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到剧场里几乎是座无虚席啊？”金圣哲问少女。

少女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鸡尾酒：“杰森用马戏团的财务资金制作了许多魔术道具，并利用演技和广告，拉拢了大量人气，结果月亮马戏团在他的操控下开始火爆起来，每次有他出场的演出都非常卖座。”

金圣哲疑惑地问道：“你的人气不是也挺高的吗？”

少女解释道：“我之前是团里唯一的女小丑，人气远没有现在高，能有现在这样的知名度，多半是因为杰森的广告宣传吧。”

平次把韩信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结实的肩膀上，以免身体软绵绵的韩信倒到地上去。

平次为了品酒，把脸上的小丑面具推了上去，露出口鼻。可这样一来他的视线就被面具挡住了，看不到面前的酒杯，导致他差点儿把酒倒进鼻子里。于是他烦躁地一把扯下面具，扔到桌上，急不可耐地喝了一口带着冰块的酒，但却不小心被呛得直咳嗽。

少女不经意间往平次那里扫了一眼，结果小巧的嘴立刻微微张大了，一副受到强烈震惊的模样。

“可能是被平次胖乎乎的脸惊到了吧……”金圣哲心里暗想。

金圣哲看到躺在手边的平次的小丑面具完好无损，就把自己的面具放到一旁，转而戴上了平次的，这样就不用再用手按着这张无绳的面具了。

金圣哲的身份已经被少女知晓，所以他现在依旧戴着面具不是为了防止被少女看到脸，而是避免被酒吧里的其他陌生人看到。

“只是面具戴在脸上很不舒服，一会儿还是买个帽子戴吧……”

金圣哲这样想着，稍稍活动了几下酸痛的胳膊，关节处发出了几声脆响。他觉得现在很累，很想躺到舒服的床上好好睡一觉。不过双手连同小臂像是被针扎似的疼，倒是未必能睡着。

“这个酒的味道比蜂蜜差远了，亏他居然卖得这么贵！”

平次皱着鼻子放下酒杯，随手抓起一片水果扔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对正在观察他的少女说道：“从结果来看，杰森的到来不是对你挺有利的么！”

少女忽然面色一沉，清澈的嗓音尖锐起来：“怎么可能有利！对joker来说不是好事，所以对我来讲也不是好事！”

少女满面怅然，透着诡秘气息的眸子里涌现出几分怒气，瞪着不知所措的平次。

几个人都是一愣，对少女的情绪骤变感到意外。

少女稍微收敛起怒意，嘟着小嘴，自顾自地用吸管喝起杯中酒来。

金圣哲觉得这其中定有原因，于是问道：“为什么？那个‘joker’对你来讲很重要吗？”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没必要对你们说吧。”少女淡淡地回答金圣哲。圆桌下，她的两条腿像荡秋千似的晃动着，显现出她的烦闷与不安。

“这小脾气……”靠在平次身上的韩信忽然轻轻出声，他迷离的目光未从少女脸上移开半分，“嗯……我喜欢……”

圆桌下，少女不动声色地伸出一条纤细的腿，脚用力地在韩信价值不菲的鞋上踩着。

韩信冷不防地吃了一痛，瞬间张开嘴巴，现出惊讶、痛苦的神色，全身散了骨架的毛病顿时好了，从平次那靠垫一样肉乎乎的身上离开。但那只脚却纹丝未动，继续承受着来自少女的践踏。

金圣哲清了下嗓子，问少女：“这么说，杰森是皇帝利维坦的部下？”

少女淡淡说道：“应该是亲信吧……”

“什么？”

韩信突然精神大振，把脸凑到少女脸旁，笑眯眯地说道，“你要亲我么？啊——”

韩信笑意顿失，再次现出痛苦的表情。

很明显，少女脚下施加的力量变得更大了。

少女面色不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说道：“不然不会派到马戏团里来担当要职。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杰森是恶魔人，包括那些观众，否则他的人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高。”

“杰森的恶基因能力是什么？”金圣哲又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少女抬起微愠又不失俏皮的小脸，秀眉微蹙，闷闷不乐地说道，“别再跟我提他了，好吗？我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恶心得想吐。”

金圣哲只好闭上了嘴，心想：“看来这个少女对杰森的意见很大啊……”

“对了！”金圣哲猛然想到一件事，“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捏着吸管，轻轻搅动鸡尾酒里的冰碴儿，漫不经心地说道：“萧九九，这是我的本名。在马戏团里，我的艺名叫‘小九九’。”

“萧九九，小九九，九儿……真好听！啊——”

韩信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脚可糟了大罪。但痛苦的表情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转变成了陶醉般的享受，仿佛少女对他的踩踏是一种让他身心舒畅的按摩。

花沐容终于是坚持不住，起身迅速离开，去洗手间洗脸去了。

不光是花沐容，平次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韩信，胖乎乎的手轻轻挠着因酒精作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

金圣哲缓缓转动面前冰凉的酒杯，认真思考起来。

8区很多企业公司都遭受到了和韩家一样不幸的遭遇，皇帝利维坦为了一己私利而肆无忌惮地作恶，可谓罪行累累。不如就暂且把月亮马戏团当做打败皇帝、为白金争得更多筹码的第一站。

于是，金圣哲郑重地对萧九九说道：“我想见见joker，你能帮我引见一下吗？”

萧九九的樱唇松开吸管，杯中的鸡尾酒已经消减了一半，可她的脸色依旧白净如初。

少女神色凛然地问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你们以为请我喝杯酒，我就会对你们放下戒心，那就太小看我了。我是看在你当众抽了杰森脸面的份上，才跟你们说这么多的。我还不知道你来8区想干什么，怎么可能会让你这种危险的人物接近joker先生？”

说罢，她把唇向吸管凑了过去。

金圣哲舔了下嘴唇，隐藏在面具阴影里的眸子闪闪发光。

“杰森啊，我想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