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挑选五个好了,一人一个,总不会有人说我厚此薄彼了吧,不过你能想到这些实属不易,但是涟漪,还有一点是你未曾考虑到了,如果全都一视同仁,那又要如何区分奖罚呢?如此一来是不是会滋生某些人的懒惰呢?反正做的好,和做的不好的,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如此一来做的好的是不是又会心生怨念呢?”
景灼灼的话让涟漪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她之前并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好了,这个问题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答案就好,现在就挑选五个糖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是吗?”
见涟漪紧蹙眉头,陷入思考,景灼灼扬起唇角,笑着将她的思绪拉回。
涟漪抬头,依旧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景灼灼,她不明白自己小姐跟自己说这些的用意。
“实不相瞒,我当初买下你们其实也是存有私心的,当时我刚入景府,身边只有芭蕉一个贴己的人,你别看咱们朝歌苑人多,可是真心为我好的,却没有几个,当时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二,我买下你们,实际上是希望你们能为我所用,用人用贤。用人用诚,我需要你们的忠心,这忠心不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而是要融入到你们的一言一行中。”
话说到这里,涟漪隐隐已经懂得景灼灼的用意,她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
“小姐可是想让我测试一下荷月等人?”
“是也不是,忠心这种东西,并不是简单的测试就能看出来的,我希望你了解清楚每个人的性格特征,将她们用在合适的位置上,你明白了吗?”
景灼灼看着涟漪,严肃的说道。
跟涟漪说这些,全然是因为景灼灼已经愈发感受到自己正被一双无形的手往权利旋涡中心拉扯,可现下的自己,根本就没有防御之道,更没有可以依附的人,所以景灼灼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展自己的势力。
景灼灼身边是缺人,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所以景灼灼才需要涟漪帮她观察则是荷月等人,她身边的人,一定要保证是安全的才行。
二人在糖人小摊前停留了一会,待她们选好了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景灼灼便看见重九正迎面行来。
出门撞见重九,完全处于景灼灼的预料之外,她犹豫是上前打招呼,还是转身装作没看见。
就在景灼灼犹豫的空档,重九已经看见了她,并移动轮椅往她这边行过来。
“灼灼见过齐天王,很久没见,齐天王身子可还好?”
见躲是躲不过了,景灼灼便镇定的打起了招呼。
“本王甚好,倒是景小姐,本王应该要先恭喜景小姐才是。”
景灼灼微怔一下,疑惑的看着重九,不明白他跟自己道的这是什么喜。
“听闻景老夫人将景府公中的钥匙交给了景小姐,这还不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吗?”
重九笑眯眯的看着景灼灼,他的笑意可没让景灼灼觉得是什么好事。
见景灼灼并未理会自己,重九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又接着说道:
“景小姐不觉得这样也不错吗?一来出府方面多了,二来接触的人多了,可以更好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重九话让景灼灼微怔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猜中自己所有的想法,这让景灼灼不禁有些吃惊,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敌人,那还真是一个强有力的敌人呢。
见景灼灼依然无心理会自己,重九也不挠,只是微微收敛了笑意,沉声接着说道:
“如果方便,本王想请景小姐喝杯茶。”
“当然,王爷相邀,灼灼自然相陪。”
这一回景灼灼笑着回道,她会答应重九的邀请并不只是因为他的王爷身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重九会留她,自然是有事。
茶楼的包厢内,重九和景灼灼相对而坐,中间的矮几上,茶壶正冒着热气。
重九淡然的执起茶壶,沏好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放在景灼灼的面前之后,才执起自己的那一杯,细细的品味。
房间里只有火炉上的水壶发出轻微的细想,这声音轻轻淡淡的,却让景灼灼心生焦虑。
“听闻你在查三年前福禄山的案子?”
重九终于放下了手中杯盏,抬头看着景灼灼说道。
景灼灼心惊一下,疑惑的看着重九,自己是找翟东城调查福禄山的案子,怎么重九也会知道这事?
翟东城是古子阑的丈夫,他是断然不会出卖自己的,那么重九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呢?
重九并未给景灼灼答疑解惑,而是递了一个竹筒给景灼灼。
“当年福禄山一案所有的信息都在这里了,至于这个背后指使是谁,你一看便知。”
景灼灼目光落在竹筒上,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灼灼不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
竹筒就放在景灼灼的面前,她却并不着急去拿,因为景灼灼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重九将这个放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有原因的。
重九挑眉看着景灼灼,眼眸中带着清浅的笑意,景灼灼没有去拿竹筒,似乎根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景小姐大可放心,这点小事可不值得本王威胁你什么,你我是合作伙伴,我帮你也就是在帮自己,这个你尽管拿去,就当是本王送你的一份贺礼好了。”
听罢重九的话,景灼灼微蹙了下眉头,她明白重九的用意了,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信任,他们之间是彼此利用的,所以他们之间必须要相互信任,重九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在他的面前,自己是毫无秘密可言的,所以她也不用费尽心机瞒住他。
想到这些,景灼灼伸手取过竹筒,正准备揣进怀中的时候,又被重九拦了下来。
“顾云轩那边,我已经派人传了信过去,自然使用了景小姐的名号,此人可不见到,如果不是景小姐发现了他,这样一个人才可就真正埋没了呢。”
重九一脸笑意的看着景灼灼,将顾云轩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景灼灼。
让景灼灼万分诧异的是,顾云轩在上山做山匪之前,居然是当年的武状元。
三年前,顾云轩刚摘到当年武状元名号的时候,正巧发生了福禄山一案,当时顾云轩听到消息时候,放弃了进宫领赏受封的机会,返回了陵县,从此销声匿迹了,如若这一次景灼灼被俘,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山匪就是顾云轩,而他这些年居然一直都在调查福禄山一案。
景灼灼得知顾云轩的消息之后,心中不禁感慨顾云轩是条真汉子,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能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已经不是常人所能为了。
“实际上,顾云轩的能力可不止如此,他不禁是当年的武状元,实际上他在治国之道上也是深有研究的,文韬武略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绝对不过分,景小姐的运气果真是很好的,遇到了顾云轩不说,还跟他结成了同盟,如此一来,想必景小姐所愿之事离成功也不远了。”
重九一边品茶一边轻声说道,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让景灼灼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王爷为何要同我说这些?难道王爷就不怕我成为你的敌人吗?”
景灼灼挑了挑眉头,看着重九,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重九,眼前的重九就像一个迷雾中山谷一般,明明感觉已经拨开了谜团,可重九就是有办法再次挑起新的疑云。
“你会成为我的敌人吗?”
重九听罢,微怔一下,转而又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凝视这景灼灼,眼眸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景灼灼总感觉重九的眼眸中有一种闪亮的东西,那种东西让她隐隐有些不安,有点期待,又有些害怕。
“灼灼,你会成为我的敌人,会站在我对立的那一面吗?”
没有得到景灼灼的回答,重九的眉头微蹙了一下,再次开口问道,眼眸中也挂上了一丝怒意。
“我……我不愿意,可是……谁知道呢?”
景灼灼蹙了下眉头,她想说自己不会,可是想到重轻墨,自己的仇人是重轻墨,如果他站在了重轻墨同一阵营,自己势必与他为敌。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同重九为敌,景灼灼的心口猛然一阵绞痛,痛的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你要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不愿意跟灼灼做对手的。”
重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景灼灼皱起的眉头一般,喃喃的说道。
包厢里气氛突然之间沉静了下来,景灼灼和重九面对面的坐着,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景灼灼蹙眉看着重九,对面的重九似乎也在为什么事犯难,他的眉头紧皱,看着景灼灼的眼眸中低着意思痛苦。
他在想什么?难道还在想有可能与自己为敌的事情吗?
景灼灼轻轻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灼灼心中是不愿意同王爷为敌的,灼灼更希望王爷能远离风雨,一辈子平安享乐。”
景灼灼的声音轻轻淡淡的,犹如一阵风一般,缓缓的吹到重九的耳朵里,让他原本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露出淡淡的笑意。
“好,那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我们约定不做对方的敌人,怎么样?”
景灼灼怔了一下,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好,我们不做彼此的敌人。”
初秋的凉意在傍晚的时候异常的明显,用了晚膳之后,景灼灼便趴在窗前,月亮渐渐的伸高,照的地面一边凉白。
‘好,我们不做彼此的敌人。’
景灼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同重九说这些,只是当时,她觉得她就应该这么说,如果不这般,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我这是怎么了?”
景灼灼看着茭白的月亮,喃喃的问道。
“什么?”
身后传来芭蕉的声音,将景灼灼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姐再说什么啊?那里不舒服吗?”
芭蕉见景灼灼趴在窗口喃喃自语,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芭蕉,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早点休息去吧。”
自己慌神的样子被芭蕉看见了,景灼灼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偏头不看芭蕉,沉声说道。
芭蕉微怔一下,自家小姐今日有些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芭蕉却又说不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