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在潜龙蛰伏的时候,天下也曾发生不少大事。公元181年,韩约与督军从事边允俱为西州名士,其父与曹操为同年孝廉。韩约早年奉计进京,劝大将军何进诛杀宦官,何进不采纳,韩约恐为宦官所害求归。
谁知路上正赶上凉州李文侯、北宫玉等人造反,杀了金城太守陈懿,劫持了韩约和边允,因二人颇有名望便推举他们做首领。韩约也自此成为朝廷的通缉犯,最终被朝廷称为“反贼”,并遭到朝廷出赏金追杀。因此,韩约只能改“约”为“遂”表字文约,而且最终也不得不举起反汉的大旗,成为起义军的首领。
其后韩遂伙同李文候,北宫玉等人以诛杀宦官为口号,率领叛乱军征服了西州诸郡,聚众十万,天下骚动,又先后击败了名将盖勋和皇甫嵩,后因天降陨石军心不稳的原因为张温所破,败走榆中。次年韩遂杀了北宫玉、李文侯和边章,并吞并了他们的所有军队,再次聚众十万,伺机而动。
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由于朝廷政局不稳,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对西羌战争持续数十年,花费巨大,徭役兵役繁重。加之土地兼并现象严重,民不聊生,百姓更是封建迷信,皆有宗教信仰。巨鹿人张角得南华老仙奇书《太平要术》,借施送符水为名,招收徒众数十万,又见灵帝昏庸,年逢大旱,百姓困苦,便召集百姓以黄巾抹额,约信众在三月五日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反汉。
“苍天”是指东汉,“黄天”指的就是太平道,而且根据五德始终说的推测,汉为火德,火生土,而土为黄色,所以众信徒都头绑黄巾为记号,象征要取代腐败的东汉。张角一面派人在官府机关门上写上“甲子”二字为记认,另一方面派马元义到荆州、扬州召集数万人到邺城准备,又数次到洛阳勾结宦官封胥、徐奉,想要里应外合。
可是在起义前一个月,张角一名叫做唐周的门徒告密,供出京师的内应马元义。马元义被车裂,官兵大力逮杀信奉太平道信徒,株连千余人,并且下令冀州追捕张角。由于事出突然,张角只能被迫提前一个月在二月发难,史称黄巾起义或黄巾之乱。因为起义者头绑黄巾,所以被称为“黄巾贼”或“蛾贼”。
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三人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信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张角三兄弟统一指挥。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略,一个月内,全国青、幽、冀、荆、扬、兖、并、豫州等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洛阳。
汉灵帝见太平道如此厉害,忙于三月戊申日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刘备便是在此时受到商人张世平、苏双资助组织起义军投靠校尉邹靖讨贼立功的,曹操,孙坚也在此时初显锋芒。
同时朝廷又派出当世名将皇甫嵩,朱儁,卢植等率精兵镇压,大军势如破竹,在各大世家豪强的地方武装配合下,一度大破黄巾军。
黄巾军虽声势浩大,但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几乎都是由吃不起饭的平民百姓组成,拿的是木棍,锄头,猎叉等简陋武器,穿的是麻衣,粗布甚至衣不蔽体,又缺乏军事人才,军纪散漫。凭借人海战术每攻下一城后都要大肆掠夺一番,全然忘记了他们本来也贫苦百姓,这样的军队不败才奇怪呢!
凉州虽然未被黄巾波及,但镇守在边境的董卓和其麾下几万精锐大军却被调走镇压黄巾军。韩遂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十万雄兵进围陇西,并得到了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等人的响应。汉庭命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之兵讨伐韩遂,马腾为前部先锋,执掌两万兵马。
结果两军尚未交战,在进军途中忽然发生叛乱,耿鄙被部下别驾所杀,八万大军群龙无首。马腾也痛恨十常侍卖官受贿之举,再加上不愿和结义兄弟韩遂交锋,索性杀了别驾,收拢官军,聚众六万余人与韩遂军合在一处。两兄弟又联合汉阳豪强王国,轻而易举的就攻下了凉州多郡之地,可以说整个凉州有一大半在二人掌握之下。
随后韩遂,马腾又推举王国为首领,大军进攻陈仓而不下,士卒疲惫撤军西归时被大胜黄巾而来皇甫嵩追击大破,斩首万余级。事后归咎责任,韩遂杀了王国,又劫持了汉阳名士阎忠为首领。韩遂为拉拢阎忠,甚至把大女儿韩琼许给阎忠之子阎行为妻。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联军内部又出现内讧,马腾的士兵大多为凉州本地官军,而韩遂大军则由羌兵,山贼,土匪等胡虏组成,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凉州与鲜卑,匈奴,羌、氐接壤,几十年来战火不断,尤其这些游牧民族几乎每年都要挥军侵犯边界,以抢夺钱粮,妇女,可谓是罪恶滔天。
凉州虽然民风彪悍尚武成风,但到底还是汉人居多,马军军士以及将领对着这些胡虏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尤以马腾麾下的年轻将领庞德为最。大军刚刚逃出皇甫嵩的追杀,两军就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的火拼,死伤数百人。
马腾虽念及与韩遂的结义之情,但心里也着实看不起韩遂手下的胡虏精兵,故此只能一边忍让,一边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两军不私下全面开战,他便放手不管。
韩遂亦有苦难言,这些胡虏本就叛军,军士散漫,好恶成性,他又杀了北宫伯玉,李文博等人,底下士兵大多颇有不满,若是过于紧逼,恐怕立刻引起哗变,惹火烧身。
两人倒底是结拜兄弟,经过一晚上的密议,决定分兵。韩遂带着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杨秋等将领引八万羌军进驻凉州西北张掖郡;马腾则率领庞德,杨元,韩军,马志等将领引七万凉州精兵占据西凉东北的武威郡等地,并划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再加上东南靠近长安被董卓部将牛辅,张济,李傕,郭汜把守的武都、汉阳、安定、北地四郡,凉州一分为三,势力范围盘根错节,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186年,黄巾之乱才被暂时压制,连年兵祸使汉庭再也无力征讨。黄巾道虽被镇压,但汉室威信遇上一次严重的打击,各地还不断发生小型叛乱,产生许多分散的势力,如黑山、白波、黄龙、左校、牛角、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势力小的有数千人,势力大的甚至有数十万人,如张燕的黑山贼,杨奉的白波贼。
而淫君汉灵帝并没有痛定思痛,亡羊补牢,反而听信十常侍之言,以为黄巾已除,天下太平,续而继续享乐,可谓花样百出。他深居内宫,为满足私欲,让宫女嫔妃们都统统穿上开裆裤,以方便他随时临幸,每日歌舞升平,挥金如土,旦旦而伐,不亦乐乎。
而在此期间由于中央下放军权至地方,虽使得黄巾之乱无法快速蔓延至全国,并且狠狠打击了黄巾道。但各州郡官员军政大权集于一身,借讨伐黄巾道之机大量招兵买马,事后拥兵自重,割据地方,藐视朝廷,常有不臣之心。
而朝廷却军力空虚,根本无力控制地方局势,皇权摇摇欲坠。可以说黄巾道为东汉末年军阀混战揭开序幕,更为三国分立种下远因。
最后自食苦果的汉灵帝在大将军何进的建议下,大肆封赏各地破黄巾有功的诸侯以收买人心,再徐徐图之。董卓则趁此机会大肆贿赂十常侍,结果屡败于黄巾贼的他却也被封了个西凉刺史。
原坐镇西凉的董卓虽然在讨伐黄巾中失利,甚至连老家都被马腾和韩遂趁机占去了大半,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麾下有二十几万西凉精兵。而且还占据了长安,河东等司隶富庶之地,势力不减反增,可以说一跃成为当时天下最大的军阀。
董卓拥兵自重,目空一切,野心也在不断的滋长,刚刚被任命为西凉刺史就要挥军讨伐马腾与韩遂,誓要收复失地。结果被麾下谋士兼女婿李儒劝下,李儒认为西凉连年兵慌,人口大减,土地荒凉,实乃鸡肋也!而马腾与韩遂结义之情尚在,若此时讨伐,二人势必合兵一处齐心抵抗,即便能胜也要损失惨重,不如徐徐图之,先招安再离间,两人麾下将领本就不和,不出几年定会发生战事,如此一来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出兵一举灭之。
董卓大喜,他也不想拿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和马腾,韩遂火拼,遂听从李儒的建议,上表招安,封马腾为西凉太守,主掌政事,封韩遂为征西将军,主掌军事,试图离间两人关系让其自相残杀。
收到册封诏书以后,二人大喜,不久后马腾立西凉太守府,韩遂立征西将军府,两个大军阀划地而治,操练兵马,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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