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这又怎么呢?又不是亲生妹妹。当初,要不是我在行军路上捡到你,你又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我的大军,否则,谁会跟你那个小乞丐结拜成兄妹啊?”
“你……”严苇雨起身举拳,一时间有些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严栋则是变得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
他笑嘻嘻地开口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
“……义妹若是太过在乎这些名声,那么,今日,我严栋便是跟你断绝兄妹关系,你可以尽管去找鹭儿了!”
“哈?”严苇雨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连连摆着双手,拒绝道:“这倒不必,义兄,你也知道,我不是在乎那些东西的人。”
“……不过,义兄,难道你我之间的兄妹之情,就这么薄弱吗?说断就断?”
“嗯?”
严栋闻言,一脸不正经的惊讶模样。
“你我之间,有过兄妹之情吗?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可一直都在想尽办法把你这家伙给撇远些……”
“……再说,义妹,哪有儿媳重要。”
“……你可不知道,我现在一直就盼着鹭儿早些为我们严家开枝散叶,他可倒好,到现在,都二十的人了,还才只让一个女子怀孕,而且最后孩子还跟那女人姓!岂有此理!”
“……所以啊,如果是你严苇雨嫁给鹭儿,就没有这些姓氏问题了,跟你姓也是没问题的。”
“……况且,你跟鹭儿要是在一起了,你们俩的孩子,那还不是长得又高又好看,武道天赋还高啊!”
严栋说着,看着严苇雨的大长腿,彷佛已经陷入自己抱着一群高个孙子孙女的幻想之中……
严苇雨有些无语。
她的额头,似乎还出现了一阵黑线……
严苇雨没有理会严栋的这些幻想,她径直坐靠在了竹亭扶栏上,一脚放在扶栏上方,腿长人美,肉眼可见。
严栋也是逐渐变回正常的模样。
他来到那扶栏旁。
其实,他严栋是何人?作为严苇雨的义兄,严无鹭的父王,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微妙感情……
之前不正经地说了那么一大堆,也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让严苇雨放下心防罢了。
毕竟,有些东西,若是错过,就真的太可惜了。
严栋一手放于扶栏上,冷静开口建议道——
“鹭儿的队伍才走了半日不到,若是现在骑马去追,还追得上。”
“不了。”
“怎么?”严栋有些惊奇,“……你,还是不愿意吗?”
“不。”
严苇雨一腿微微拱起,手臂枕在其上。
“……我只是在想,我这样一个顶级大美人,若是真的要嫁给了严无鹭,怎么能够让我骑马去追他呢?怎么说,也得让他亲自骑马来追我才行。”
“哈哈哈哈……”严栋闻声大笑,“……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择日,便是让鹭儿来想尽办法追求你,把你娶回严家。”
严苇雨也是逐渐浮起笑意。
她释然开口道:“那么,我到时候,可一定要好好刁难大侄子一番才行。”
“……毕竟以后,可能就不许再叫他大侄子了。”
严苇雨说着,眼中神采闪烁,如有宝石。
……
……
严无鹭终于可以回北地了。
这一趟的金陵之行,也大概花费了好几个月吧。
“……想来,月灵也快要临产了。”
严无鹭内心想着。
他骑乘着乌云驹于队伍最前端。
一路上以来,除了一些必要的休整之外,整支队伍都可以说得上是马不停蹄。
叶长天、李灭陵以及白月的军士队伍,都是后面一路追赶上来的,严无鹭并没有专门停下队伍来等他们。
“我们从这里,一路直接到河东药王谷,休整一夜后,便是再启程回燕北,想来,总共三日两夜便够了吧。”
严无鹭指着手中地图,向身边两侧的叶长天、李灭陵二人询问道。
他们都是在镇北军中供职多时,对于行军一事,想必极为清楚。
“有些赶,但是,想必是足够了。”叶长天回答。
而李灭陵则是径直开口道:“若是姐夫需要,这段距离,我与手下的骑兵军士,一日一夜便可到达燕北!”
严无鹭闻言轻笑,摆手道——
“倒也不必如此,又不是真的急行军。”
他内心想着,自己也只是想尽力快些回去、早点见到月灵她们罢了。
……
队伍途中。
太平公主赵灵芯,当初在金陵城外与严无鹭近乎“私奔”,虽然潇洒豪迈,但是如今到了这军士队伍里面,赵灵芯却总是微微有些心里发毛……
倒并不是因为后悔或是后怕什么的,她赵灵芯做事向来无怨无悔。
只是……
队伍里,每每见到张春华,赵灵芯便是即刻回忆起了当初揽月楼一事。
从小到大,就还没有哪个人打过她,而且,还是打得那么狠。
赵灵芯暗暗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每次都悄悄躲到严无鹭身后,一边卡着视线,一边默念着——“她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
严无鹭微微扶额。
他想来好笑。
但最起码,不必担心赵灵芯以自身公主之尊,去欺负自己身边其他的女人了。
不然,他也不好办呀?
他逐渐有些明白以前那些爱情宫斗剧里面的皇帝,为什么总是很头疼了。
两边都是自己喜欢的绝色美人,惩罚了谁,也都是自己心疼。
不过后来,突然有一天,赵灵芯竟是跟着张春华互相挽着手同进同出。
一时间,感觉比她跟秦婧的关系还要好上一层……
毕竟秦婧心中谨记君臣之别,可不敢与赵灵芯手挽着手到处乱窜。
严无鹭一时间心中迷惑……
他询问当时在自己身边的李灭陵、叶长天以及南川越三人,“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女人都是这样善变的吗?”
南川越挠了挠头,他也有些不大明白——女人,果然是古往今来最复杂的生物之一。
叶长天开口,“太平公主以及张夫人,内心都是心善之人,她们只要解开隔阂,想必也就会是像现在这般相处愉快的。”
李灭陵想了想,忽然看见远处白月,直接叫喊道——
“喂,那个啥,快过来,我家姐夫有话问你!”
白月闻言,白了李灭陵一眼,那个白眼,简直都快翻上天了。
想来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李灭陵,她早已经揍了李灭陵好几次了。
不过巧的是,白月也确实是过来了。
她看了看那两个女人一眼,疑惑开口道——
“我觉得,莫不是……因为……嗯……张春华给公主好吃的了?或者公主给张春华好吃的了?”
四个男子闻言,一时间面面相觑。
果然,不应该对白月寄于幻想……
最后,还是严无鹭在临时扎营时,询问了张春华。
张春华微笑回答道——
“公主虽然脾气娇蛮一些,但人也不坏。”
“……而且,她沉迷于武道,在宫中,因为是女子之身,学武不便,所以一直没有遇到过足够优秀的女性武道师父。”
严无鹭闻言,似乎有些明白了。
“所以,春华,你成了她的武道师父?”
“世子,这可是公主主动找我拜师的,不是我自己要求的。”张春华温和解释道。
但严无鹭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张春华主动用了些手段,赵灵芯见到她跟耗子见到猫一样,怎么敢主动去找她拜师?
不过,严无鹭也不在意这些……
反正,美人和睦自然最好,美人相争也就罢了。
他,只要美人。
“原来,春华你们现在,已经成了一对师徒。”
严无鹭原本澹澹说着,但某一刻,他内心竟是突然莫名兴奋起来?奇怪……什么情况?
“不光是师徒,也是姐妹。”
张春华说着,还暗暗靠近严无鹭,耳语道——
“……而且,我是姐姐哟。这也是公主自己主动认的。”
严无鹭闻言轻笑。
“我本来还担心你太温和,被霸道娇蛮的赵灵芯给欺负了。”
“……但现在,我有些担心你太聪明,欺负了赵灵芯,她还不知道。”
张春华面上带笑,没有回答。
二人相距极近,气氛烘托至此,她微微闭目,扬首,向严无鹭靠近。
严无鹭轻笑,亦是俯首而去。
二人相拥。
唇齿正欲接触之时,一道咳嗦声音突兀响起……
“咳咳咳。”
是白月。
这家伙,一天天神出鬼没的。
“……那个,这个,世子,你要多想想月灵姐,她还在燕北城里等着你呢。”
严无鹭与张春华突然被白月打断。
严无鹭轻笑,也便是没有继续下去。
白月又突然消失。
不一会儿,临时驻扎的队伍便是要启程。
张春华骑着马,面色微沉。
李灭陵骑马偶然从其身旁经过。
他感觉到那股奇怪气场,一时间,也是直接开口询问道——
“张姐姐,是谁惹到你了吗?我帮你……杀了她!”
“那倒不必。我怎么会跟一只野兽计较。”
李灭陵也是聪明人,瞬间知晓,“是小白呀。那也确实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哪天抽空,等她再不自量力来打我时,我帮张姐姐你狠狠打回去。”
张春华闻言一笑,“既如此,那么,我便是提前谢谢李家弟弟了。”
张春华竟然是没有制止李灭陵的激进想法。
而李灭陵也是难得爽朗一笑,他说道——
“除了姐姐与姐夫,就是张姐姐你对我最好,帮你,应该的。”
言罢,李灭陵驱马走向队伍前方。
……
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件事情——
李灭陵、叶长天与白月的军士队伍,在最开始与严无鹭的骑卫队伍会合完毕之后。
李灭陵曾私下里跟严无鹭说起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在金陵,那一夜“晋王逼宫”,他们其实应该能够更早到达世子严无鹭身边的,但之所以那般危机时刻才险险到达……
“……都是因为老叶!”
李灭陵说着,颇有些气愤,“这家伙,在金陵北部城区,为了救一个差点被一群乱军强·暴的漂亮富家千金,而耽误不少时间。甚至差点让姐夫您被那个老家伙打伤。”
“……这老叶,可真是个混蛋呀。”
“……军令都不顾了,这样的人,姐夫你以后可不能靠他来执行重要军务,保不齐,他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严无鹭一时闻言,内心深处倒是觉得叶长天没做错。
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出手助人,这是严无鹭觉得可为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一个弱女子被好几个军痞所围困的情况下……
应该救。
至于军令?什么情况,他可没下。李灭陵给叶长天下的吗?
不过,严无鹭倒是更好奇——
“一个漂亮的富家千金?是谁?”
李灭陵没想到严无鹭会先问这个,只是开口道——
“不大清楚是谁。那个富家千金,还给了老叶一块牌子,说是在金陵出示这个,不论何人,都会给这牌子一个面子的。”
“哦?”
严无鹭分析道:“……能够在金陵拥有如此影响力,那应该至少也是上层的金陵世家。”
想来,那些乱军,可能是晋王的手下派出去把守城门的军队吧。
军队人数太多,若不是精锐到绝对恐怖的程度,是很难做到每一个军士都对百姓秋毫无犯的。
更何况……还是在那种误以为自己一方刚刚攻克一座大城池的情况下。
“那牌子有什么特点吗?”
“没什么大的特点,就是……刻有一个‘顾’字。”
“‘顾’字?莫不是金陵顾家?”
严无鹭思索着,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听说那顾北橘,倒也确实是有一个小妹,顾家嫡次女,长得也是花容月貌,难不成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正想着,李灭陵也是突然指着远处道——
“姐夫你看,那老叶现在就拿着那块牌子发呆了!”
严无鹭一眼望去……
的确看见了那叶长天,一个人拿着块圆形镂空玉牌,倚靠在大树之下,盯着手中玉牌出神。
严无鹭如今是五阶武者,又有【天灵根】加持。
那块玉牌看得清清楚楚。
的确是与顾北橘的腰间玉佩大致相似,但更加小巧,且明显是女性装饰。
再看那叶长天盯着这玉牌,于手中静静摩挲,有时候还突然会心一笑。
严无鹭感叹,缘分果然妙不可言。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呀,这老叶也是一个桃花缘旺盛的家伙呀!”
严无鹭突然笑道。
他甚至也跟李灭陵一样,称呼叶长天为“老叶”,而不是正经的“长天”了。
严无鹭感觉自己都快要笑到捂着肚子了。
他竭力平复下来,开口道——
“……希望老叶最后能够抱得美人归吧。若是他以后跟顾家提亲时,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我必定会全力以赴。”
“……兴许哪一天,咱们还能够喝到这顾家美貌的顾小妹与咱们老叶的喜酒了。”
严无鹭笑着说道,但是,他也就仅限于此了。
他并不准备过多去掺和其他人的男女之间的事情……
这种事情,只能靠男女双方自己,外人越帮越乱。
万一顾家真有阻挠,那么,严无鹭再看情况、看叶长天的态度而选择是不是需要出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