一番,二人一唱一和其实早有商量。
一进门丁原便开口说道:“贤侄端的是大才,只可惜年幼资浅,又表现出了过人的见识和主见,吾察言观色,发现大将军虽赏识贤侄,可对你并未完全信任,绝不会让你领卫将军之重职分他权柄,汝只能退一步取征北将军之职了。”
马超心里一阵不甘,皱眉道:“丁伯父此言何意?小侄为此不仅送上了重礼,还三番两次表明效力之心,莫非大将军乃外宽内忌之人?”
丁原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如今天下诸侯纷起,乱党难平,大将军位高权重,得贤侄相投本是如虎添翼之事。但坏就坏在贤侄锋芒太过,试想若将你从地方荐入中央朝廷为官任重职,日后难免不与他争权夺利,大将军又怎会让你领比三公之重位?”
马超恍然大悟,暗道自己太小觑何进了,看来金银珠宝也不是万能的。难怪皇甫嵩和朱儁都同意丁原的建议,原来这两人也想分何进之权!须知乱政的不止是宦官,还有外戚!
想明白这点后小马哥心里不由一阵郁闷,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张让等宦官身上了,不过那几箱珠宝也没白花,至少何进保证为自己力荐冠军侯之位。如能混个冠军侯的头衔也算不亏本,要知道大汉自开国以来也没几个冠军侯,最多不超过一手之数。
丁原见马超脸色黯然,出言安慰道:“此事非贤侄之过也,实乃老夫疏忽所致,没想到何进竟为人如此,为今只能看天子的意思了。不过老夫定会为你力荐冠军侯之爵位,贤侄若想平定黑山贼立功,我并州之地当全力配合!”
马超心里一阵感动,拜道:“多谢丁伯父关照,丁伯父大恩小侄实在难以报答其万一,不过此事小侄心中自有算计,何进想打压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两人正说话间,忽有侍卫来报张让,赵忠二人求见。小马哥闻言心里大喜,正是东边不亮西边亮,你何进既然不待见老子,那可就别怪我投奔宦官坑你了。当下告辞了脸色复杂的丁原,亲自出门相迎!
“超见过两位大人!”
张让微笑道:“马将军不必客气,吾二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却是为马将军道喜来的。”
马超一愣,心道不会这么快就把事办成了吧?当下弱弱的问道:“还请二位大人明言,不知超何喜之有?”
张让道:“天子在西苑召见马将军,不知算不算大喜?”
“此言当真!”马超心里微微一惊,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自然当真,马将军快快准备一番,随我等出城面见天子,我二人听闻你从何府归来便前来通报,切勿耽搁了时辰惹天子怪罪!”
马超心绪难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躬身道:“劳烦二位大人了,超即刻便随两位大人出城!”当下也不带随从,回屋于丁原和杜绣娘说了一声便跨上忽雷驳而去。
原来张让昨日便迫不及待的将两名月氏美女献给了正在西苑逗留的汉灵帝刘宏,刘宏当夜便宠幸了二人,早上起来精神大爽,再加上张让。赵忠二人不住的为马超说好话,并言明马超已去何府会宴之事,刘宏略一思索便派人前来召见马超。
一路上马超也从张让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始末,只听张让道:“不知马将军此番前来是朝见天子呢?还是朝见大将军?”
马超心下毫无头绪,道:“二位大人说笑了,超自然是来朝见天子的!”
张让眼含深意道:“是来朝见天子就好,天子听闻你先去何府会宴后心里甚是不喜,那何进不过一屠户而已,当初若不是我等提拔焉能有今日?如今他以为手握京城左右羽林军便可以嚣张跋扈那就大错特错了,要知道这天下是刘家的,而不是他何家的!”
“两位大人言之有理,超年幼无知,还请二位在天子面前多多美言!”马超心里狂汗,没想到何进和十常侍之间的矛盾如此之深,几乎到了水火不相容之地。而且看样子汉灵帝刘宏也想削弱何进的权力,貌似历史上还搞出一个“西园八校尉”甚至将心腹小黄门蹇硕推上了八校尉之首,其权力还要大于何进,其目的就是分何进之权。
可惜何进羽翼已成,麾下又有曹操,袁绍,陈琳等人辅佐,灵帝至死也没能铲除掉何进,蹇硕也是杀何进不成反被何进所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