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是有明确的指向性的,景灼灼和面具男商量了一番,决定沿着河床往下游走,不管怎么样,先走出这里比较好。
沿着河床走了将近有一天一夜,期间饿了吃几把米,累了喝几口酒,就这样,景灼灼和面具男终于第三天的傍晚走出了地宫。
当景灼灼从一个山洞里走出来的时候,夕阳昏黄的光正好射在她的眼睛上。
想必山洞里的阴暗潮湿,夕阳的光让景灼灼不禁眯起了眼睛。
待眼睛适应之后,景灼灼才睁开,眼前的光明让她的嘴角扬起,笑意发自心底。
可是景灼灼笑容刚刚展现,又瞬间收敛,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他们走出了地宫,可是并不算是完全的自由,因为还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蓝离歌的人马。
面具男早早就适应了阳光,他环视一周之后,将景灼灼拉了坐在一旁的草堆里。
“附近应该没有蓝离歌的人,但是我们这样贸然出去也不合适,等天色在晚一点,我们再走。”
“去哪里?”景灼灼蹙了下眉头,问道。
景灼灼人是出来了,显然还没有分清楚东南西北,听面具男说走,自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往东走,我刚才看了下,往东走,应该就能到东定边境,只要进入东定,你应该就是安全的了。”
面具男的话让景灼灼心中滑过一丝失落,他的意思是要将自己送回东定?会东定也是对的,可是为什么不是一起?
“那你呢?”景灼灼追问道,到了东定她就是安全的了,面具男的话中可没有提到他自己,难道他不跟自己一起吗?
“我送你到东定境内,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说着,面具男的目光落在景灼灼的脸上,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面具男笑了。
“傻丫头,你看看我这副样子,能在东定行走吧?放心吧,我一定将你带到守城将军那里,他们会联系齐天王和景家的人,你一定能安全回家。”
面具男果然是将一切都考虑周全了,往东走,就是东定境内,只要到了那里见到护国将军,景灼灼就是安全的了。
从这里走到东定边境倒是一路安全,当然,为了避免出点什么事,景灼灼二人一路选了比较偏僻的山路走。
除了地宫,二人也不用吃生米了,面具男身上装的有银子,每路过村子,景灼灼就会去换一点干粮什么的,带在路上吃。
就这样饿了吃一点,累了休息一会,他们二人足足总了五天才走到东定边境。
看着不远处东定国的戍边大军,面具男停下了脚步。
“行了,你自己过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面具男的话让景灼灼意识到,是时候离别了,她回头看着面具男,第一次因为跟他的离别而伤感。
说起来,这也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从第一天晚上见面到现在为止,已经将近十天,这十天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人对陪着自己一路同行的人总是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形成一种期盼,现在景灼灼对面具男就是这样的,在景灼灼的心中,面具男就是这十天来的同伴,她习惯了跟着他,有他在身边,突然要分开了,景灼灼的心中自然也就有了不舍。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景灼灼看着面具男,沉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
“当然,京城见。”
面具男看着景灼灼,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异样,让景灼灼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或许他也在为离别而失落。
京城见,三个字,让景灼灼的心中滑过一丝暖流,是期待也是感动。
东定国的驻守将军是护国将军周思宇,一听是景府的大小姐,齐天王府的女官,慌忙出帐迎接。
原来周思宇根本就是宋家门下出来的,居然还是跟着宋老将军打过仗的,宋家跟齐天王府的关系那是好的没话说的,景灼灼流落在外的消息,宋子辰早就已经传了迷信给周思宇,所以这回景灼灼出现,他自然是不光好生接待,还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京城。
不等京城来信,周思宇就已经准备好车辇,派了亲信送景灼灼回京。
宋子辰的人马是在半路上跟周思宇的人马汇合的,看到宋子辰,景灼灼紧张了这么久的心总算是放心了。
“京城里可还好?”景灼灼坐在马车里,淡淡的问道。
算算时间,景灼灼离开京城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风云起,事事变化都在瞬间,离开了这么久,京城里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呵呵,景姑娘想了解哪一方面的呢?”
宋子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问道。
他的问题倒是为难住了景灼灼,景灼灼也不确定自己希望知道些什么。
朝堂中的事情,景灼灼是不想知道的,她一直觉得自己知道的越少,参与其中的事情也就越少,受到的危险那也是越少的。
景府的事情?
景府的事情人家宋子辰又怎么会知道呢?毕竟人家也不会时时刻刻盯着景府,就为了跟她汇报景府上下怎么样了。
“算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景灼灼蹙了下眉头,低头说道。
宋子辰又笑了,他轻轻合上折扇,笑着说道:“我以为你会问王爷怎么样了,毕竟你离开之前,也是王府的女官呢。”
“王爷的事情有你操心不就够了吗?再说了,你这么悠闲的出现在这里,想必王爷那边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吧。”
景灼灼挑眉白了宋子辰一眼,她总是觉得宋子辰在跟她提起重九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阴阳怪气。
这就让景灼灼有些不明白了,齐天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齐天王,为何宋子辰只对自己这样。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啊,王爷也是很担心你的安危呢,刚刚得知你的消息,就马上飞鸽传信给我,让我务必找到你,安全的将你送回京。”
宋子辰挑了挑眉头,带着怪异的笑意看着景灼灼。
景灼灼蹙了下眉头,目光微转,最后还是落在了宋子辰的身上,只是这一次她的眉头微皱着,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她的目光让宋子辰也皱起了眉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似乎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之后,才一脸不解的看向景灼灼。
“怎么?”宋子辰蹙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景灼灼看着宋子辰,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宋子辰被她的模样弄得有些不适,皱着眉头追问道。
“你跟齐天王认识很长时间了吧。”景灼灼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说到这个,宋子辰还是有些得意的,“我可是自小就认识王爷的。”自己可算是从小跟着齐天王身边长大的,认识的时间那可不只是长而已。
“这就难怪了。”
景灼灼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突然想通了点什么似的。
“难关什么?”宋子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着景灼灼的目光中也满是疑惑。
景灼灼冲宋子辰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说你,跟齐天王认识这么长时间,王爷也找个王妃,你也没个知心人,你一个大男人,每每提到王爷对我好的事情,说话就是一副酸溜溜的样子,难不成你们......”
说着,景灼灼双手食指伸出,轻轻的碰了一下之后,嘴角笑意更浓。
宋子辰看着景灼灼的动作,片刻之后突然意识到她的用意,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纯爷们!”
宋子辰瞪着景灼灼,一脸怒火的说道。
“哼,纯爷们?那你为什么每次提到王爷都是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还说你不是嫉妒王爷对我好?”
景灼灼瞪着宋子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嫉妒?嫉妒你?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啊,你没听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可记住了,我与王爷,可是手足之情,可是你呢,你充其量也就是一件衣服,王爷今天喜欢素色的衣服,明天就有可能喜欢艳丽一点的,所以你可别骄傲,只有我才是对王爷最有用的人。”
宋子辰恨恨的瞪着景灼灼,仿佛景灼灼一脚踩到了他的尾巴一般。
景灼灼被他的样子逗笑,突然觉得男人也有可爱的一面。
紧张了这么些时日,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了,看到宋子辰被自己气的直跳脚的样子,景灼灼忍不住在来一脚。
“是是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是还有一句话用在这里似乎也不错呢,那就是谁动我衣服,我砍谁手足,那你说说,是衣服重要还是兄弟重要呢?”
景灼灼笑眯眯的看着宋子辰,她的这句话根本就是胡诌来的故意气宋子辰的,没成想宋子辰还真的被气的够呛。
“景灼灼,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能随便点评这种事情呢?”
宋子辰蹙着眉头,好像是再看什么怪物一般的看着景灼灼,他这般样子,只让景灼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是你先提王爷的事情吗?怎么又怪到我的头上了呢?”
景灼灼笑眯眯看着宋子辰,她发现,逗趣宋子辰能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就连路途中的疲惫也能在笑声中消减,于是在整个回城的路上,宋子辰便沦为了景灼灼戏弄的对象。
其实宋子辰也明白这些,他知道景灼灼刚刚经历了什么,如果戏弄自己真的能让她占时忘却那些危险恐怖之事,他倒是甘愿让她开心一下的。
一路向东,车马缓行,到达京城已经是十五天之后了。
齐天王早就已经派人通知了景天成,但景灼灼总归是齐天王府上的女官,景天成远远的看了一眼景灼灼,确定她无碍之后,便钻进轿子离开了。
景灼灼也看到了景家的轿子,这大概就是为人臣子的悲哀吧,在国与家之间,永远只能选择国,虽然很想念亲人,但却因为一些别的关系,只能远远的看上那么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