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的大晋是架空朝代,相当于她那个时空的宋明时期,茶树的种植、栽培和茶叶的采摘、制作与先进的现代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对于叶家茶园,她有诸多意见要发表。
但欲速则不达,一个以前连茶山都很少上的人忽然对茶树种植说得头头是道,叶家人肯定要当她是鬼附身。
况且,事有轻重缓急之分,茶树种植是长期的事,孟呈炜对叶家的渗透与影响却在眼前。他今天出现在了叶崇明和叶嘉兴面前,叶家老大和老四的劫难也马上就要到来。为今之计,还是先处理好家中的事,把这一难关度过再说吧。
……
白藤县,如归客栈里,孟呈炜懒洋洋地起床,在小厮的侍候下洗漱妥当,坐到了桌前。
客栈掌柜打从昨晚叶家管事特意送孟呈炜过来,得知孟呈炜救了东家外甥,便对孟呈炜十分热情。
这会儿得了伙计报信孟呈炜已然起床,他便亲自带人送了丰盛的早餐过来。
孟呈炜邀请他一块儿用早膳未果,坐下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掌柜便将当地有什么名胜古迹、什么茶楼戏院说了一遍,完了谦逊道:“我们小地方,没啥好玩的。不像京城,什么没有?这些实在入不了孟爷的眼儿。”
昨晚管事送来时,对掌柜提了一嘴,说孟呈炜一行人是从京城来的。
掌柜对他如此热情,有给叶家面子的原因,更有对皇城根下人的敬重。
孟良是孟呈炜的族人,只比他小半个月。虽是同一个族的,家境却是千差万别,孟良家里也就堪堪能吃饱饭。
他也是个机灵的,嘴会说,十分会奉承人,把孟呈炜哄得十分认可他。此次来江南,孟呈炜便把他带了来,也是有意栽培他当个自己的左膀右臂的意思。
毕竟有时候,族弟的身份,比下人来得更方便一些,能替自己办事儿。
孟呈炜昨日遇到叶嘉兴时,就透露了一下自己是京城来的。至于什么身份,他倒没说,打算在叶家吃饭的时候再徐徐道来。却不想叶老太爷连饭都没留就送他走了,故而没机会说出来,这让孟呈炜一口气憋在了心里,十分郁闷。
这会儿孟良便逮着机会道:“戏院子什么的就别跟我们爷说了。敏妃娘娘是我们家姑奶奶,我们爷打小就在皇宫里来去,宫里的戏都听过不少。这小地方的戏,可入不了我们爷的耳。”
“良弟,可不能这么说话。”孟呈炜要立人设,板起脸训斥道,“大地方有大地方的景儿,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趣儿。戏园也一样,分什么贵贱!”
孟良赶紧站起来听训,恭敬道:“爷说的是。”
昨晚叶家管事送孟呈炜进还传了叶崇明的令,嘱意客栈掌柜打探一下孟呈炜的底细。
听得孟良有意显摆,可不就瞌睡遇着了枕头?
掌柜笑着奉承:“失敬失敬,没想到小人有生之年还能见着皇亲国戚,实在是三生有幸。”
又问:“孟爷如今在哪儿高就?到我们小地方来,莫不是有公干?”
“也谈不上什么高就,不过是受皇家委托做些买卖罢了。”孟呈炜一脸谦虚地道。
掌柜就吃了一惊,赶紧拱手:“啊呀,失敬失敬。”
大晋朝的皇商,都是有皇家背景,由皇帝任命,以官方身份管理朝廷经营的国有产业的商人。有些地位比较高的皇商的家主甚至有五品以上的官衔,其家业与官职可以世袭。
虽说大晋重农抑商,但皇商的地位,跟一般的商人是完全不同的,某些大皇商比一般的官员还要有权势。掌柜的震惊与恭敬,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看到掌柜这样,孟呈炜心里顿时如同火热夏日喝了冰水,从头到尾舒爽起来,心头的郁闷也消散不少。
这才对嘛,这种卑贱小民听到“皇商”二字,哪有不恭敬的?叶家昨日那样对待他,不过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罢了。
这如归客栈是叶嘉兴舅舅家开的,想必他皇商的身份,很快就传到叶家人的耳里。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管等在这里就是。
最迟下晌,叶家人定然带着厚礼上门,以最卑微恭敬的态度向他赔礼道歉。到时候,他想怎么拿捏叶家那还不是他一个念头的事儿?
这么一想,他心情越发好了。
等掌柜退下,孟呈炜也吃得差不多了,孟良开口问道:“爷,咱们今日去哪儿?”
孟呈炜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和手,道:“先不急,在这儿呆上半日一日再说。”
孟良不明所以,不过他没敢多问。
他这位族弟,性情最是阴晴不定。他心情好时,你问他什么都无所谓,有时还会跟你开些不着调的玩笑;他心情不好时,翻起脸来那是六亲不认的。
虽说此时看到他脸色不如早上起来那么难看,但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客栈掌柜果然不负孟呈炜所望,他退出去后就派了人给东家陶立扬送信。
陶立扬是叶嘉兴的亲舅舅,昨晚听说外甥受伤,又是在离白藤县不远的山上别院,他是打算今天去一趟,探望探望外甥的。即便外甥被送回了临安城,叶崇明在那里,他作为晚辈,理应去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这会儿迟迟没动身,就是等着掌柜那边的消息。
这会儿得知孟呈炜是皇商出身,他也吃了一惊,当即骑了马上山,去寻叶崇明。
“皇商?”叶崇明一听孟呈炜的身份,眉头就皱了起来,旋即摆摆手道,“无妨,昨晚我们也没失礼。”
他看了陶立扬一眼:“此人心术不正,不可深交。贤侄只管让人好生侍候,别得罪他便可。别的就别沾惹了。”
他就担心陶立扬年轻,见着孟呈炜出身皇商就想结交。
结交人脉固然没错,但也要看人。人品不好的,结交了不光无益,反而会给家里带来祸害。
陶立扬有些诧异:“我怎么听说,那孟公子昨儿个救了嘉兴?”
能救人,想来品行也坏不到哪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