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窗,沈益南又拿起了一支烟,他快要送到嘴边时,想起了什么,又把烟握在手里细细地打量起来,他发了会愣,看着白白的烟卷,自嘲的一笑,最近总是想起以前,跟兰芷住一起的时候,有段时间他烟抽得特别厉害,有一天,他拿烟时,烟盒上却涂满了字,他仔细辨认上面的字:想抽烟时,可以亲我。
兰芷一本正经佯装低头看书,他坏坏一笑,整包烟一起扔了,对着她就猛扑上去,抱着她的脸就亲,兰芷咯咯的笑,并不推他,让他的口水沾满了她一脸,亲就亲呗,只要是她说的,一向做得到。
他把整包烟从车窗扔了出去,心里叹了口气,她一向说话算话,有时绝诀的不像一个女人,六年前,她失控地咬着他的胳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咬牙说道:“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她做到了,彻底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甚至没有拿走旧公寓里任何一样本是她的东西。
只是,当时的他,卑劣无比,居然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如今,他更是卑劣,又想妄图介入她的生活。
他无力地将头歪向一边,本来是想喝醉的,喝的过多,却愈发清醒了,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里竟涌起越来越压抑不住的一种情绪,竟是怀念。
沈益南一向是自持冷静的,年纪越大,阅历越多,越让他心如磐石,在外人眼中的他是老成持重的一个男子,他却在看到那张笔透纸背的纸时,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己,他第一次惶恐的发现,之前辛苦的创业,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除了筋疲力尽的身体,一帮酒肉朋友,一颗已经早已改变的初心,市刽、虚伪的面具,还有什么?
他一时有些心惊,自己的生活圈子其实薄脆的可怕。
“沈总,刚刚你母亲有打电话过来,说是沈奶奶旧病犯了。你看你是今天在江城住一晚,明天回西江吗?”
后座的人好似睡着了,车内静得有些可怕,吴令明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沈益南似乎睡得很不舒服,扭动了一下身体,吴令明收回目光,专心开车,却听沈益南沙哑的声音说道:“回西江吧。”
回到西江天色已经开始发白了,虽然沈益南很小心地进了门,还是惊动了睡眠并不好的陈蕙,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她微微皱了眉,“先去洗洗吧,让你爸爸看到你这个样子,少不了又是一顿好骂。”
沈益南洗了澡出来,看到陈蕙仍在客厅沙发坐着,她手里握着一杯茶,似乎是在等他,看见沈益南出来,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冲他拍了她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过来。
沈益南挑挑眉,知道老太太要找他深谈,“妈,我熬了一个晚上了,让我先休息吧。”
陈蕙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你愿意全家都醒了再谈?”
“奶奶怎么样了?”沈益南妥协,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LAO毛病了,天气一变化就这样。”她抬眼看了儿子一眼,“你知道的,你奶奶最疼你了,你回来,她看见你了,她什么病也就没有了。”
“嗯。我会在家陪她几天。”沈益南无聊的摆弄手里的手机。
“新语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陈蕙细心打量儿子的表情,却并没发现沈益南任何的表情变化,她叹口气,“听吴令明说你买了新公寓了,新语回来,你们打算几时办事?”
沈益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陈蕙有些恼了:“嗯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妈,我喝多了,你饶了我吧,你说的事等新语回来了我们会商量的,您老就不要操心了。”沈益南摇了摇陈蕙的手臂,有股撒娇的意味,他的动作让陈蕙一愣,他有多久没跟自己这样亲近了,沈益南这几年的变化不能不说是大的,有时陈蕙也很困惑,究竟是孩子大了,抑或是自己老了。
她仍是心软了,用手在他脑袋上一拍,有些无奈,“你这孩子,多大了,去吧,睡一会儿,吃中饭叫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