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白马铜也合该毙命于此,竟在关键时刻马失前蹄。原来在大草原上骏马不怕蚊虫,亦不怕豺狼猛兽,却独怕草原上的一种特有的鼠类——跳鼠。这跳鼠又称跳兔,比老鼠要大上不少,却又比野兔小多了,日伏夜出,跑起来一跳一跳的就如袖珍袋鼠一般。
这种跳兔也没什么可怕的,后世北方草原上仍有很多,肉还可以烤着吃非常美味!战马那种庞然大物自然不会怕这种小家伙。但自古以来,这种鼠类的洞穴不知折断了多少奔马的马蹄,说它是马的天敌也不为过。
跳鼠的洞穴不深,最多不超过两尺,粗细正好可以放进一只马蹄,而鼠洞的洞口是完全堵死的,只有一个通风的气眼,这气眼又只有薄薄的一层浮土,就算人不细看也难以发现,更别说奔驰中的骏马了。
无巧不成书,白马铜也活该成全吕布的威名,竟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马失前蹄,被一个小小的鼠洞折断了马蹄。翻身而起的白马铜满脸绝望的摇了摇头,狮子骢的速度是何等的迅捷?在这种速度之下一只前蹄踩进了两尺深的鼠洞,后果可想而知,整个战马的前小腿都快能对折了,堂堂一匹宝马狮子骢彻底报废,即便能复原也只能是一匹驽马了。
五百多步的距离对于奔马来说不过几个呼吸间的事,吕布持戟赶来后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看了看倒地不起、马蹄折断的狮子骢。眼中闪过一抹惋惜,有些落寞的说道:“白马铜,此乃天要绝你性命,怪不得我吕布下手无情,你若放下武器投降,本将还能让你多活几天......”
“住嘴!”白马铜忽然一声暴喝,双手持着长刀与吕布对峙着,大喝道:“吕布小儿,你不就是觊觎本王的宝马吗?今日就算本将战死,你也休想得到狮子骢,来吧!让本王领教领教威震并州的吕奉先到底有何本事?”
吕布闻言心里恼怒不已,不屑道:“在并州侥幸让你逃得性命,今日本将只需单手,三合之内若不能取你项上首级,本将便自刎于此!”
“狂徒,看刀!”白马铜大怒,怎么说他也是南匈奴威名赫赫的人物,今日竟被人小觑到如此地步,只气得胡子都颤抖起来,持刀就向马背上的吕布劈来。
吕布不慌不忙,直到大刀临身才单手持戟刺了出去,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大刀正好被画戟的小枝卡住半分寸进不得。复画戟用力一转,运起神力往下一压,白马铜的大刀立刻被锁住压在草地上,任他如何运力也抽不回来。
“休伤我家王爷!”就在此时,被吕布甩开的匈奴亲兵也赶了上来,老远就开始大吼大叫。
吕布冷笑了一声道:“汝也吃某家一戟!”说罢,单手运力,一百零八斤重的方天画戟以万钧之力直向白马铜天灵盖拍去。
白马铜大惊,来不及思索,连忙双手持刀来了一个举火烧天式,试图架住吕布的画戟。可吕布这志在必得的一戟若这么好架,他也就不算汉末第一猛将了。
“铛!”的一声,两件兵器相交,长刀立刻撒手而飞,白马铜虎口破裂不说,大力由手臂导入胸腹,“哇!”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已然受了不轻内伤,脸色更是惨白如纸,退后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王爷!”
“汉狗休得猖狂,看刀!”
两人交手间,后面匈奴亲兵终于赶了上来,近百人把吕布团团围住,更有两人扶起白马铜,并让出一匹战马给他。
吕布没有一丝惧色,冷笑道:“白马铜!事到如今你还想逃吗?如果你现在投降,本将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并且饶了你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兵,否则休怪某家下手无情!”
白马铜此刻已被亲兵扶上了战马,一手捂胸,一手指着吕布骂道:“吕布小儿,今日只要本王不死,日后必亲帅大军扫平并州之地,屠了你全家老小!”
“找死!”吕布闻言大怒,脸上杀气涌现,挥起画戟就像白马铜劈来。
“王爷快走,我们挡住他!”当即就有亲兵护住了白马铜,试图挡住吕布。可这些亲兵又怎是吕布的一合之敌,在战神面前说是土鸡瓦狗也不为过,画戟每挥动一次都有匈奴亲兵丧命,眨呀间工夫就有七八人死于画戟之下。
白马铜只看得心惊胆颤,再也顾不得亲兵,拍马就向东北方向逃命。
吕布舞起方天画戟,一边砍杀不顾性命的几十名匈奴亲兵,一边向白马铜缓缓追去。约奔出五里之地,白马铜的贴身亲兵尽数遭弑,而他本身也不过和吕布拉开两百步距离而已。
吕布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收起画戟,弯弓搭箭,竟一次射出三支狼牙箭,分取白马铜的后颈,后心和战马。这鳄鱼筋做成的弓弦在射箭之时弓弦声音极小,五十步以外根本就听不见,更别说两百步之外的白马铜了。
人叫马嘶,白马铜肩头后背毫无意外的同时中箭翻身跌下马来,战马臀部中箭奔出几步后亦一头栽倒。
小马哥和丁原引两百余人会合了吕布的数百骑兵后遥遥跟在后面,自然把这一幕幕看得八九不离十。丁原满脸喜色,除掉白马铜不仅可以免除后患,向朝廷邀功的资本也大了许多,小马哥暗暗佩服的同时便是深深的忌惮,吕布之勇果然不是盖得,自己现在若和他对上,结果毫无悬念的惨败,甚至可能连一百合都走不过,能保住小命就万幸了。
一行人纵马疾奔,片刻后终于赶到了屠杀现场,只见五里之内尽是稀稀落落的死尸,百余名匈奴亲兵无一活命,且大部分都身有残缺,小马哥只看得心里发毛,暗骂:这三姓家奴果然心狠手辣,他奶奶的,简直就一个碎尸狂人!看来小爷也得多学习学习这碎尸的本事才行!太暴力、太血腥了。
而吕布此时已经取了白马铜的首级,拱手施礼道:“布未负义父所望,白马铜已然伏诛,首级在此!”
丁原满脸喜色,哈哈大笑道:“吾儿武勇难当,为并州军屡立大功,过几日吾便到洛阳天子面前给汝请功!”
吕布大喜,略带得意的看了小马哥一眼,复又对丁原拜道:“多谢义父,斩白马铜乃布份内之事不需邀功,只是绣娘之事......还望义父成全?”
丁原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吾儿勇冠三军,实乃并州第一猛将,怎可如此贪恋女色!此事日后再议不迟!”
吕布见丁原没有彻底拒绝当即大喜,翻身下马亲自献上了白马铜的人头,并当面讲述了追杀白马铜的整个过程。
众人闻言唏嘘不已,任谁也想不到威风一世的匈奴名将白马铜竟然丧命在一个小小的鼠洞上面。小马哥也是苦笑不已,不过白马铜被吕布所杀他并没有一丝嫉妒之心,反而高兴不已。因为如此一来不仅除掉了这个隐患,丁原也算立下一大功,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会把进京之事办妥。
当下数百汉军开始打扫战场,缴获上等战马近百匹,小马哥自然不会在乎这点蝇头小利,大方的让给了丁原。
一行人回头缓缓赶路,不多时便来到了白马铜马失前蹄的地方,那匹火红色的狮子骢虽折断了一条前腿,但此时已然站了起来,三腿着地,一腿悬空荡着秋千,一蹦一跳的悲嘶不已,也不知是为它主人的死而悲,还是为它自己的伤而悲!
吕布爱马如命,同时也精于相马,只见这匹狮子骢膘肥体壮,身高七尺,身长一丈有余,全身火红色无半点杂毛,脖子上的毛明显要比其他部位长上不少,马鬃长的更是几乎垂地,端的是神骏无比!
在众人的注视下,吕布下马仔细观察了一阵,微微摇头道:“此马马口已过二十,当属暮年,即便不折马蹄也无甚大用,不过其性为雌,若有其他雄性宝马与之交配,倒很有可能孕出同等级的宝马!”
众人齐声称是,当下吕布便命数十人强行按倒狮子骢,用木棍夹住其断腿后,慢慢运回并州再做处理。
小马哥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他坐下的青骢马也只能算普通良驹,跟宝马根本搭不上边。本来还盼望吕布能疏忽放弃这匹断了腿的宝马,那样一来自己便有机会亲自培育出下一代宝马。哪知吕布也不是傻子,甚至早就想到了这点,失望之下难免有些怏怏不乐。
不论如何,收拾掉了白马铜,众人心里总算一块大石落地了,缓缓行了大半个时辰便与大部队回合了。
丁原心忧并州残局,当即就要挥军而返,小马哥当然求之不得。两人关于进京之事又仔细商量了一番,定在下月十五二人晋阳相会,然后再一起赶往洛阳。至于于扶罗卧底欲行反叛之事,丁原可拟一份诏书,先行一步派快马送到洛阳天子手中。
小马哥又和须卜骨商量了一阵,拟出礼单一份献于天子。有了这份礼单,向来贪财如命,好色无度的汉灵帝定会急着见小马哥和须卜骨二人。当然也没少了丁原的好处,除了须卜骨答应的十万斛粮草和黄金白银各五百斤外,小马哥又以晚辈的身份,承诺孝敬丁原珠宝两箱,异族美女五名,这些东西自然是须卜骨出,只哄的丁原大笑不已,满怀欣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