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闻言都愣住了，而萧九九本人则更显意外。

她原本站在一旁，垂头不语。听到这句话之后，清丽白皙的脸庞骤然抬起，清澈的大眼睛里闪动着莹莹的光芒。

“我做了什么错事吗？”萧九九的声音很轻，像是涓涓的流水。

joker慢慢闭上了眼睛，同样轻声说道：“没有。”

萧九九一眨不眨地凝视joker，仿佛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那么，为什么……”

joker闭目说道：“没有理由。希望你能马上离开这里，回到家待一段时间，我一会儿就让人把你的工资结清，如果不够生活的话，可以随时向我借。”

萧九九的眼底泛起一层粼粼的波光，模样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让人怜惜。

“总之，你……”

joker的话还没说完，萧九九已经转身夺门而出。

“九儿！”

韩信紧接着冲出房门，却已看不到萧九九的影子了。

金圣哲等人也都从椅子里站起来，每个人都惊讶不已。

韩信怒气冲冲地回到办公桌前，对joker大声说道：“你竟然赶走了九儿！”

joker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凝重地说道：“这是我的马戏团内部的事，希望你不要多管。”

韩信依旧不依不饶，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在你被杰森打伤的时候，九儿妹妹有多担心你吗？她为了阻止杰森，甚至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她一直对你敬重有加，可你却莫名其妙的赶走了她！”

joker面不改色地说道：“我知道。”

韩信长叹了口气，满腔怒意无处发泄，急得咬牙蹙眉。

金圣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贵公子表现出如此神态。

韩信忽然双眉一展，隔着办公桌，把上身探向joker，目光如炬：“我明白了，你因为7区的力量没有介入到这里帮忙，所以想反悔，不再与我们向皇帝宣战。而我们之所以会找上你，是因为九儿把关于你的事情透露给了我们，于是你想迁怒于她，对吧？”

joker依然冷静地说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幼稚。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有反悔的可能吗？”

“那你说啊！到底是因为什么？”

面对韩信的逼问，joker长舒了一口气：“我早就领教过皇帝的手段和他手下人的厉害，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从现在开始，这条街已经不安全了。难道你想让那孩子陪着我们一起冒险吗？”

韩信终于冷静了些，身体无力地跌落进椅子里，双目仍在盯着joker。

joker缓缓解释道：“正因为我知道她的心离不开马戏团，才不得已用这种办法，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暂时也没法对她解释清楚，她埋怨我也好，骂我也好，都随她吧，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我都乐意接受。”

金圣哲试探着说道：“你好像很在意萧九九，她对你也非常信赖。”

joker淡然看了金圣哲一眼：“我把你们当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朋友，既然你们好奇，我不介意把关于我的事讲给你们。”

几个人都重新坐下来，洗耳恭听。

joker把上身倚在椅背里，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了。

“关于清道夫，我不知道你们究竟了解多少。在清道夫接受变身改造的时候，需要签下一份长长的协议，协议里的一条就是改造完身体之后，不准再生育。这是为了防止让拥有变身能力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而制定的一条规则。

16年前，我当上清道夫不久，就具备了一般人难以达到的改造身体的资格，于是怀着满腔热血，在手术台上把自己变成了‘半魔人’，想要为歼灭恶魔人做出更大的贡献。

而促使我接受改造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父亲——他只当了一周的清道夫就在与恶魔人的战斗中阵亡了。

当时我的心里被仇恨占据，认为此后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一心只想要让恶魔人彻底灭绝，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于是我开始持续作战，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一个个恶魔人倒在我的手下，我肩章上的星星也因此一改再改。

但后来我发现，我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恶魔人是一个新奇的物种，普通人自然会对他们感到好奇。所以我的任务从最开始的‘歼灭’变成了后来的‘捕猎’，就是对那些穷凶极恶、具备较大影响力的恶魔人的捕猎。

结果，越来越多的恶魔人被送进监网。他们中的有些人不但没有被杀死，反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让我难以接受。

就在那时，我遇到了生命当中注定会遇到的人，她也是一名清道夫，是我的部下。是她用一颗温暖的心，使我从阴影里走出来，重新站在蓝天下。我觉得她就是上帝派到我身边来的天使。

我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爱情的魔力，和她坠入了爱河。结果，我们触犯了禁忌。

当时，打掉她腹中的胎儿是最好的方法，但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后来我经过思想斗争还是同意并支持了她。

因为她说，不管这个世界如何险恶，不管我们触碰了怎样的禁令，孩子都是无辜的。

为了保住胎儿，我们做足了伪装工作，最后终于顺利诞下了一个女婴，她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们当时无法抚养这个孩子，就把她偷偷送进了8区的儿童福利院。

可后来，事情还是败露了。

在一次体检中，孩子的母亲不幸被检测出体质发生了变化，被调查部控制起来，不久后，自杀身亡。可她……可是她，最后都没有把我说出来。

后来我难以认同调查部的种种做法，种种原因使我辞掉了清道夫的工作，费尽了努力，调查部才同意我的辞职申请，但却立刻被他们监管起来。

很可笑吧？或许在调查部的眼里，我和那些被关在监网里的恶魔人一样，都是危险人物吧。

不久后，我想尽办法逃到8区，终于找到了我的孩子。她长得和她妈妈真像。

你们可能已经猜到了，她就是萧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