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群准备妥当,带上天子诏领五百甲兵向荆州治所襄阳城赶去。一路敲锣打鼓,深怕别人不知他是天子使者。
经过南阳宛城,张绣不敢得罪马超,连忙筹备酒宴准备招待这位天子使者。而陈群并没有急于赴宴,刚一入城便趁百姓围观之际当街宣读了天子诏,封张绣为虎贲将军,加爵安乐候,封贾诩祭酒中郎。并赐下粮草十万斛,战刀铠甲各两千套,战马一千匹,铁胎弓一千把,钱五亿,随后自有押粮官送到。
张绣和贾诩二人当时就懵了,想不明白马超这是玩的哪一出戏,白白送了这许多物资,却一点要求都没有。贾诩智谋再高,一时也看不穿马超的意图。二人略一商量,反正不要白不要,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若马超打算出兵讨伐于他,凭借区区一南阳郡也绝对挡之不住。
席间,二人旁敲侧击打算问出点头绪,但陈群也是老狐狸,只是喝酒笑谈风月之事,让二人郁闷不已。次日,陈群便告辞而去,一路敲敲打打向襄阳赶去。
却说刘表这段时间可挺高兴的,自袁绍派孙坚攻伐江东开始,他荆州就从来没有安宁过。如今刚刚遏制住孙坚,袁绍就要从豫州攻打荆州了,好在关键时刻马超在兖州和徐州弄出了大动静,逼得袁绍不得不联合各路诸侯对抗马超。两大诸侯一旦开战,没个一两年时间很难分出胜负,他刘表大可利用这段时间壮大己身,趁机收服江东失地也不无可能。
可没高兴几天,刘表便从探子口中天子使者出使南阳,大肆封赏张绣不说,还白白赠送了不少钱粮和军事物资。刘表吃不准马超的真实目的,认为此举无非是想拉拢张绣,索性来个以静制动,静待天子使者赶至襄阳。
两日后,陈群的大部队人马终于走进襄阳城,照葫芦画瓢,依旧当场宣读天子诏,加封刘表为荆州牧,领镇南将军之职,加爵襄阳候。并特别提到:刘表在担任荆州刺史期间平定内乱、抵御外敌有功,朝廷应该给予大力支持,赐下粮草三十万斛,战马三千匹!鱼鳞凯、黑铁头盔五千套,斩马刀五千把,两石铁胎弓三千,钱十亿!随后送到。除此之外没了,并未给刘表下发任何指令。
刘表愈加肯定马超是想用物资贿赂他和张绣,以盼在他和袁绍决战期间不出兵捣乱。当即大喜,满心欢喜的接下了天子诏。不得不说马超可谓下足了本钱,钱粮也就算了,可战马、铠甲、强弓、斩马刀哪个不是紧俏的物资?整个荆州的骑兵也没有三千之数,这些物资足可装备出一支精锐之师。
当晚,刘表在府中盛宴款待陈群,抱拳道:“汉室衰而不倒,全靠大将军一力维持!今先生出使荆州并赐下重资,只不知大将军是何用意?”
陈群道:“荆州乃大汉之国土,却屡受江东孙坚等反贼骚扰。大将军忧国忧民,素以振兴大汉为己任,自不会袖手旁观。只恨关东各路反贼还未平复,否则必定亲自率军讨伐孙坚和袁绍!”
刘表眉头一皱,心道:这话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马超又怎会白白送出这许多物资,其中定然有诈。想了想,不死心的问道:“据我所知,袁绍在淮南起兵百万欲讨伐大将军,以行那勤王之举。在这紧要关头,大将军又怎能顾得上我荆州?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先生明言!”
陈群微微一笑道:“有句话且问刘公,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表道:“但讲无妨!”
“汝可为汉臣!”陈群不慌不忙,忽然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刘表眉头一皱,正色道:“吾为汉室宗亲,自是汉臣!”
陈群道:“据大将军所言,刘公的荆州刺史乃董卓所封任。董卓乃国贼也!国贼所封任之官自是名不正,言不顺!朝廷本不该承认。然刘公自出任荆州刺史以来,对内打击强盗水贼,对外抗拒孙坚、袁绍,收容约束董贼余孽张绣,保得一方百姓平安,当有大功,故此才上表天子加以正名,朝廷亦调拨大批物资支援荆州!以助刘公抵御反贼袁绍和孙坚的进犯!”
刘表大喜,他确是董卓提拔之人,当初诸侯讨董之际还曾为董卓提供粮草,正因为如此,袁绍这位盟主常以剿灭董贼余孽为名出兵进犯荆州。如今既得朝廷正名,对他的名声大有好处,且得了许多实惠,又不需付出分毫,实乃百利无一害之事。
散席后,刘表可没亏待陈群,还特意送上两名美女侍寝,并以私人的名义送了不少礼物。陈群负责法度之事,哪会受刘表的好处?当即一一推却了。
事后,刘表依旧放心不下,总觉其中有点不对劲,当下把黄祖,蔡瑁,张允,蒯良,蒯越等人召来商议此事。
众人闻言全都沉默不语,实难猜透马超的用意。蒯良却开口说道:“以良看来,马超此举无非是向主公示好,想拉拢主公投靠于他所把持的朝廷,再不济亦可全力出袁绍决战,主公既然收了他的钱粮物资,就不至于帮助袁绍与他做对!”
蔡瑁、张允等人都赞同此点,纷纷附和。刘表抚须笑道:“子柔之言甚合吾意!然我等受不是受?”
蒯良略一沉吟,抱拳道:“马超与袁绍决战在即,主公眼下实力弱小,得罪不起任何一方,又不想投靠其中的一方。在此关键时刻,绝不能与袁绍和马超有过于亲密的来往!若亲马,袁绍必来伐,若亲袁绍,坐守武关的张辽定会侵犯荆州,主公可有把握挡住两方的虎狼之师?”
刘表闻言甚是心动,但马超给东西实在太诱人了,尤其是战马和斩马刀,这东西可是马超独有的物资,万金难求!正要开口,却听蔡瑁插话道:“子柔此言差异!两方都来往,又怎能立足于乱世?大丈夫当上下贯通,左右逢源!两方都不来往还不如两方都来往,谁给的筹码高,我等便向着谁!”
黄祖点头道:“德圭此言有理,马超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我等怎好拒人于千里之外!若如此,岂不等同于不承认马超的朝廷?而如今张绣已然受了马超的物资,万一此人心向马超,与张辽同时进犯荆州,荆州危矣!既如此,还不如收了马超的物资,再派人出使袁绍,表明荆州绝不会承认马超的朝廷!如此不但受了好处,还不至于得罪袁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