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大叫起来,“水,这水怎么变滚烫了?”
不少人附和,“啊,真的好烫。”
沙罗一惊,忙探出头来,抹了一把水珠,果然发觉有些温度。河中的女人已纷纷跳上岸,穿衣的,穿鞋的,嘴里都喊着:“古怪。”
确实古怪,明明温凉的河水怎么会滚烫起来?看看太阳这会儿早已西斜了,根本不可能是阳光晒热的。
“沙罗,快上来,龙神要出来了。”艾东大婶喊了一声,神态甚是焦急。
什么龙神?沙罗懵懵的爬上岸,被艾东大婶牵着跑离玉母河。直到走出很远,她还有些不知所谓。
“艾东大婶,你等等,我的衣服湿了。”沙罗拎着衣襟,神态委屈,她可是穿着衣服就被扔下水的。
“先去我家换一身。”艾东大婶脚步不停,似恨不得一步迈回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沙罗一只手掩着前胸,**的衣服把刚发育好的胸型都泄了出来,害的她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被人瞧见。
“龙神,龙神要出来了,若不回避会遭诅咒的。”
沙罗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人早跑光了,河面空空荡荡的,连个活物都没有,只河水平静的泛着磷光。玉母河里怎会有什么龙神?龙神该长什么样?不过若不是龙神,刚才的河水又为何突然变热?
混混沌沌地跟艾东大婶回了家,头上被扔了一条大毛巾,然后又被套上一件肥大的衣衫。扥扥衣角,虽不合身,但勉强遮丑吧。
艾东大婶细心地递上一杯热茶,闲聊时,沙罗问起龙神的事,她闭口不言,只说会冲撞神灵。
龙神蒲佳奇一直都是大陆人人信奉的大神,地位仅次于创世女神婆沙罗,上了年纪的人仅仅是谈论他,都觉得是一种亵渎。只是龙神已消失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重现大陆?
沙罗坐了一会儿,甚觉无聊,随口问起艾尔洛奇,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男人出现在一群女人洗澡的地方,为什么就能全身而退?
艾东大婶腼腆地笑了起来,“像我这把年纪,能被王子看一眼都算三生有幸呢。”
沙罗:“……。”
§§§
回到蒙纳王宫时,天上已零零散散的冒出几颗小星。宫苑里悬灯万盏,亮如白昼,到处银光雪浪,珠宝生辉。
沙罗举步前行,刚拐过内宫门就与迎面而来的艾尔洛奇遇了个正着。
“唉,你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你被龙王给吃了。”艾尔洛奇调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许关心。
看来玉母河中的异象已经传到了这里。沙罗有些疲惫地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艾尔洛奇凑了过来,“怎么?还再为今天的事生气吗?”
沙罗哼了一声。
“好吧,我自己罚自己,让你消气。”他无奈地摊着手。
“怎么罚?”
“我自己跳进水池,就当赔罪了。”艾尔洛奇说着,也不待沙罗点头,就自行走到水池边,一纵身,当真跳了下去。皇宫的水池一向干净,他又深识水性,更何况天气不冷,正好洗个澡呢。
“殿,殿下……。”
‘扑通’的落水声响起,沙罗想叫住他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她忽然想起,似乎忘了告诉艾尔洛奇,昨天大王子才从索塔国运来一只鳄鱼,就养在水池里,一整天都没喂食呢。
果然,不一刻,池里就响起一声惨呼,接着扑腾起数朵水花,一股殷红的血渗了上来。
“救人啊。”王宫里响起沙罗急切地呼叫。
……
……
真是夜色无限好,只是人事忙。
§§
南柯一梦。
一整晚沙罗都梦到一只怪物在追自己,她跑啊,跑啊,跑了整整一夜,所以第二日早晨,精神明显不济。
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刚走到餐厅,就瞧见艾尔洛奇坐在那里小口的吃着早餐。他深情安详,嘴角噙着一抹温善地笑意,那优雅撩人的咀嚼动作可以令所有成熟的女人尖叫。一见沙罗,他立刻展露出最最迷人,最和煦的笑容,映的整个厅堂都明亮起来。
可是这笑容却让沙罗打了个寒战,她偷偷地向桌下瞥了一眼,艾尔洛奇的左腿上缠着绷带,血微微渗出,明显昨晚被咬的不轻。可是他怎么看起来却满面春风的好似喜事临门?
战战兢兢地站到了王子身边,极乖巧的,适时的递上一块白巾,脸上尽是讨好的笑。艾尔洛奇瞥了她一眼,优雅的擦了擦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刁难的意,沙罗紧张了半天,稍稍嘘了一口气。
早餐结束后,艾尔洛奇拖着伤腿匆匆离开了,沙罗心中奇怪他的怪异,若是以前早拿了她没及时通报的罪责,狠狠地惩罚了。她决定找了个机会问乌都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看着沙罗神秘兮兮的样子,乌都谨慎地左右看看,小声道:“整个蒙纳国都都在传,说二王子是天人,是受大神庇佑的。”
这从哪说起?
“还不是昨天在赛场的事,很多人都看见殿下摔下马时周身出现一圈白光,护着他安稳落地的。”
有白光吗?沙罗歪头想了想,然后很懊恼当时她是闭着眼睛的,什么也没看到。
“大王子对这事很是恼怒,气急败坏之下打了一些散播传言的百姓,好像有人受了重伤,二王子就是处理这事去了。”
艾尔普都这么沉不住气,也怨不得一大早艾尔洛奇笑的像朵鲜花了。只是散播传言的人是百姓无意之举还是艾尔洛奇有意为之,那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了。
本来就不喜欢跋扈的大王子,所以沙罗也乐得看热闹,和乌都一整天都待在王宫里,静等着王子凯旋而归。
日落夕山的时候,艾尔洛奇回宫,然后穿的一身光鲜出现在沙罗面前。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丝绸长衫,腰系黄色丝绦,头上戴一顶蒙纳特有的冠帽,帽檐上的明珠串,随着移动一晃一晃的,衬得他一张嫩脸更是莹白如玉。
沙罗呆怔一下,艾尔洛奇平时很少穿绸缎的,因为丝绸虽美,却不挡风,除非……
似想到了什么,沙罗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慌慌张张地摆手惊叫,“我不去。”
“还是我的沙罗了解我。”艾尔洛奇噙着笑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柔腻的手指滑过脸颊,留下一串酥麻的感觉。但现在沙罗却打了个寒战,只想转身逃跑,手臂却被一只铁爪夹得紧紧的。
“有乌都呢,让他陪殿下去吧。”沙罗哭着哀求。
“那小子木木的,哪懂什么情趣,有你陪着我才安全呢。”艾尔洛奇笑得灿烂,不待她再拒绝,直接揽着沙罗的细腰,强迫的带离了王宫。
她真的不想去啊,沙罗欲哭无泪。伤势未愈,色心又起,真难为他这时候能有这份闲心‘雅致’,想起个人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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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是一片片的民房,每一间民房里都点着一盏灯,而每个灯前都有可能坐着一个多情的女人,等着艾尔洛奇风流的身影。
可沙罗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一点。跟着艾尔洛奇这许多年,陪着他找女人已经成了她工作的一部分,但是天知道让一个未嫁的姑娘做这样的事,真是天杀的——缺德。她很想这么对着他吼过去,但是一看见艾尔洛奇那好比星月之光的俊脸,所有不动听的话语都自动的咽进了肚子里。这满世界的月华都不如眼前这人的一笑,都比不上眼前人这个明朗,清澈,开怀,甚至是很多情的一笑。所以沙罗只能乖乖闭嘴,听命,任他把她带到万千民房中的一间。
艾尔洛奇含笑着敲了一户屋檐下挂有红丝绸的房门,迎接他的是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两人叠加着走了进去,临入门前,还不忘嘱咐沙罗,“你在这里等着,过一会儿我就出来。”
过一会儿?他这一会儿可是至少要尽兴的,沙罗哀怨的靠在墙上,她已经做好在这里守到半夜的心理准备了。只希望在天亮之前,他能解决战斗。等着等着觉得有些困乏了,就这样半蹲着倚在墙角,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朦胧中觉得一只手狠狠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沙罗睁开眼,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眼前,他身上背着一个超大的包裹,神态疲倦,很像是远行而归。
“这么晚,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男子柔和的声音响起。
对啊,她在他家门口做什么?沙罗迷糊了一下,猛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睡意全消。
“这,我,我这,我是累了,在这儿休息会儿。”沙罗脑子里想着词,却发现吐出的话真是没一点创新。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吧。”那大约是个好人,脾气也似乎很和善,竟替沙罗担心起来。
沙罗低首不语,脑袋却急速运转着,这男人该是里面那女人的丈夫吧,天可怜见,这会儿她主子跟那女人在干吗呢?喝茶?聊天?共枕?大被同眠?总之没有一样是见得人的。
那男子见她不吱声,以为她有难处,便又道:“若你没地方去,就先到我家,我刚办货回来,家中妻子比你略大两岁,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
那男子说着拿出钥匙,要开房门。沙罗一见,立时急了,一步冲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用尽浑身力气喊道:“不行啊。”
希望吼声够大,里面的人能听到啊。
“什么不行?”男子疑惑地回头看她。
“我,其实我……。”沙罗开始编词了,“我叫沙罗,住在不远,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今天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你先别进去,我不想见你妻子。”她也是情急之下,竟编出如此荒唐的谎言,这也是看艾尔洛奇勾引女人,看多了,自然而然就把他惯用的话说了出口。
那男子听了这话,手果然慢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沙罗,见她长得甚是娇俏可人,不由奇道:“达尔木也没什么长处,只会经商和马术,姑娘怎么会看上我的。”
沙罗忙道:“那日在马术场上,你的英姿令我倾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