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景灼灼其实是不愿意去考虑蓝离歌的,可是目前的处境,两个人自然是好过一个人,而且蓝离歌北汉皇子的身份也会让寻找他们的人更加卖力。
景灼灼在崖底缓慢的移动着,在她走出几百米之后,终于看到一个身影远远的趴在地上,那应该就是蓝离歌了。
“蓝公子?”
景灼灼慢慢靠了过去,轻轻推着蓝离歌的身子,想要将他唤醒,可是几声呼唤之后,蓝离歌一点苏醒的样子都没有。
这个时候景灼灼才意识到,蓝离歌可能受了很重的伤。
蓝离歌可没有景灼灼那么幸运,在下落的时候碰巧抓住了藤蔓,下落崖底的时候只是轻微的崴了脚,他虽然有武功,在下落的时候轻点几下,缓解了速度,可这并没有让他平安的落地,此时躺在地上的他,满身划痕,右腿骨还断裂了。
景灼灼蹙眉蹲在蓝离歌的身边,蓝离歌这会已经昏迷了,不过好在呼吸还算平稳,只要处理好腿伤,活下来是不成问题的。
可眼下那里来的医生给蓝离歌治伤呢?
景灼灼犹豫了一番,看来只能亲自上了。
治疗断骨的方法,景灼灼倒是在书上看到过一次,只是从来没有过实际经验,所以在面对蓝离歌的时候,景灼灼还是挺紧张的,怎么说人家也是北汉的皇子,要是因为自己的不善救治瘸了一条腿,到时候惹上麻烦的可就是景家了。
眼看着蓝离歌受伤而不管不顾,这可不是景灼灼的作风,此时已经顾不得以后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景灼灼环视四周,找了一根粗树枝,在用布条固定,算是景蓝离歌骨折的腿先做了应急处理。
等景灼灼做完这些时候,蓝离歌已经悠悠转醒,看着已经刚被包扎好的腿,蓝离歌冲景灼灼虚弱一笑。
“多谢相救。”
其实蓝离歌早就已经醒过来,只是当时景灼灼正在施救,为了避免尴尬,蓝离歌只能装作昏睡。
景灼灼挑眉看一眼蓝离歌,坠崖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景灼灼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蓝翎陷害才使得蓝离歌跟着她陷入西凉杀手的包围圈,还是自己因为蓝离歌才被杀手逼的跳崖,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同在崖底,等待救助。
“你说他们会发现我们吗?”
景灼灼抬头望着天际,喃喃的问道。
目前这个问题才是让她最担忧的,发现两个人不见了,皇上势必让人满山的找人,可是夜晟一定不会主动跟人说他们两个人落入崖底了,等侍卫寻到崖底的时候,说不定他二人已经变成了一堆骷颅骨。
蓝离歌顺着景灼灼的目光抬头望过去,万丈的山谷遮挡了太阳,只能看到一线天空,这个地方确实难寻,重点是没有人会想到他二人被人逼落悬崖。
“我们现在的生机就在重轻枫身上了,如果他顺利躲过西凉杀手回到大营,皇上便能及早发现我们两个失踪,在等侍卫寻到悬崖,或许能看到我故意留下的记号,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蓝离歌望着那一线天空说道,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就好像现在景灼灼的心情,她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接近了重轻墨,等来的居然是一个死局。
景灼灼蹙眉瞪着蓝离歌,反正已经是生死未卜了,景灼灼便想将一些事情弄清楚,也让自己死的明明白白。
“蓝离歌,我问你,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景灼灼会这么问,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这件事说起来是从自己的马匹受惊开始的,如果马儿没有受惊,重轻枫应该也不会到这片悬崖,而那些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的杀手自然也就没有机会杀他,如果说这一是一盘设计精密的局,那么这局的起点就是从自己的马受惊开始的。
这么大的不盘局,牵扯到太子重轻枫,这根本就是蓝翎这个一介女流可以操控的,所以景灼灼才会想到蓝离歌,他在这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蓝离歌蹙眉看着景灼灼,此时,他心里也明白,景灼灼会怀疑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巧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被人设计了一般。
“你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马之所以会受惊,可全是拜你那个宝贝妹妹所赐,你敢说你们兄妹二人没有谋划什么?”
见蓝离歌不说话,景灼灼恨恨的瞪着他,她可不相信在这件事里面,蓝离歌和蓝翎是真的毫不知情的。
蓝离歌被景灼灼瞪的有些不自在了,他挠了挠头,移开了视线。
“怎么跟你说呢?这件事跟我跟翎儿真的没有关系,你自己想想啊,我可是跟你一起落的崖,有人这么傻,设计陷害还把自己搭上了的吗?”
听蓝离歌这么一说,景灼灼松了口气,目前崖下只有她跟蓝离歌两个人,景灼灼是担心这盘局是蓝离歌设计的,那么难保蓝离歌不会杀人灭口,到时候她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说起这件事蓝离歌也是很委屈的,这个局并不是他布下的,但是他确实知道全部计划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夜晟会在最后的时候反水,连他也想要灭。
开始的时候,夜晟也确实找到了蓝离歌,想跟他达成阵营,削弱东定国的势力,会做出这样的思量,是因为东定国是在是太强大了,如果不给东定国制造一些危机西凉和北汉都讨不到便宜。
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敌人强大,蓝离歌也是一样,所以他才答应跟夜晟合作,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想办法将重轻枫引来这里,可没想到景灼灼的马受惊,这倒给了他们一个很好机会,重轻枫也确实中了埋伏。
之后的事情就是景灼灼都知道的了,夜晟去追杀重轻枫去了,而蓝离歌则想着将景灼灼带回大营。
蓝离歌示好景灼灼也是为了接近重轻墨,目前东定国的形势,出了太子重轻枫之外,也就重轻墨的声望最高,夜晟要是真的除掉了重轻枫,那可就是重轻墨的天下了。
目前北汉战乱不断,这个时候蓝离歌可不会想要得罪重轻墨。
可是蓝离歌失算了一点,西凉根本就是一只狼,在悬崖边上的时候,蓝离歌已经听出来了,夜晟在除掉重轻枫之后,将罪名安插自己的身上,好在那个时候,蓝离歌身边还有景灼灼,如果有机会活下去,景灼灼将是蓝离歌最好的证人。
“走吧,总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先找到吃的,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景灼灼环视了一圈,发现穿过峡谷似乎有一片更开阔一点的点,希望在那里能找到水源,因为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才能获救,所以还是先养足了体力再说吧。
“那就要麻烦景小姐了,我的腿......”
蓝离歌是很认同景灼灼的意见,可是他的腿却限制了他的脚步,让他根本无法移动。
景灼灼蹙眉看一眼蓝离歌,又看一眼不远处的树丛,犹豫了一番之后,景灼灼还是将蓝离歌的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肩头。
现在不是讲究男女有别的时候,两个人活下去的几率似乎要比一个人大。
靠近树丛之后,景灼灼才发现她以为的宽阔地实际上并没有出去的路,倒是在树丛边上,有一个山洞,也不知道都就没有人进去过了,洞口早已经被蜘蛛网覆盖。
“真是麻烦,这边好像根本没有出去的路。”景灼灼蹙眉抱怨道。
“行了,你就别想了,这里是天险,想要出去只能往上走。”
蓝离歌指了指头顶的山壁,笑着说道。
看到蓝离歌居然还能笑,景灼灼蹙了下眉头,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拨开。
少了景灼灼的支撑,蓝离歌左右晃动了几下,扶住了一侧的山壁才不至于摔倒。
蓝离歌知道自己刚才的笑容让这位景家大小姐不高兴,可讪讪的轻笑摇头,接着说道:
“还是乐观一点吧,就算你哭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啊,既然这样,倒不如笑呢。”
景灼灼蹙眉瞪一眼蓝离歌,不认同的说道:“我们都已经落到这幅田地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不笑能怎么办?哭吗?如果我哭能把援军哭来,那我现在就哭给你看。”
之间景灼灼虽然跟蓝离歌打过几次照面,可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此时的蓝离歌居然露出了一副痞样,让景灼灼有些诧异。
“怎么?没见过我这样的?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就拿你们东定国的太子重轻枫来说,你看他平时不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那你知不知道他在人后又是怎么样的呢?就算他贪恋权贵,他也不会同你说,对不对?”
蓝离歌的话让景灼灼微怔一下,因为他的话让景灼灼不自觉的想起了面具男,在他冷峻的面具下面,又藏着一副什么样的容颜呢?
“好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一会我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不管怎么说,要先活下来才行。”
蓝离歌并没指望景灼灼能认同自己的说法,在景灼灼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已经将四周打量一遍了,环视四周,那个山洞可算是一个绝好的休息场所。
此时正值初冬,山壁虽然当初了刺骨的寒风,可是依旧挡不住山底的寒意,如果是露宿的话,夜晚寒意袭来,是很有可能冻死人的,可有了山洞就不一样了,只要找点枯树枝,引了篝火,既能抵挡野兽的造访又能取暖做饭,在谷底待上一两天,是绝对没问题的。
现在没人知道上面的情况,谷底等待援军的二人也只能尽可能的适应环境,让自己活的更久一点。
“这样,你去找树枝,我去捕猎,我们分头行动,在太阳落山之前最好把这些处理好,山谷到了晚上可是很危险的。”
蓝离歌见景灼灼一直站在洞口,他微蹙了下眉头,分配起了任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