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马超充分利用董太后的余热,成功的把冀州刺史之职掌握在手中,表面上又于董太后交恶,为不引起有心人的怀疑,两日后便离开洛阳城缓缓向冀州而去。
如今皇甫嵩,丁原,王允等一众老臣纷纷返回洛阳吊唁,此时的邺城实际掌握在沮授和潘凤手里。而麴义因有马超的举荐,早在两个多月前就被刘宏下诏调至京师任虎贲中郎将一职,倒与同为虎贲中郎将的袁术走的颇为亲近。
马超怕何进或董卓进京后挟持马腾威胁自己,留下典韦领麾下一百亲兵驻进了马腾的后将军府。同时又让法正在神威营将士里挑选出一千名精锐,分批混进洛阳城,这些人或为商,或为农,或混到当地豪门宅院里当家丁,大部分都被安置在卫家在洛阳的商铺里。兵器则随着卫家商队的货物一次性运进洛阳城,法正留下来专门负责这支千人队。
两千人缩水了一半,难免要招人怀疑。法正为掩人耳目,从附近村寨里雇来一千多普通百姓滥竽充数。白天精兵扮成百姓进城,晚上百姓扮成精兵住进军营,只用了三四天时间便完成了这瞒天过海之举。
三日后,董太后携刘协和万年公主起程赶赴河间祭祖,骠骑将军董重引八百羽林军一路护送,尽管董太后已经非常低调了,但一行人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此人就是曹操。
曹操刚开始也没多想,因为刘宏的皇位是捡来的,他父亲乃河间孝王刘开的孙子,不过一亭侯而已,故此董太后出身低微,被人暗地里称为藩妃。
按理说三人为河间孝王刘开之后,回乡祭祖太正常不过,可怀就坏在董重的身上。按照马超的计划,董太后应该让董重赶赴并州出任并州牧,可关心则乱,董老太太为侄儿的安危着想,暗中私自推荐董重护送她赶赴冀州祭祖,以达到姑侄二人共同脱离虎口的目的。
董重乃刚刚封任的骠骑将军、并州牧,如此重职岂能担任护卫之事?何进与何婉当局者迷,也没想到此事,可曹操却是旁观者清,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再联想马超出任冀州刺史一事,立刻猜出了大半,喃喃道:“好一个马孟起,险些被你用苦肉计拐走二皇子,高明,好高明的瞒天过海、金蝉脱壳!”说罢直向大将军府而去。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矣!”
何进正在陪小妾取乐,忽见曹操急匆匆闯了进来,满脸不快,没好气的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堂堂朝廷议郎,西园军校尉,怎地全没礼数,成何体统!”
曹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声道:“事急且从权,操有大事要向大将军禀报!”
何进支开两名小妾,皱眉道:“倒底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曹操道:“马超狼子野心,要在冀州另立天子,大将军说此事算不算得大事?”
“此话怎讲!”
曹操当下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尤其是董重担任护卫将领一事。而河间郡又正处冀州之地,再联想到马超的势力范围,何进顿时信了大半,立刻把众心腹召来商议对策。
众人经过仔细商议,却也不敢肯定此事千真万确,因为马腾夫妇尚在洛阳,马超怎敢在这种情况下另立新君?最后在曹操和陈琳的苦劝下,何进采取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建议,立刻进宫找天子下发诏书。以为先帝守灵为由,召河间协王刘协和万年公主刘黎即刻返回洛阳,由骠骑将军护送,以董太后乃藩妃不宜久居宫中为由,责令其祭祖完毕后留在河间定居,不得再返回皇宫。
拿到了天子诏书,何进立刻调兵遣将,派部将吴匡和张璋率领洛阳城仅有的两千骑兵随后追了上去。
董太后、刘协和刘黎三人坐着马车赶路,还有八百步军护送,行程甚慢,还没等走出洛阳地界就被吴匡率领两千骑兵尾随赶上。董太后立知不妙,却为时已晚,吴匡先是当众宣读天子诏,让张璋强行将刘协和刘黎的马车以及董重劫回洛阳,随后自己亲自带着五十名护卫押送董太后赶赴冀州。
却说马超提前一天动身,缓缓而行,出了虎牢关后更是有意放慢脚步,故意等着随后而来的董太后和刘协,哪知刘协没等来,却把吴匡给等来了。他与吴匡也算老相识了,还曾经想通过吴匡拉拢吴懿,可惜没能成功,当即迎了上去抱拳道:“吴将军别来无恙否!这次赶赴洛阳吊唁先帝,事急未能登门拜访,还请吴将军莫要见怪!”
吴匡顿觉面上无光,当初收了人家的金子,结果却未能说服吴懿来投。为此,叔侄二人差点撕破脸皮,吴匡一怒之下把妻儿接到了洛阳,以示不再于吴懿往来。此刻心中有亏欠,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冠军侯客气了,末将怎敢劳烦将军亲自拜访,倒是子远之事还请将军见谅!那刘太常似乎早有准备,待末将的书信送至陈留,子远已经答应了刘太常入蜀的邀请。末将为此亲自赶回陈留老家劝说,哪知子远死活不应,末将亦强求不得,只好把妻儿接到洛阳!”
马超毫不在意,轻笑道:“弃我去者昨日之人不可留,万般皆有缘法,吴将军又何必心忧!其实本将真正所赏识乃是吴将军,只恨相见太晚。如有一日吴将军在何进手下不如意,本将这里高官厚禄虚位以待,随时欢迎吴将军前来相投。”
吴匡见马超没有丝毫不快,心里顿时好了许多,抱拳道:“末将又何尝不是?子远有眼无珠,因家兄在世时与刘太常有旧,便不顾一切的举家入蜀!”
马超点了点头,道:“上次本将曾提起过将军之子吴班,此刻应该在洛阳吧?此子若能趁其年幼加以调教,将来必是一代名将!如将军信得过本将,可让人将吴家兄弟送至邺城,本将必以亲兄弟之礼待之,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吴匡感激不已,抱拳道:“多谢将军赏识!待末将回去便与拙荆商议此事!”
马超道:“好说!好说!不知将军为何来此?马车里又是何人?”
吴匡略一迟疑,道:“末将奉大将军之命赶赴冀州河间郡,将太皇太后交给当地太守安置!”
马超一愣,心里暗呼不好,急声道:“那皇子协和万年公主呢!太皇太后一行人不是要赶往河间祭祖吗?”
吴匡苦笑道:“也不知道大将军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派末将和张司马持天子诏接回皇子协和万年公主,并将太皇太后贬至河间郡,责令当地太守不得让其返回洛阳!”
马超心里一动,想不明白自己苦心设计的连环计怎地就失败了。一问详细情况,当听到董重之时便恍然大悟,心里暗骂董太后妇人之见。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想不费一兵一卒弄出皇子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赚一个董太后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历史上董太后到了河间郡就被何进部下鸠杀,至少这段历史是肯定不会发生了。
想了想道:“本将为冀州刺史,此番恰好赶往冀州上任,不如就把护送太皇太后的任务交给本将吧!”
吴匡面色为难,迟疑道:“这个......这个不妥吧!”
马超冷笑道:“何进有密令给你,让你到河间郡就鸠杀了太皇太后是也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吴匡脸色惨白,双手都颤抖起来。
马超怒道:“何进狼子野心,先帝尸骨未寒,他竟敢鸠杀先帝生母,着实不为人子!”说罢下马来到马车前,躬身施礼道:“臣马超救驾来迟,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董太后撩开车窗麻布,容色憔悴,脸色白发,双目无神,鬓发散乱,哪有当初趾高气昂时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那天杀的何进竟派人劫走了二皇子和万年公主,驸马定要想办法救二皇子!万一何家兄妹对二皇子下手,一切可就全完了!”
马超道:“太皇太后放心,那何进敢鸠杀太皇太后,却绝对不敢鸠杀皇子协,朝中那些元老绝不会让他胡作为非的,眼下太皇太后只能随本将回邺城暂居下来,待本将想出万全之策再做道理。”
董太后泣道:“驸马之计本来天衣无缝,若不是本宫私自带上董重,哪至今日之祸?都是本宫害了他......”
马超皱眉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本将料想何进还不至于杀掉董重,最多剥去官职下狱罢了,只要不死,日后总有机会相救!”说罢不再理会董太后,转身对吴匡说道:“吴将军不必惊慌,本将乃明辨是非之人,绝不会让吴将军为难!”
吴匡神色稍定,此刻马超若想杀他就一句话的事,而且杀了也是白杀,谁让他替何进办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皱眉道:“那将军打算如此处置末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