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灼灼原本是想亲自约见重轻墨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用她亲自做这件事了,老夫人似乎比她还要着急。
老夫人果然是着急,三天之后,景家就放出消息要给嫡女说亲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成个京城都震了一震。
宫宴才刚刚过去没多久,景灼灼在宫宴之上以一首初秋听雨词获得皇帝赞赏,得御赐玉如意一柄,同时还得到了叶淑妃和皇后的赏赐,景府这位嫡女可谓是在京城里面,着实的风光了一把。
这风光大有超越她的母亲倾城郡主之势,这事之后,京城各家的公子可都是暗自卯着劲呢,可碍于都知道那场宫宴实际上是皇家的选妃宴,所以虽然都憋着劲,却没有一个人敢递名帖到景府,可现在景府放出这样的消息,可就不同了,这可是明摆着任何人都有机会的变相相亲,京城的一众公子哥自然都想试一试了。
毕竟取了这位景府嫡女,得到的不只是美娇娘,还有她背后不容小觑的实力和财力。
歌苑刺绣,对于外面各家公子之间的明争暗投直接来了个充耳不闻。
景灼灼待在朝歌苑内,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想避开景楚楚,她自认为无法同她一笑泯恩仇,所以干脆不出朝歌苑,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有时候,景灼灼不想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来招惹她。
渐渐秋凉,只有正午阳光正好的时候才有暖意笼罩大地,景灼灼就选了这个时间,将绣活移到桃树下,一边做着活,一边悠然的晒着太阳。
阳光正好,淡淡的桃花香,一切美好的让景灼灼忍不住勾起唇角。
荼蘼靠在一侧的桃树下,一边看书一边品茶。
景灼灼自从跟荼蘼说开之后,什么事也不瞒她,两个人的交情似乎又更深了一步。
对于这种亲近,荼蘼是心生欢喜的,毕竟一个人在这陌生异世,现在有了一个知心朋友,荼蘼自然高兴。
她品了一口茶,一抬头就看见景楚楚带着紫檀正往这边行来。
看见有人来,荼蘼自觉地站了起来。
“她来了。”
不用荼蘼细说是谁,景灼灼已经心里有数。
躲了这么几天的清静,算算时间,她也该来了。
“景灼灼,你是不是喜欢二皇子。”
景楚楚来势汹汹,站定在景灼灼面前凶狠的问道。
景灼灼停下手中的绣活,抬眸瞟了一眼景楚楚,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低下了头,有意忽略她的存在。
景楚楚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她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景灼灼的手,将她的动作打断。
景灼灼这个时候才抬头看向景楚楚。
看到景楚楚,景灼灼的眼眸中不自觉的染上厉色,这种厉色使得景楚楚吓的回头一步,也放开了景灼灼的手。
“如果二妹来我这朝歌苑就是想问这个问题,那就回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什么意思,景灼灼就凭你也配得到二皇子?”
景楚楚被景灼灼这种无视气的不轻,可又不敢上前一步,只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叫嚣着。
“我配不配的上二皇子,也不是你能左右的,总归我知道,你是配不上他的,人家可是皇子,退一万步也不可能娶一个庶女。”景灼灼冷着脸看着景楚楚,她突然眼眸又一转,嘴角挂上了一抹邪恶的笑意,道:“我都忘了,你原看重的就不是正妃之位啊,果然是有自知之明。”
景灼灼这一番话于景楚楚而言就是当面给了她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疼的不止是脸面,还有心口。
景楚楚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会成为跟重轻墨之间的障碍,现在却被景灼灼当面拿来讽刺,她的眼中瞬间笼罩怒火。
景楚楚瞪着景灼灼,她猛然抬手,一巴掌就要朝着景灼灼挥过去。
荼蘼见状,快步上前,她还没来得及将景灼灼护在身后,就看见景灼灼的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景楚楚的手腕。
景楚楚手腕被握住,那一巴掌是挥不下来了,可她眼神中依旧满是怒火,让荼蘼多少有些不放心。
“大小姐,老爷派人从来了二皇子的拍帖。”
芭蕉的声音适时响起,她口中的名字让景楚楚分了神。
景灼灼一把挥开景楚楚的手,她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景楚楚。
“没想到二皇子还是个这般着急的人呢,父亲才将消息放出去,二皇子的帖子就送过来了。”
说着,景灼灼伸手从芭蕉的手中抽过重轻墨的拜帖,她还有意的在景楚楚的眼前晃了一下,让她看清楚了拜帖上的名字。
景楚楚本来就因为景灼灼很重轻墨接触而生气,现在看见重轻墨的拜帖,心中怒火中烧,根本顾不得什么了,她蹙眉上前一步,再次抬手。
这一回荼蘼早已做好了准备,上前一步将景灼灼护在了身后,同时以肘遮挡,将景楚楚的那一巴掌推开。
“你!”
这一巴掌没有搭在景灼灼的身上,景楚楚很使愤恨不满,可打人也讲究一个一鼓作气,失了这次机会,景楚楚也心知不可能再又机会占上便宜了,只能恨恨的收回自己的手。
“二小姐请自重,这里是朝歌苑,大小姐可以是要去赴皇子约的人,要是伤着了,二皇子责问起来,只把二小姐也不好交代。”
荼蘼沉着脸看着景楚楚,这个景灼灼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太不把朝歌苑的人当回事,居然妄想在这里动手,是否有些太自不量力了。
经荼蘼这么一提醒,景楚楚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的景灼灼已经不是她想怎么欺负就能怎么欺负的人了,她现在受到景老夫人和景天成的重视,手上又有皇子的拜帖,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景楚楚可以硬碰硬的。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闹起来,只怕到老爷面前,我们也得不到好。”
紫檀在景楚楚的耳边小声的劝慰着,她在荼蘼的眼眸中看到了厉色,生怕自家小姐在这里吃亏,只好冒着惹她生气的风险上前劝说。
景楚楚愤恨的瞪一眼景灼灼,她早就发现现在的景灼灼早已今非昔比了,想要同她斗争,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紫檀,我们走!”
景楚楚恨恨的瞪一眼景灼灼,带着紫檀大步离开。
直到景楚楚的背影消失在朝歌苑的门口,景灼灼才将手上的拜帖扔回到芭蕉的手中,她轻蔑的笑了一下,再次俯身坐下,继续她刚才未完的绣活。
自家小姐这么担心,芭蕉可淡定不了了,她蹙眉看一眼手中的拜帖,再看一眼自家小姐,最后愁眉苦脸的看向荼蘼。
在芭蕉的心里,荼蘼是除了自己,小姐最信任的人,也是能帮到小姐的人,所以芭蕉在很多时候,都不自觉的依赖着荼蘼。
芭蕉觉得,像这种自己没弄明白的事情,问荼蘼准没问题,可却没想到荼蘼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又继续品起了她的茶。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独把芭蕉晾在了这里。
“小姐……”
芭蕉可怜兮兮的看着景灼灼,将手中的拜帖再次递上,这是老爷让交给小姐的,可小姐看都没看内容,她可不好对老爷交代。
“打开看看,写了些什么。”
景灼灼淡淡的开口,头依旧没有抬。
得了景灼灼的口令,芭蕉终于松了口气,慌忙打开拜帖。
“小姐,二皇子约您明日出游。”
芭蕉看完拜帖,笑吟吟的说道。
自家小姐终于扬眉吐气了,这位二皇子已经连着越自家小姐两次了,只怕对小姐动心了,想到自家小姐就要成为而皇子妃了,芭蕉自然高兴。
荼蘼看到芭蕉的笑脸,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她知道芭蕉在高兴什么,可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树欲静而风不止,景灼灼是景家嫡女,这就的注定了她的婚姻会被人利用,景家是东定国第一世家,景天成又是朝中重丞,如果有人想要拉拢景家,最好的办法就是迎娶这位景家嫡女,这位二皇子接近景灼灼,还不知道打了什么心思呢,所以这件事并不能算什么好事。
荼蘼蹙眉看向景灼灼,显然她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对二皇子的拜帖不感兴趣的。
景灼灼绣完最后一个针脚,将绣线打了个结剪断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这拜帖的内容,芭蕉你想办法传出去,要保证二小姐听到。”
芭蕉怔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景灼灼,二皇子邀请的可是小姐,为什么要让二小姐知道?难道小姐不怕二小姐会抢风头吗?
景灼灼并没有解释芭蕉的疑惑,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进了云端,没有了太阳的温暖,秋风一吹,还是有些凉意的。
“芭蕉你去传就是了,你家小姐自有用意。”
荼蘼轻轻的拍了拍芭蕉的肩头,安慰一下这个迷糊的小姑娘。
芭蕉是一个贴心尽心的丫鬟,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知己,所以她猜不透景灼灼的想法。
景灼灼会去见重轻墨自然是因为景楚楚,明知道重轻墨接近自己并非真心,景灼灼接触重轻墨也一样并非真心,她就是为了让景楚楚伤心失望,才会故意去接近重轻墨。
在景灼灼心中,重轻墨和景楚楚是一类人,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让使得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些是不需要单纯的芭蕉知道,所以她只要完成景灼灼安排的工作就好了。
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对芭蕉来说并不算难事,传到景楚楚的耳朵里就更不难了,因为景楚楚根本就有意派人打听这笑意呢。
景楚楚从朝歌苑出来,愤恨的使劲跺了一下脚,才走了两步,突然又意识到,明天景灼灼要出去跟重轻墨约会,她怎么可能让他们二个人单独相处呢?
“紫檀,你想办法打听一下,二皇子给大姐的拜帖到底写了什么。”
景楚楚蹙眉瞪一眼朝歌苑的院门,她的眼中带着愤怒,她才不会让他们能顺利的约会呢,不管是要去哪里,她景楚楚一定会跟过去的。
紫檀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从朝歌苑的一个小丫头那里得到了拜帖的内容。
景楚楚在得知二皇子约景灼灼明日去汇音坊听曲时,双手紧紧攥起。
紫檀见景楚楚这副模样,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她知道,小姐这是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景楚楚确实很生气,她没想到仅仅是错过了宫宴,她的天就变了,那个对自己说爱的男人,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将拜帖送到了景家大小姐的院子里,是当她不存在了吗?
想到他们约的就是明天,景楚楚已然决定明天是无论如何也要跟过去看看的。
秋天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今日景灼灼披了件水红色的斗篷,掩去了她一身清爽翠绿的裙衫,跟往常一样,景灼灼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只是因着今日约了二皇子,是以景灼灼的请安的时间也有些早了。
可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要早,景灼灼到老夫人房间的时候,景楚楚早已经立在一侧服侍老夫人用早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