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叫人请进来一看,却是一位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眉清目秀,十足一儒生形象。那青年见到马超后不敢怠慢,伏身便拜,恭声道:“徐州刺史麾下从事陶商拜见大将军!”
马超拱手还了半礼,道:“陶从事不必多礼,却不知汝与徐州陶使君是何关系?”
陶商道:“正是家父!日前大将军大婚,因徐州有黄巾造反,阻断交通,以致缺了礼数,今日奉家父前来正要补送贺礼,同时还有家父手书一封!”说罢,有八名壮丁抬着四箱财物走进了大厅,自己则亲自送上丝帛一份。
马超打开一看,拍案而起,起身大怒道:“好你个曹阿瞒,竟敢把私人恩怨与万民混为一谈,屠吾子民,杀吾百姓,端的是不为人子!”
陶商应道:“正是如此,自古两军交战虽常有抢掠百姓之事发生,但肆无忌惮,大肆屠杀百姓之事却很少见,当年大将军率兵征讨北方异族尚且留下妇女不杀,可那曹孟德竟连妇孺之辈都不放过,其行其德实在令人发指!还请大将军主持公道!”
马超沉吟了一阵,心里也是左右为难,如冒然出兵徐州,很可能引起中原大战,其规模还要超过历史上的官渡之战。眼下幽州和青州还未收复,若与袁绍等诸侯全力开战,恐要三面受敌,毕竟青州的田楷实际上是公孙瓒的手下,黄河之南还有曹操和袁绍等一众诸侯,若他们联合起来,胜算只在五五之数。
可若不出兵,这些诸侯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等着他去收拾,一旦他们势力成型,再想一一剿灭更加困难。更重要的大汉民族的元气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人都打没了,还拿什么去征服西欧和美洲大陆?
沉思良久,马超决定出兵青州试探一番,先打一场局部战争,看袁绍等人有什么反应。打定了主意,当下道:“徐州百姓为我大汉子民,陶使君亦是朝廷委任的官员,今有乱军贼党进犯徐州,本将自无袖手旁观之理!你可将徐州具体情况跟本将详细道来,然后速速赶回彭城回报陶使君,本将即刻调兵遣将,不日即将赶赴徐州剿灭曹贼!”
陶商大喜,拱手拜道:“多谢大将军!”接着便把徐州当前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马超心下了然,难怪徐州能屡屡打退黄巾,却抗不住曹操的进犯,敢情是臧霸这个反骨仔不肯出全力与曹贼火拼。
臧霸本是泰山人氏,为枪神童渊的外甥,也学了半吊子的百鸟朝凤枪,勉强可算一员一流武将。臧霸名义为陶谦属下,其实不然。早黄巾起义时,臧霸便与孙观、吴敦、尹礼等聚合军众,臧霸为统帅,屯于开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后来陶谦出任徐州刺史,极力拉拢臧霸,表其为骑都尉,收兵于徐州,为其提供粮草和军需,以平定黄巾贼。故此,臧霸和陶谦实为合作关系,并非上下属。
臧霸手握两万余精兵,凭借陶谦全力提供粮草,曾多次打退平定黄巾贼。今见曹操势大,便屯兵琅琊郡按兵不动,根本没有出兵抗曹的意思。而陶谦手里虽有五万余郡兵,却没有可以带兵的将领,且大多都是新募之兵,如何能是曹操的对手?
问明白情况,马超胸有成竹,打发走陶商就开始调兵遣将,首先将驻守在朝歌黄忠、陈到、曹性三将调至邺城,同来的还有一万骑兵。只留高顺和沮鹄负责防卫工作,如今曹操自顾不暇,哪有心里进军冀州,有此二人足以。
两日后,马超将邺城的一切事务交给沮授和马休,领黄忠、典韦、陈到、曹性以及马钧、孔明两个跟班引骑兵一万三千直向渤海郡张郃驻地赶去。
与此同时,吕布也开始加紧准备工作,有了马超的大力支持,郭嘉和杜袭以客卿的身份暂时投入其麾下充当谋士。又派出侯成、张扬、成廉、郝萌等将领外出募兵,同时加紧缝制军服,打造兵器、铠甲,短短不到半月时间竟然募兵八千余人,加上本来的部曲,足有三万五千精兵,其中有骑兵五千。
此时听闻曹操兵发徐州,便迫不及待的引军三万出兵兖州,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许昌,兵势直逼陈留治所大梁。
张邈领兵出战,两军战于大梁城外,却是无人敢于吕布交战。混战了一番各有损失,张邈便据城而守,不敢再轻易出战。吕布试探者强攻了几次未果,一时也不敢冒然进兵。他虽可效仿曹操绕过大梁城直取兖州腹地,但留下张邈在后面是极为不智的,随时可能抄他后路不说,还要切断他的补给线,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两军僵持不定的关键时刻,在徐州被曹操乱棍打出的陈宫赶到了大梁城,见张邈极力替曹操抵挡吕布,不由痛心疾首。当即把曹操在徐州的暴行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那曹阿瞒的兖州牧不过是我等推举上去的,并未得到朝廷的承认,如今又在徐州大肆屠杀百姓,早已引起众怒。天下谁不知大将军爱民如子?大将军既把兖州牧一职许给吕布,定会全力支持吕布灭曹,孟卓兄此刻为曹贼卖命,岂不是自掘坟墓?”
张邈与吕布也算老相识了,自是知道吕布之勇,然他与曹操关系也非同一般,不是说背叛就能背叛的,闻言道:“公台此言虽有理,但曹孟德待我如兄,并无失礼之处,吾若无故叛之,恐落下不义之名!”
陈宫道:“孟卓糊涂啊!我且问你,汝与曹孟德的交情比之曹贼与袁绍何如?”
张邈皱眉道:“远远不及也!”
陈宫道:“正是如此,孟卓与袁绍素有仇怨,据宫所知,袁绍曾两次送信给曹操,让其献上孟卓兄的首级,曹阿瞒皆未置可否。可如今大将军支持吕布讨伐曹贼,那曹贼穷兵黩武,收纳数十万黄巾贼众,如何拿得出这许多粮草?想要打退吕布,唯有向袁绍借粮一途,若袁绍旧事重提,孟卓兄焉能保住项上人头?”
张邈闻言心里一凛,当年诸侯讨董,大家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成为盟主后,时常表现得傲慢矜持、不可一世。张邈和曹操、袁绍二人都是老朋友了,故此,常常出言责备袁绍,不给其留面子。袁绍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大怒,遂有杀心,但当世诸侯屯在酸枣,还要靠张邈提供粮草支持,故此一直隐忍,但两人也因此反目成仇。
沉思了一阵,张邈道:“孟德素来讲信义,若不是我为他提供粮草补给,曹孟德焉能有今日,想来日后亦不会对我不利!”
陈宫道:“孟卓此言差异,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不知其里。曹贼表面仁义,实为奸诈狠毒,忘恩负义的小人也!兄且听吾到来......”说罢,将当年曹操刺董失败后杀害吕伯奢一家之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曹操那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名言。
“竟有此事!”张邈闻言满脸不信。
陈宫道:“此事千真万确,宫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不敢妄语!”顿了顿又道:“当今雄才四起,天下分争,孟卓兄拥有陈留富庶之地,麾下甲兵过万,人口众多,然却处于四面受敌之境,抚剑四顾,也可称得上是人中豪杰。可如今反而受制于人,将项上人头寄予曹贼一念之间,岂不是有损身份?今兖州主力军东征徐州,内部空虚,吕布为当世猛将,最善冲锋陷阵,且有天子诏和大将军的支持。帮曹贼与之对抗便是反贼,间接与大将军为敌,还不如暂且将他迎来,共同占据兖州,静观形势,相机行事,或许还能成就一番大事。再不济,亦可凭此功劳向大将军示好,后路无忧!”
张邈闻言甚是心动,沉吟良久,忽然哈哈大笑道:“若无公台一席话,愚兄险些误了大事!吕布既有天子诏和大将军的支持,迎他为兖州牧名正言顺!”
陈宫亦大喜,拱手道:“正是如此,明日,我二人便出城迎吕布入兖州。曹贼自领兖州牧不到半年,各地官员还未真心归附,民心不定,有我等四处游说,取兖州易如反掌!”
两人当下仔细商量了一番,便派人到城外军营送信给吕布。吕布大喜,又怕两人耍诈,一时踌躇难定,便把郭嘉和杜袭叫来问计。
郭嘉看完张邈的手书后点头道:“温候尽管放心,我家主公早已料到这一步,故此嘉才极力劝说温候不要急于进兵,有张邈和陈宫等本地官员出面,温候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兖州大部分郡县,待曹贼挥军而返,恐再无容身之地!”
次日,张邈携其弟张超,与兖州官员陈宫、从事中郎许汜、王楷等人出城迎接吕布入驻兖州。吕布见张邈只带五百人马,深信不疑,当下命全军拔营,两万多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大梁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