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景深偏头看向景灼灼,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心疼景灼灼的,一直都知道惠姨娘母女把景灼灼当做是眼中钉,本来想着这只是后院是非,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们已经将景灼灼怨恨到了骨髓里。
这会再想刚才景灼灼评价景楚楚与二皇子的话,景深尤感钦佩,明知道是自己的对手,可景灼灼还是像谈论常人一般,这份胸襟,真的让景深佩服。
“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哥你送小弟回院子吧,我去看看祖母。”
景灼灼不知道景深这会在想什么,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
这会天色已近迟暮,料想这会老夫人应该在用晚膳,想着这几日天气异常,景灼灼有些担心老夫人食欲不好,便想着过去看上一眼。
景灼灼到了老夫人那边,老夫人果真正在用膳,看见景灼灼来,索性留她在庄贤苑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景灼灼又陪着老夫人聊了会天,这才出了庄贤苑往朝歌苑行去。
撩开帘子走进房间,景灼灼第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上帖子,她不由的蹙了下眉头,这都已经过去五日了,帖子倒是不减反增了。
看到这些名帖,景灼灼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帖子多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一个个慕名而来,慕的却不是她景灼灼的名,而是这景府的名,这怎的能让景灼灼开心的起来的。
随手拿过一张名帖,凑到灯下看了一眼,景灼灼却又怔了一下。
“小姐,怎么了?”
芭蕉察觉到景灼灼的异样,蹙眉问道,难道是这名帖上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
景灼灼轻笑摇头,将名帖又放回了桌上,好巧不巧她拿的居然是柳诗诗派人送来的名帖,帖子上写明,后天请她去易阳楼吃酒。
景灼灼被接回景府不过半年,京城很多地方景灼灼是不知道的,可唯独这易阳楼确实景灼灼回来第一天就知道的地方。
易阳楼是东定国京城的一座酒楼,这酒楼可很是出名,传闻就连当今皇上都慕名前来用膳,临走时还亲自题写名牌,让老板悬于门楼之上,这可谓是甚是有面子的一件事,从此易阳楼也便成京城达官贵人请客惯去的地方。
能在易阳楼请客吃饭,做东的人和被请的人都是很有面子的,毕竟这里曾经接待过天子。
不过真正让景灼灼记忆深刻的却是这易阳楼幕后的真正老板。
这易阳楼幕后的老板,实际上就是重轻墨,易阳楼能做的这么大,也多亏重轻墨在外吹嘘,当今皇上到底有没有去易阳楼用膳,景灼灼是不清楚,但是易阳楼的门楼之上,确实挂了一块牌匾,那字也确实是当今皇帝的手笔。
重轻墨一个皇子,开了一家酒楼,想要得到父皇的手笔应该也不是难事,可冲着这块牌匾,朝堂之上商贾之中,哪里有人不卖面子给重轻墨呢?
只是这柳诗诗请自己吃饭,为什么会把地点设在易阳楼,这着实让景灼灼很是意外,难道柳诗诗是在暗示,她实际上是站重轻墨一边的吗?
可是那天在汇音坊的时候,可就是柳诗诗的一杯茶解了重轻墨下的毒,如果他们是一路的,柳诗诗是万万不可能这么做的。
景灼灼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这个问题在脑海中翻滚了好几遍,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想不明白,景灼灼决定不想了,一切等后天见到柳诗诗,就真相大白了。
这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天气,暖暖的阳光驱走了深秋的凉意,站在易阳楼的门口,景灼灼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是重轻墨的地盘,所以上一世自己也没少来这里,看着平静的易阳楼,暗地里其实是风云涌动的。
重轻墨开酒楼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单纯为了挣钱,他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那些达官贵人在酒桌之上的谈话,从那些人的谈话中,他能明辨风向,更能适时的收拢人心,这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荼蘼站在景灼灼的身后,见她蹙眉看着门楼上的牌匾,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荼蘼也不打断她,索性自顾自的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这是荼蘼的本能,或许跟之前的职业有关,到一个地方,她会先探明进来的路出去的路,找出能藏身的的地方,做完了这些,她才能安心的进入酒楼。
因着觉得女装出门不太方便,今日的景灼灼特意换了男装,一袭玄色长衫在身,手中握着一柄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许是景灼灼本就生的好看,就算是换了男装,也是一副清俊模样,一走进酒楼,就引来众人关注。
见客上门,酒楼小二慌忙迎了过来,笑脸盈盈的道:“二位公子楼上请。”
酒楼的一层,通常是接到散客的,包厢一般都是置于二楼,小二也而是看见景灼灼身上长衫的料子不错,断定她是不会做散台坐的。
景灼灼挑了下眉头,环视一圈,察觉到众人关注的目光,她微蹙了下眉头,问道:“可有一位柳小姐定位子?”
“有有有,在二楼人字号,小的这就带公子上去。”
小二应勤的笑道,引着景灼灼往二楼行去。
看到小二的反应,景灼灼微怔一下,刚才自己提到柳小姐的时候,这小二的笑容明显的僵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这让景灼灼感觉有些奇怪。
这易阳楼很大很出名,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定下包厢的,原本景灼灼也是想着柳诗诗只定了二楼的散桌,却不成想小二居然说是包厢,这不免让景灼灼心生疑惑。
不过转而又一想,这汇音坊的柳诗诗也算是汇音坊的名角,她要是去了哪家府上献曲,主人家都很是尊敬的,想来着易阳楼也是因着这个缘由,允她在酒楼里定了包厢吧。
小二将景灼灼带到二楼的一个包厢门口,便停住了脚步,道:“二位里面请,那位姑娘就在里面等着二位呢。”
景灼灼点了点头,推开了包厢的门。
推开门,景灼灼愣了一下,因为房间里空无一人,不过桌上冒着热气的茶,表明这里曾经确实有人来过。
“怎么不见柳小姐。”荼蘼蹙眉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许是去了茅房吧,二位先进去等一会吧。”小二在她二人身后说道。
景灼灼微蹙了下眉头,心中的疑虑有些放大,但还是走进了包厢。
包厢的门在景灼灼的身后关上,房间顿时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小姐,这......”荼蘼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先等一会再说吧。”景灼灼也跟着蹙起了眉头,她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荼蘼得了景灼灼的令,便也平静的下来,她四周打量着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掩着的窗户上。
景灼灼这个时候目光也落在了窗棂之上,她挑眉看了一眼荼蘼,伸手拉开了窗户。
窗户打开,一阵凉风吹入,被这凉风一吹,景灼灼反而放松了心情。
荼蘼上前一步,探出头去张望,嘴角也微微的扬了起来。
这个看似密闭的空间,实际上有一条绝好的逃生线路,从这个窗户出去,往前走一点,就是大街,上了大街四通八达,根本很难找到。
看到这里,荼蘼也放心了,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跟着景灼灼这么就,荼蘼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景灼灼偏头看一眼窗外,再看一眼荼蘼,心中也了然了她的想法,这丫头自从跟着自己,总是多为自己着想,想来她脸上的笑容也是因为发现了这条逃生线路才扬起的。
看着荼蘼的脸上的笑意,景灼灼着实有些感动,如此真心待她的人,她自然会谨记在心中,也必将真诚对待。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景灼灼的思绪,二人回头一看,同时皱起了眉头。
来人还真是一位认识的人,正是上一次在仙灵山佛陀寺被景清儿利用的黄严基。
看见来人是黄严基,景灼灼和荼蘼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眉头蹙了起来。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啊,长的还真是俊俏呢。”
黄严基进门之后随手关了房门,他扬着眉看着景灼灼二人,嘴角灿烂的扬起,眼眸中满是蠢蠢欲动的欲望。
“小姐,他好像有些不对劲!”荼蘼将景灼灼护在身后,偏头小声的说道。
景灼灼也看出黄严基似乎有些不对劲了,他的脸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嘴角扬起,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他这番模样,一看就是已经被人下了药了,至于下的是什么药,景灼灼早已心知肚明。
黄严基脸颊通红,眼眸中的欲望犹如熊熊烈火,这副模样根本就是被人下了催情药来的。
想当初自己被景楚楚下过催情药,自然也知道那药性的狠毒,现在看见黄严基,景灼灼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脑海中就一个字——逃!
“荼蘼,他被人下了催情药,快逃!”
“两位小公子这么俊俏,陪爷玩玩呗,爷有钱,让爷高兴了,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
黄严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靠近景灼灼二人,他脸上带着淫荡的笑容,这笑容让景灼灼觉得恶心。
景灼灼拉着荼蘼往后退,才退了两步,两个人已经到了窗台边上。
“小姐,只有这一条路了,你先走!”荼蘼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黄严基,防范着他突然袭击。
“一起走!”
景灼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此时情况危机,自己的清白重要,荼蘼的清白一样重要,于是她果断了做出了这个选择,要走也要一起走,她绝对不能做那个贪生怕死之人。
“你快走,我有办法脱身,你在我还要护着你,反而拖累。”
荼蘼回头瞪一样景灼灼,将她往窗口又退出去几分,蹙眉吼道。
景灼灼咬了咬下嘴唇,她知道在耽误下去,两个人都可能逃不出去,既然荼蘼说她有办法,倒不如自己先逃了出去,快点找人过来,或许还能帮上荼蘼的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