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对于景灼灼来说,也是同样的,按照之前的约定顾云轩带着几个兄弟赶到了歌舞坊。
他们陌生的面孔,对景灼灼来说是大有用处的,至少打探起消息不用那么引人注意。
歌舞坊后院的平房里,景灼灼和顾云轩正坐着详谈。
“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我去看过了,确实跟你想到的一样,黄严基的几处商铺正在出售,他似乎很缺银子。”
“正好,那就找计划,顾大哥你去盘下他的店,能盘几个是几个,我请翟叔帮我估算过,他那几个商铺地段都挺好的,不管是开酒楼还是开武馆都是不错的选择呢。”
景灼灼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顾云轩此次进京,并未将所有的兄弟都带进来,京城一下子多了这么些人,也会引起官府的怀疑,是以顾云轩只带了几个亲信来。
景灼灼却在为他所有的兄弟做这打算,景灼灼认为,既然要合作,那就要表现出十足的诚意才行,虽然收容那么多兄弟是有些难处,但是安排好了的话,也不是做不到。
“你是准备开酒楼或者武馆?”
顾云轩一时弄不明白景灼灼的想法,便蹙着眉头问道。
“不是我,是你,我考虑过了,把兄弟们都带过来,是需要一个合理安排的,开武馆的话,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倒不至于引起怀疑,不过到时候很难避免又外面的混入,开酒楼的话,倒也不用兄弟们都跟过来,酒楼所赚银两应该可以养活山上的兄弟们,顾大哥,你觉得那种方式比较好呢?”
顾云轩听罢景灼灼的话,微怔一下,心中不由的感动,原来景灼灼是在为自己的兄弟考虑将来呢。
“报仇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所以短期之内那些兄弟不可能散去,不管是酒楼还是武场,送是能占时安置他们的,顾大哥你说呢?”
景灼灼不知道顾云轩此时在想什么,她只是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这个问题是她思量了两个晚上才想到的方法,这还要多亏黄严基那个败家公子给景灼灼提供了机会。
之前黄严基一怒之下打死了书生,结果被人家讹了银两,家中大半的银子全都赔给了人家,可黄严基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身上没银子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才从监牢里放出来,他就开始倒腾起钱来了。
黄严基什么本事都没有,唯一的本事就是花钱,他能想到来钱的法子就是变卖家产,也正因为他这样,景灼灼才找到了安置山上兄弟的法子。
“灼灼,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呢,山上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兄弟们原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叫他们种种庄稼还行,打劫......呵呵,其实没成几次,兄弟们都不是穷凶极恶的人,连做个坏事都做不好。”
说着,顾云轩垂下了头,他也是有几分无奈的,这些兄弟都是福禄山一案的受害者,自己也是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流亡,这才将他们都聚在了一起,可人是要吃喝的,人越多花销越大,这些人没有合法的身份,没有土地,生活起来甚是困难,做山匪实属无奈。
“种庄稼!”
景灼灼却好像没有听见顾云轩的道谢,她突然站起来,惊呼了起来。
她的动静也让顾云轩愣住了,他茫然的看着景灼灼,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顾大哥,你说你的兄弟们会种庄稼是吗?”
景灼灼双眸闪亮的看着顾云轩,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
“对啊,这些人之前都是庄稼人,福禄山一案之后,土地被没收,他们才四处流亡的。”
“哈哈,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我正需要会种庄稼的呢。”
景灼灼笑吟吟的看着顾云轩说道。
原来景灼灼拿到的景府地契中是有几块农田的,可惜的是收成不好,已经荒废了很久,而景灼灼勉强能应付商铺的问题,对农耕却了解的甚少,以她所知道的春耕秋收的那点知识,想要搭理好农田那是基本不可能的,所以在景灼灼接受景府账目三个月时间,她都没有去查过农田。
现在听闻顾云轩说山上的兄弟都是种田的好手,她的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看来农田的事情也解决了。
在得知景灼灼可以帮兄弟们解决农田的问题,他的很是高兴,让种田的兄弟长时间的待在山上也不是办法,倒是景灼灼,帮他们找到了出路。
“这样,商铺盘下来之后,我们开酒楼,一来可以自产自销,降低成本,而来解决一部分兄弟的生存问题,我倒是觉得顾大哥你在山上做的寨子还是得留下,哪里不光是隐蔽,重点是安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景灼灼看着顾云轩,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顾云轩的赞同,顾云轩带着感激看着景灼灼,他是打心眼里认定景灼灼就是自己跟自己那一众兄弟们的恩人了。
这几天,景灼灼的心情甚好,之前一直困扰着她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此时的景灼灼,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日出的感觉。
商铺那边,自从薛茂才交出真实账本之后,其他的几家商铺也自觉的交出了真实的账本,景灼灼也按照之前的承诺,只要日后在不出同类事件,一切是过往不就,这件事景灼灼并未跟老夫人如实交代,其中的缘由景灼灼是从两个方面考虑的。
如果跟老夫人如实相告的话,惠姨娘和秋姨娘所贪之银两势必是要讨回的,就算没有讨回,责罚她们也是逃不掉了,虽然景灼灼跟秋姨娘惠姨娘素来不合,此事一出,只会将众人的关系再次推到冰点,景灼灼不想讲自己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所以将这件事暂且压了下来。
景灼灼还有另外一番考虑,现在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就算能把贪去的银子讨回来,对自己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倒不如留着她们的小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这样一番思量,景灼灼决定先去一趟惠姨娘的惠苑,那些被她送人转卖的字画文玩,也是时候问问去处了。
秋日里的日头并不算烈,景灼灼带着芭蕉绕过池塘,往惠苑的方向行去,她二人走的并不快,一边享受着午后的暖阳,一边欣赏池塘的美景,晃晃悠悠的慢慢前行。
在池塘边绕了一圈之后,景灼灼二人正准备往惠苑走去的时候,芭蕉突然上前了一步,在景灼灼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小姐,有人跟着我们呢。”
身后有尾巴?景灼灼的眉头微蹙了一下,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小声的交代芭蕉说道:
“恩,一会我让你回去那披风,你绕到后面去看看,是什么人对我的行踪这么感兴趣。”
芭蕉点了点头,退后了一步,依旧像之前一样,跟在景灼灼的身后,慢慢的往前走着。
没走出去几步,景灼灼停下了脚步,她不自觉的在胳膊上揉搓了几下,道:
“果然是入秋了,还有些凉了呢,芭蕉,你去帮我那件披风吧,我慢慢那边走着。”
“是,小姐先行一步,芭蕉随后过去。”
芭蕉朝景灼灼行了礼之后,转身往回跑,没跑几步,便拐到了一边的小路上。
小路穿过去便是通往朝歌苑的大路,一般情况下,小姐公子是不会走这样的小路的,倒是下人们为了方便时常在小路上穿来穿去,是以跟在她们身后的尾巴,并未察觉这有什么异样。
景灼灼看着芭蕉消失在小路拐角,便放慢了速度往惠苑缓缓而去,只是时不时的回头,似乎是在焦急的等芭蕉赶来,但实际上,她是在确定那个尾巴是不是还在身后。
没等到芭蕉回来,惠苑的大门已经在眼前了,景灼灼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进了惠苑。
“啊,是大小姐,奴婢给大小姐请安了。”
景灼灼刚走进惠苑,门口就有一个小丫鬟惊呼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她的声音很大,也惊到了刚刚进门的景灼灼,使得她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不就是进来一个人吗?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吗?除非......
景灼灼蹙眉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小丫鬟,快步往惠姨娘的房间走去。
景灼灼刚刚走到惠姨娘的房门口,若怜便撩门帘走了出来。
“小姐是来找我家姨娘的吗?只是很不凑巧呢,姨娘今日有些不舒服,刚刚睡下了。”
若怜走出来,却并未将路让开,倒像是有意堵在门口,不让景灼灼走进一般。
看到这里,景灼灼心中的疑虑更是扩大了,莫不是惠姨娘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门口的小丫头大声惊呼便是在给她们报信,现在出现的若怜又是在帮她拖延时间不成。
“姨娘病了?”
景灼灼微蹙眉头,眼中挂起了一丝担忧,问道。
“是啊,可能是夜里凉,窗户没关好,早起的时候姨娘便说头有些沉,用了午膳之后就晕晕沉沉的,这会刚刚睡下。”
若怜的眉头也是微蹙着,一脸关切的说道。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来的不凑巧了,不过姨娘真的没事吗?不行,我还是进去看上一眼吧,不然我是万万不放心啊。”
景灼灼眉头紧锁,正欲转身离开,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伸手去拉门帘。
“大小姐!”
若怜上前一步,慌忙将景灼灼的手拦了下来。
“大小姐不可,姨娘是感染了风寒,这秋凉雾重,可别把病气过给了大小姐。”
“不碍事的,我年轻,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倒是姨娘这边,我不看上一眼是万万不放心的,二妹出嫁在外,诚儿年纪又小,姨娘身边连个贴己的人都没有,我怎能在知道她病了之后,还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呢,我得进去看上一眼才行。”
说着,景灼灼的手再次伸向门帘,可还没触碰到,又被若怜拦了下来。
“大小姐,不是奴婢不让您进去,实在是......”
若怜一脸为难的看着景灼灼,她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眼中带一丝紧张,让景灼灼认定了里面一定大有乾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