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芭蕉是很想帮着清荷说两句好话的,可是想到她的主子是景楚楚,又把准备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大小姐自从回来景府,景楚楚就跟处处为难她们,现在要是自己为清荷说话了,那岂不是辜负了大小姐对自己的厚爱了吗?
景灼灼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芭蕉,芭蕉的心软她是知道的,其实别说芭蕉了,就是景灼灼自己,看见清荷红着眼眶跪在自己面前,也有些心软了。
“罢了。”景灼灼轻轻叹了口气,她果然不是心狠之人,所以才会一次次的被她们陷害,可就算是这样,景灼灼还是不愿意跟她们同流合污,她还是愿意保留自己纯真的一面。
“你回去告诉景楚楚,我晚上就去,这会日头正高,我不方便过去。”
“真的啊?谢谢大小姐,太感谢大小姐了,清荷这就回去跟二小姐说,二小姐一定会高兴的。”
清荷听见景灼灼同意去长乐院,高兴的冲景灼灼磕了一个头才转身跑出房间。
芭蕉看到清荷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才转头看向景灼灼,一脸的担心的问道:“小姐……我们晚上过去真的没事吗?”
芭蕉在担心什么,景灼灼心里明白,她是担心自己是因为心软才同意去看景楚楚,到时候又被她们设计陷害。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大概猜到景楚楚找我是为了什么,她现在紧要的是办成那件事,就算是想要陷害我,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对于这一点,景灼灼还是很有信心的,景府上下能帮景楚楚传递消息给二皇子重轻墨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人,如果她景楚楚不想嫁给黄三郎的话,也只能通过自己跟重轻墨带话了。
所以景灼灼可以肯定,今天晚上长乐院不会有什么陷阱。
晚膳过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景灼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芭蕉溜达着出了朝歌苑。
其实现在景府已经没有需要防范的人了,景楚楚被禁足,惠姨娘担心她的事情还担心不过来呢,那里还会有功夫管她景灼灼饭后散步去了哪里,就算是真的看见景灼灼去了长乐院,因为牵扯到了景楚楚,相信惠姨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至于景清儿,上次她可是顶撞在老夫人那里,现在也在禁足中,而秋姨娘自从老夫人回来之后,被收了大半的管家权,现在烦心还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盯梢景灼灼了。
景灼灼带着芭蕉一路慢慢悠悠的晃到长乐院,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
芭蕉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长乐院的院门,里面马上有人应门,开门的正是清荷。
清荷看见景灼灼来了,慌忙行礼,脸上带着欢喜。
景灼灼环视一圈,最后眉头微蹙了起来,问道:
“这长乐院的人都哪里去了,怎的只有你一个大丫鬟守门?”
说起这件事,清荷脸上的笑意收敛,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
“二小姐被禁足之后,院子里的使唤丫头便被秋姨娘调走了大半,后来黄家的人来府上提亲,院子里的丫头又担心跟着二小姐嫁过去会吃苦,于是有人主动提出离开,这院子里现在没剩几个人了。”
清荷蹙眉低头,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景灼灼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紧,府中的丫鬟也都太现实了吧,她们是觉得跟在二小姐身边没什么前途了,所以才会见风使舵,此时的景楚楚还真的应了一句话:树倒猕猴散。
“走吧。”
景灼灼心中感慨一番,这才抬脚往房间行去。
房间门口,景楚楚早早的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看见景灼灼前来,她嘴角微扬一下,快步迎了过来。
“大姐,你可算是来了。”
说着景楚楚就挽住了景灼灼的胳膊,好似她们之间是有多么亲密一般。
那日从易阳楼回来,景楚楚还在景天成面前哭喊着是景灼灼布局陷害她,可现在又好像失忆症一般跟自己套着近乎,这让景灼灼有些消受不起。
景灼灼不着痕迹的从景楚楚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微蹙了下眉头,开口说道:
“二妹早上托人带话给我,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被景灼灼甩开了手臂,景楚楚颇有些尴尬,她讪讪的拢了拢头发。
“大姐,二妹是有一事想要麻烦大姐,这件事也只有大姐能办到。”
“哦?究竟是什么事情呢?看妹妹的样子,似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景灼灼蹙眉看着景楚楚,装作一脸担忧的模样,她皱着眉头,眼睛微眯,就好像真的很担心景楚楚一般。
看见景灼灼的这幅模样,景楚楚的眼眶红了,她轻轻的抽泣了几声之后,才开口说道:
“姐姐应该知道黄家人来提亲这件事了吧,妹妹实在是不想嫁到黄府去,所以想请姐姐帮我给二皇子带个口信,将我现在的处境告知他,请他帮忙想想办法。”
景楚楚红着眼睛看着景灼灼,如果不是景灼灼见过她凶狠的模样,还真有可能被她的柔弱给欺骗了去。
听罢景楚楚的话,景灼灼一脸为难的看着景楚楚。
“帮妹妹点小忙是一定没问题的,可是姐姐又怎么可能随便就能见到二皇子呢?皇子那可是住在皇宫里的。”
“姐姐你难道忘了你是有进宫腰牌的,你想要进宫还不是易如反掌,所以妹妹才说,这事只有姐姐你能帮忙。”
景灼灼心中冷笑一下,原来景楚楚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手中的腰牌上了。
想要见到重轻墨,那就只有进宫或者托人递信这两条路,托人递信还需要找一个适合稳妥的人,而且回复也不一定会那么及时,景楚楚这边的事怕是已经不能等了,所以她才会想到让景灼灼用腰牌进宫,亲自去找重轻墨。
不过这件事也是有些风险的,景灼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进宫去找一个皇子,说来多少有些不合适,如果这是东窗事发,受到牵连的估计还有叶淑妃,毕竟自己的能拿到进宫腰牌,可是仗着叶淑华的恩宠呢。
景灼灼蹙眉景楚楚,她不相信这些问题景楚楚会有想到,她一定全都想到了,可是她却想要蒙混自己,景楚楚原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谁的利益都可以侵犯的人,故意隐瞒的风险也是在景灼灼的意料之中的。
“可是……就算是有腰牌,我也不能在宫中随意行走的,更不可能去一个皇子的寝宫啊,况且我对宫内情况并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二皇子,你的这个忙,姐姐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景灼灼皱着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她为难的样子,让景楚楚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也罢,看来我就是这种命,你说那个黄三郎,吃喝嫖赌玩姑娘,哪样不占啊,我这要是真的嫁进去了,估摸着爹也就不想认我了,有黄三郎那样的女婿,爹只怕会觉得丢人吧,到时候还会影响大姐、三妹的姻缘,我都是我造的孽,是楚楚对不起大姐和三妹。”
说着,景楚楚趴在圆桌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景灼灼看着哭的伤心的景楚楚,心中不禁再次感叹她的伪装技巧高明。
景楚楚哭了一会,见景灼灼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倒觉得哭的没劲了,于是抽着鼻音抬起了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景灼灼。
“大姐,你就忍心看着二妹跳入火坑吗?”
“黄家也不尽然就是火坑啊,我听爹说你嫁过去是正妻,黄三郎又是嫡子,就算不能继承家业,分家之后也是有自己的土地院落的,到时候你这个正妻也算是风光了啊。”
“大姐,话不能这么说,黄家什么来头你不清楚吗?他家祖上就是一个挑货郎起家,后来捐了个官,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新贵,这种没有底蕴的人家,怎么配的上我们景家啊,再说那黄三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撇开妹妹不说,姐姐就不替自己考虑一下吗?有了黄家这么个妹夫,姐姐在选夫家的时候,人家还不得犹豫一下。”
景楚楚的话也不全无道理,女儿家选夫家,看重的就是家世人品,女儿家挑选,男方自己也挑选,又黄家这样的亲家,哪家在挑选景家女儿的时候,不得考虑一下。
“这样吧,二妹,你在忍几天,这两天我找个理由进宫一趟,但能不能把话带到二皇子那边,可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景灼灼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帮景楚楚这个忙,毕竟自己也不希望多了黄三郎那么个流氓妹夫。
天色渐渐深沉,景灼灼已经决定帮景楚楚带这么话了,便也不想在继续留在长乐院听景楚楚唱戏了,于是便带着芭蕉离开了长乐院。
从长乐院出来,芭蕉一路紧皱着眉头,看到景灼灼都有好笑了,她挑了下眉头,问道:
“芭蕉,你又在担心什么?”
“小姐,你也真是的,你好说我耳根子软,奴婢看小姐您耳根子也不硬,你忘了二小姐欺负咱们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答应帮她的忙啊。”
景灼灼跟景楚楚的谈话,虽然是在屋子里面的,可芭蕉算是景灼灼信任的人,在她们谈话时候,自然守在了门外,遗忘有人偷听,不巧的,她偏偏听见了景灼灼答应景楚楚的要求。
“你懂什么,有时候帮她也就是帮自己,你想想啊,景府不止景楚楚一个女儿吧,还有大哥、小弟等人呢,如果黄三郎真的成了景家的女婿,到时候大哥挑姑娘可就有些麻烦了,毕竟谁都不想有黄家那样的亲戚呢。”
景灼灼这么一说,芭蕉就明白了,感情自家小姐答应帮忙景楚楚,是为了少爷、小少爷着想的。
芭蕉偏头看向景灼灼,在月光下,芭蕉突然感觉自家小姐很伟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