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的意味愈发浓厚。
很明显,如果不应战或打败王宏凯,谁都逃不出这个水牢。
叶湘躲过鲨鱼的追赶,奋力爬上没有被水淹没的观众席区域,靠在座椅上休息,一双充满哀怨与惊疑的眸子凝视着王宏凯。
踢倒叶湘的那两名黑衣护卫已对她放任不管了,他们与另外两名护卫护在利维坦周围,防止鲨鱼过来伤到自己的主人。
那些混在观众当中的恶魔人停止了杀戮,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一伙中有好几个,竟然被几名观众接连打倒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鲨鱼就在下方,他们不得不开始考虑自身的安危了。
这时候,一条鲨鱼忽然转了个方向,朝着为利维坦抬起皮椅的四个黑衣护卫游了过去。
利维坦嘴角轻扬,一脸意趣盎然的样子,左手的五指轻轻敲打着皮椅的扶手,表现出悠然无畏的内心情绪。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恭敬不如从命。我啊,早就想取下你的项上人头了。”
利维坦慢悠悠地说完这段话,突然从座位上起身,魁梧的身躯向前一跃,右臂化为一道黑影,径直拍在了游过来的鲨鱼的头上!
“啪——”
一簇簇水花高高绽放,鲨鱼疯狂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同时,利维坦双脚落在鲨鱼背上,然后用力一蹬,高高跃起。那条鲨鱼就沉到了水底,而利维坦则落在了角斗台上。
“砰!”
水星溅起,沉重的双脚在坚硬的台面上发出一声闷音。
三个人冷冷地站着,如果用线连接起来,可以画出一个等边三角形。
巧合的是,实际上三个人互为敌人。
金圣哲本来是想先和王宏凯打一场的,可既然利维坦接受了挑战,要亲自上阵,他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了。
坐山观虎斗,以逸待劳,顺便摸清两人的实力,倒也不错。
金圣哲看了一眼角斗台外沿,水已经积得很深,快要漫上台来了。
他退后了几步,把战场让给两个领主。
利维坦的双臂忽然一震,两条衣袖纷飞,一对粗硕的钳子赫然闪现。
白色的甲壳上分布着大片的红色,斑斑点点,灯光下反射着一层白光。前端是黑色的大钳子,右边的大,左边的小,仿佛两颗怪兽的长牙拼合在一起,寒光灼灼。
这两条硬甲状的钳臂比正常人的手臂粗了数倍,长度更是接近两米,那两只大钳子足够一下子将人拦腰截断,看着让人胆寒。
利维坦和王宏凯冷冷对望着,彼此都不说话。
突然,像心有灵犀似的,两人的上身同时发生变形。
倍化使穿在上身的衣物彻底粉碎脱落,两个怪异的身躯呈现在灯下。
王宏凯的背部色彩和双臂一样,都是暗红色;胸腹颜色浅淡,泛黄发白,上面还有一道奇怪的纹路。整体形态也与双臂差不多,上面满是荆棘一样的刺,但并不尖锐,反射着点点的光芒。
利维坦的背部呈现着红色,上面有有几个不规则分布、大小不一的白点,正面则是白色。总的来看,比王宏凯的甲衣更大、更平滑,看上去给人感觉非常坚硬。
金圣哲特别在意利维坦的变身能力,所以趁机仔细观察了一番。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利维坦的超强防御能力肯定来自这身硬甲。
而这副形态让金圣哲想到了一种生物——皇帝蟹!
王宏凯的形态则是——帝王蟹!
皇帝蟹和帝王蟹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不是同一种生物。
皇帝蟹通常指巨大拟滨蟹,产于澳洲,可以长到36公斤。
帝王蟹一般指堪察加拟石蟹,它不是真正的螃蟹,是石蟹科的甲壳类。
由此,金圣哲终于理解了二人为何不睦——他们都想打败对方,争做第一,获得独一无二的“帝”之称号。
此刻,两个人各自换上了一套铠甲,激战一触即发。
从变身之后的形态来比较,利维坦的双臂与双钳明显比王宏凯的更粗、更大,躯体也更加威武雄壮。所以,金圣哲更看好利维坦。
王宏凯瞪视利维坦,咧嘴笑着说道:“你能从十几年前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但可惜,遇到我,你的好运到头了!帝王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王宏凯终究是年轻气盛,耐不住性子,急不可耐地举起两只长长的钳子状的大螯,朝利维坦猛冲过去。
利维坦叼着烟卷,嘴角飞扬,硕大的双臂迎击了上去。
当硬甲遇上硬甲,拼的就是谁的速度更快、谁的打击力更大、谁的甲更坚硬了。
若论速度,利维坦因为螯更大,所以比王宏凯要稍慢一点;若论打击力,利维坦则更胜一筹;若论甲壳的坚固程度,两个人旗鼓相当。
在涛涛的流水声里,甲壳相撞的闷声像是一种伴奏,或高或低,或重或轻,不时地响起来。
明晃晃的灯光下暗影飞掠,半空里残留着一道道模糊的影子,与两张不断变换位置的险恶的笑脸。
同时,还有无数的玻璃碎屑和水星,被两双脚践踏起来,像是一团团烟花盛开在冰冷的空气里,最后又化作流星飞逝,被引力吸引着落回到角斗台上。
两人在台上打得难分难解。
每一次两人发动重击的时候,角斗台都微微颤动,一阵冷风呼呼地朝金圣哲刮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把头部也变形了,相信隐藏在裤子里面的腿也是一样。
这样,就可以称之为无死角的绝对防御了。
利维坦变得更像会直立行走的皇帝蟹,王宏凯也变得更像帝王蟹。
目不转睛地观战的金圣哲忽然觉得,与其说眼前发生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倒不如说是具备了人的思维意识的怪物与怪物之间的战斗。
恶魔般的变身能力,赋予了恶魔人追求**的强力手段,却也在千奇百怪的人心的操纵下,绽放出一朵朵千奇百怪的花。
有一些恶臭刺鼻,有一些清香淡雅。
“我究竟属于哪一种呢?”
“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