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灼灼说完就拉着芭蕉往后门走,后门一般整个景府最薄弱的环节,也是最不容易引起注意、能偷偷溜出府的地方。
可是这一回景灼灼失算了,后门确实没有人,但是一把大锁将门锁的紧紧的。
“奇怪,这里干嘛要落锁啊。”
芭蕉伸手扯了一把铁锁头,皱着眉头说道。
通常情况下,后门是方便下人进出的门,白天只用木栓挡着,有人出入会招呼看院的家丁,在约定好的时间把门打开就是了。
可是现在,后门却被一把大锁锁住,这就是说,景府上下不管是谁,进出都受到了限制。
景灼灼蹙眉看着紧闭的后门,心中的疑虑不管的扩大,这个景府跟自己之前离开的家,有太多的不一样,这种不一样让景灼灼担心,这种不一样,隐隐也在提醒景灼灼,有人在景府内预谋着什么。
“喂,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一道男声打断景灼灼的思绪,她匆忙回头,看到一个小厮牵着马站在她们的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那小厮缓步上前,微蹙眉头的上下打量景灼灼和芭蕉。
“你又是谁,我还没有见过你呢。”
芭蕉上前一步,拦在了景灼灼的身前,也挡住了小厮探寻的目光。
见芭蕉说话这般霸气,小厮嘿嘿的笑了,道:
“我不是谁,我是大壮,专门打扫马厩的。”
打扫马厩的大壮?
景灼灼蹙了下眉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马厩之前是由福伯搭理的,后来福伯身子不爽,便提前跟景天成告退,之后就由他的傻儿子大壮接手了他的工作。
“你是大壮?那你爹爹是不是福伯?”
景灼灼错身上前,挑眉笑着,问道。
见景灼灼上前,芭蕉有些着急,可又听见景灼灼跟大壮讲话,心知小姐这是有事情要做,可再看大壮的样子傻乎乎的,芭蕉还真的挺为自家小姐担心呢。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加大壮啊,你怎么知道我爹爹是福伯?”
大壮一听景灼灼说起福伯,笑了,他这一笑,整个人看起来更傻了,答的话也很是傻气。
“我当然知道你爹爹是福伯了啊,因为我是这家的小姐。”
景灼灼一点都不在意大壮傻,她很有耐心的继续说道。
“你是小姐?”
大壮蹙了眉头,仔细的上下商量着景灼灼,似乎是有些怀疑。
“喂,我家小姐是你能看的吗?”芭蕉慌忙上前阻拦,这个傻乎乎的大壮让她为自家小姐捏了把汗。
“哼,不看就不看,小姐有什么好的,小姐就会欺负人,把他们都赶走了,他们都哭了。”
大壮被芭蕉凶巴巴的样子吓的后退了一步,他眉头紧皱了起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景灼灼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问题所在,她偏头白了一眼芭蕉,示意芭蕉后退。
“谁?你说谁把谁赶走了?谁哭了?”
景灼灼露了笑容,追问道。
“哼,你也是坏小姐,我不告诉你!”
大壮转过身子,生气的厥起了嘴。
景灼灼蹙眉看了眼芭蕉,有些责怪的意思,如果不是她刚才吓唬大壮,或许现在也不会这样。
芭蕉也知道自己错了,局促的在一旁扭着手指头。
“大壮最乖了,跟姐姐说说嘛。”
景灼灼上前几步,站定在大壮的身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大壮,再次追问。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跟那个小姐一样,是坏人!”
大壮皱着眉头,再次转身,就是不愿意面对景灼灼。
景灼灼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大壮,明摆着就是小孩子心性,这样的人,凶他是没用的,唯一好使的就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一般的哄着。
景灼灼是没有办法了,于是她给芭蕉打眼色,希望芭蕉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芭蕉收到了景灼灼的示意,可是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又低下了头。
看见芭蕉一副委屈的样子,景灼灼眼眸微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大壮,刚才姐姐凶你了,是姐姐的不对,但是你帮帮姐姐好不好,姐姐好可怜的。”
“哪个姐姐可怜?大壮保护姐姐。”
大壮果然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向景灼灼,眼神中带着焦急。
景灼灼指了指芭蕉,接着说道:
“这个姐姐啊,别看她刚才凶你了,她那是着急的,她认识的一个小哥哥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所以她着急啊,大壮要是有东西找不到了,会不会着急?”
“会啊会啊,大壮可着急了。”
大壮眉头紧皱,焦急的红了眼眶,说道。
“好好好,那大壮帮帮这个姐姐好不好?你跟我说说都是什么人被赶出去了?被谁赶出去了啊?”
眼见大壮已经愿意跟自己说话,景灼灼脸上露出了微笑,问道。
“大壮不认识她,他们叫她三小姐,那个小姐长的还挺漂亮,就是太坏了,她把后院里的人都赶走了,连大壮最喜欢的栓子哥哥都被赶走了,大壮一个人在这里,好伤心的。”
说着,大壮居然蹲下来嘤嘤的哭了起来。
景灼灼有些无奈,大壮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其实这种人也是内心最纯净的人,为别人哭泣,为别人着急,是顶顶善良得人。
“大壮啊,你说的栓子哥哥,是不是之前负责看后门的小栓子啊?”
芭蕉也听出了点什么,看了一眼景灼灼之后,蹲在大壮的面前,耐心的问道。
“就是啊,就是啊,就是小栓子哥哥,他对大壮可好了,总是会给大壮带好吃的呢。”
听见芭蕉问小栓子,大壮抬起了头,他的眼角还挂着眼泪,那眼睛仿佛被眼泪洗涤的更加清澈了一般,明亮纯净。
“哎呀,那就是我的同乡呢,我找的就是他,大壮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啊?我许久没有见他了,担心死我了。”
芭蕉得知大壮的栓子哥哥就是自己那个失踪了的同乡,不禁高兴的跳了起来,欢喜过后,芭蕉拉着大壮的手,焦急的问道。
大壮被芭蕉弄的有些糊涂了,但是看到芭蕉笑,大壮也跟着笑,听芭蕉问小栓子,大壮慌忙答道:
“栓子哥哥被那个坏小姐赶走了,大壮也好想他的。”
“是,我知道小栓子被人赶走了,那我问你,小栓子就没回来找过大壮吗?大壮这么想小栓子,小栓子一定也很想念大壮吧。”
芭蕉耐着性子哄着大壮,希望能从大壮嘴里得到很多的消息。
“想,大壮想栓子哥哥,栓子哥哥也想大壮,栓子哥哥每天都会来看大壮的,给大壮带好吃的。”
大壮看着芭蕉,一本正经的说道。
景灼灼一惊,那个叫小栓子的居然没有都回来,这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惊天的好消息呢。
芭蕉一听,也很欢喜,连忙拉着大壮问道:
“那在哪里能见到小栓子啊,我都快担心死他了,大壮,快带姐姐去看他啊,我都半年没见他了。”
说着,芭蕉红了眼眶,用一副可怜而又焦急的目光看着大壮。
大壮被芭蕉看的也红了眼眶,他抽涕了两下,指了指后门,道:
“栓子哥哥都是隔着门跟大壮说话的。”
大壮的话音刚落,后门处便出来轻轻的响动,接着便是几声狗叫。
听见狗叫,大壮笑了,甩开芭蕉的手就往后门跑。
“栓子哥哥你来看大壮了,大壮好想你呢。”
景灼灼看着大壮着急的样子,转而又看向芭蕉,两人对视之后,景灼灼的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大壮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哥哥给你带糖葫芦了。”
说着一串通红的糖葫芦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小栓子,是你吗?”
芭蕉快步上前,趴在门边,焦急的问道。
听见芭蕉的声音,门那边反而安静了。
这安静让景灼灼和芭蕉都有些着急,景灼灼给芭蕉打了个眼色,让芭蕉继续说话。
“栓子哥,我是芭蕉啊,你忘了我吗?我是大小姐院子里的芭蕉。”
芭蕉也很着急,慌忙低声喊道,这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熟悉始末的人,这样就放走了,那真是很可惜的事情。
“我记得。”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让芭蕉和景灼灼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栓子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在家里做了,我和小姐回来,家里大变样子,所有的人都换了,现在的大宅子空荡荡的,让人害怕。”
芭蕉趴在门上,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或许是情到深处芭蕉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哽咽了。
或许是芭蕉的伤感,让门外面的小栓子感同身受,他的声音中满是鼻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三小姐就来了后院,把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辞退了,像我这种签了卖身契的,也全部给了释奴书,三小姐说这叫什么.......叫什么两不相欠,往后我们要是在出现在景府附近,她就要交家丁打死我们。”
难怪这些下人都走的这么快,原来是给了释奴书。
景府很多丫鬟奴才都是一家几代都在景府庇佑下过活的,一般情况下,作为主家的景府,是不会轻易把这些人释放,释放他们对景府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损失,而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景府,毕竟奴役文书在主家手中,走到哪里都不是自由之身。
可是目前的情况看来,景清儿是不计后果的将他们全都给释放了,这对景府来说可谓是一点好处的都没有的。
如果不是小栓子放心不下大壮,相信景灼灼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那些被释放了的奴才丫鬟的。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这种便宜捡到了还不赶紧跑,难不成等着主家后悔不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景灼灼蹙眉问道,她的语气听来很是焦急。
景清儿绝对不会因为好心,把这些人全部都放走,期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景灼灼着急的想要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