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的,既然走错了,那就别走了。”那人对着他微微一笑,这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瞧着更恐怖了。
“啊!鬼啊。”笃珐斯大叫一声,开始往外跑。但跑没两步,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牵住,立时动弹不得。
他是祭司大人,怎么能叫个女鬼给吓着?笃珐斯深吸一口气,口中默念咒语,那条绑住他的无形线瞬间崩裂,断成一截截。
女鬼轻‘咦’了一声,一抬手第二根线又抖了出去,这一次把他整个身子都绑紧了。
笃珐斯挣不脱,不由气得大叫:“女妖怪,我可告诉你,我是皇朝祭司,那可是上通天神的。”
“祭司?”女鬼撇着嘴笑了,“我还是地狱魔鬼呢。”
“今日倒要瞧瞧是你的神术厉害,还是我的鬼术厉害。”
女鬼说着,已下了杀心,几百年了,早就想找个祭司试试身手,没先到今日倒自己撞上来一个。
与她说话的时候,笃珐斯的手就慢慢地在无形线上绕着,易经挣脱立刻从腰间撤出一把断刀。这把刀乃是神器,在身上砍了几刀,就完全脱离了控制。
“小子,有点本事啊。”
女鬼双手左右伸出,顿时院子里刮起一阵阴风,她的斗篷随风鼓动,竟从里面射出无数把钢刀直奔笃珐斯而来。
那些钢刀每个都是拇指粗细,笃珐斯挥着短刀奋力外拨,身子腾挪之间轻盈如一只飞燕。他平时动作缓慢,但这性命攸关之时,却是卯足劲儿地施展所能。
可那女鬼的钢刀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刻不停息地射出,不一会儿就在地上扎出了一片刀阵。害得笃珐斯连蹦带跳,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了。
做这种体力活,时间拉的越长,身体越迟缓。一时失神之下,竟让一把刀擦着手臂而过。虽然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却有一种宛如被火焰焚烧的灼热感。
“小子,这是地狱之毒,弄一点叫你尝尝鲜。”女鬼嘎嘎大笑。
果然是中毒的感受,笃珐斯只觉头昏眼花,身体也开始发木,整个人都变得迟钝了。
女鬼从身后掏出一把门板大小的巨刀,然后笑着一点点靠近,竟像是要用那刀把他给肢解了。
那么大的一把刀,真要剁下来他连个整尸也留不下。眼看着刀就要砍下来,笃珐斯突然大叫一声,“等等。”
“你有遗言?”女鬼一呆。
“我,我有话说。”
女鬼等着他说话,却没想笃珐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嗷嗷大哭,“姑奶奶,祖奶奶,我的亲奶奶,你饶命啊。”
那女鬼完全愣了。祭司都是什么人,上通天神,下达万民,那是尊贵的不得了的身份,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求饶?
“赶紧起来,太难看了。”女鬼向旁一闪,不受他的礼。祭司的磕头只能对大神而行,道行不够的受了,可是要折寿的。
“是,是,祖奶奶说什么都行。”笃珐斯点头哈腰的站起来,一脸的谦卑之色。
身为神的使者怎么可能如此无赖呢?说出去都有污众听。不过这一切的祸源都源于沙罗,是她教会他‘识时务当为俊杰’的。想当初在佩阳殿那声爷爷叫得,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呢。但这会儿自己叫起奶奶来,却无以伦比的顺畅。这声奶奶也没白叫,那女鬼果然再没要杀他的意思。
看看女鬼似乎没反应,“那个奶奶,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谁说你可以走了。”女鬼恨声道。她怎么就见不得别人服软呢?
“是,您老还有什么吩咐。”笃珐斯点头哈腰笑得很灿。
女鬼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帮几天忙吧。”
她一般很少杀人的,但对祭司却是例外。她修习魔法早年就和祭司做下了仇,想当初她没休到家时就曾被一个祭司给打伤了,到现在身体还有余痛,所以才会对笃珐斯下杀手。虽然现在答应放过他了,不过却不能让他好好离开。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干啊。”笃珐斯苦苦挣扎。
“会吃就行。”女鬼笑着伸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
这一点下来,笃珐斯只觉浑身一阵疼痛,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就变成了一只肥胖的小猪。
女鬼对着自己的手指吹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谁说没了魔法棒她就施展不出魔法了?她萨叶可是无所不能的。
……
回想起以往的过程,笃珐斯忍不住痛哭流涕,他的尊严,他的美好生活都毁在这个,正摸着自己头的女人手上。她不仅无耻,还很会说谎,明明说自己能吃就行,可自从变了猪之后,她就没喂过他一回。饿得他就是睡着了,都会爬起来咬柱子。
虽然他现在是一只猪,但沙罗还是忍不住大汗了一把。因为他哭得实在太难看了。
“这小家伙很听话,也帮了我不少忙呢。”萨叶笑着掏出一个小罐去接笃珐斯的眼泪。他的眼泪滴滴落在罐中,竟飘起一圈白气。
祭司的眼泪做什么用,沙罗并不知道,却隐约觉得萨叶做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马戏表演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所有的人都被舞台吸引了,没有人注意这里,也没有发现三个人和一只猪能发生什么。
笃珐斯也哭累了,坐在地上直喘气。萨叶收好小罐,转身面向沙罗。她在沙罗脸上扫了几眼,又看了看阿垣坦,突然轻‘咦’一声,“这小子灵魂不全啊。”
“你说什么?”沙罗她本来一点点往后挪的脚,立刻停住不动了。
“每个人身上都有三魂七魄,而这小子灵魂不全。”萨叶说着伸手去摸阿垣坦的头,摸了一下,点头道:“果然,这小子身上只有两魂四魄。”
阿垣坦不喜欢她的碰触,拨拉开她的手,然后躲到沙罗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萨叶的话让沙罗大吃一惊,她颤声问道:“那另外的一魂三魄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在哪儿,或许在附在阿猫阿狗身上,或许被什么人收了。”
被什么人收了沙罗倒不觉得什么,但附在阿猫阿狗身上她却深有同感。如果她的推断没错的话,那只阿猫阿狗很可能就是帝梵。
“这个有解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心都快揪到嗓子眼了。如果这有解,那是不是代表曾经的阿垣坦也要回来了?
“没解。”萨叶撇撇嘴。心说,有解也不告诉你。
这一次她似乎没有为难沙罗的意思,说完话抱着笃珐斯就走了。笃珐斯一直可怜巴巴的盯着沙罗,眼神祈求中带点哀怨。他在求,求沙罗救他。
可惜沙罗自认没那本事,她摆了摆手,用唇语告诉他:“你好自为之吧。”也不是她狠心,实在是现在以她的能力,别说救人了,就是自保都很困难。
这没良心的,枉费他上次出手相救,居然一点报恩的意思都没有。他可怜的小身子啊,难道这辈子只能当猪养着吗?还是会活活饿死的猪。笃珐斯越想越伤心,不由得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省省你的眼泪吧,这么珍贵的泪水流多了可就没有了。”萨叶冷笑着在他的猪脸上抹了一把。
手指上沾上几滴泪水,被她放进嘴里轻轻吸着。
“真是好味道,祭司的眼泪果然不错,真是没白养你啊。”萨叶嘎嘎笑着抚摸笃珐斯的身子。
笃珐斯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目送萨叶走远,沙罗才对阿垣坦道:“咱们回家吗?”
阿垣坦眼睛还一直盯着笃珐斯离去的地方,此时听沙罗问,才转头看她。
“沙罗,咱们真的不救他吗?”
“你想救他。”
阿垣坦点点头道:“其实他这人不坏的。”
谁说是因为他人坏才不帮他的。是萨叶那个人真的太恐怖了。记得上一次破坏了她的春香楼,她威胁说见到自己一定叫自己好看。现在侥幸能从她手中逃脱,难道还要自投罗网吗?
沙罗是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但是,唉,算了,谁叫笃珐斯救过她呢。
“好,咱们去救人。”
安抚好阿垣坦,沙罗心想着反正萨叶还要在这儿留几日,这事还是得找艾尔洛奇商量一下才好决定。
回到王宫时,艾尔洛奇还在与大臣们商讨国事,沙罗不敢打扰他,就自顾的坐在屋里想事。萨叶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很奇怪的事,她不做红馆生意,改成马戏班的买卖,其目的是什么她猜不出来,也不想猜。
不过该怎么破她的法术,却要好好想想。把人变成兽,把兽变成人。这样的本事还真不好破呢。她也会变身,变得半龙半人。等等,变身,变身珠。
想到这儿,沙罗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那颗帝梵送的珠子,那颗珠子她并不喜欢,但是现在没准能派上用场。
“沙罗,你在翻什么呢?”艾尔洛奇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沙罗正巧找到珠子,一见是他,不由笑道:“我找变身珠呢,你忙完了?”
“忙完了,最近累死了。”艾尔洛奇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蒙纳王可真不是好做的,忙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沙罗走过去按摩他肩膀,给他松松筋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