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的时光,如沧海变了桑田!
燕殇紧紧的抱着她,两个人都未曾开口说话,许是知道这一寸时光转瞬即逝,一开口,也就是离别之时。
许久,燕殇终是深吸口气,埋在夕月颈边,在她的颈上重重的一吮,"丫头,你记住,我只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若你还未来燕京,我会亲自去抓你。"
其实燕殇说这话时心中知晓,根本不能有三个月。
月空说过,三个月后会有那九星连珠之日,那时,是助夕月元神归位的最好时候。
他直到此刻还是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听月空的话,而夕月若是知道,又会不会愿意?
他只能如此同她说,想着等她从无垠之漠回来,或者等他平稳了燕国的局势去寻她之时再做打算。
夕月早已经泪湿了满面,闻言却只点了点头,声线轻哑发颤,"我走之后你不可以再胡乱用内力了,容浅说过,你体内的毒若再这样时常发作恐怕就不那么好治了,我可不想去燕京寻你的时候只能看到你躺在床上..."
"不许胡说!"
她的话是关心,可听来就是很别扭,虽然此时燕殇舍不得再说她什么重话,可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她。
夕月一咬唇,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了,她抽了抽鼻子,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还是带着哽咽的道:"那你要跟我保证,你会好好的...不管是多大的事,你也不能胡乱用内力。我会听话,不会自己去魏国,我和你一起去,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寻那凤凰胆。所以你也要听话,燕殇,反正我再见到你时,一定要看到一个好好的你,知道吗?"
燕殇此时才知她在担心什么,他深深看她,帮她擦脸上的泪痕,声音软得没了边际,"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等你来燕京时,我送你一份惊喜可好?"
"我才不想要什么惊喜?我只要你就好。"夕月眸色透亮,抓着他的衣襟依恋的姿态十足。
燕殇眸光也发亮,看她片刻微微勾了唇,却也不再说话,只将她抱了起来朝那马车走去。
夕月默了默,知道再不舍还是要走了,她靠着他,手抓着他的衣襟始终不愿放。
在要接近马车之时他便将她放了下来,看了看马车,目光才又放回她的身上,"夕夕,好好照顾自己,要乖乖的,知道吗?"
夕月沉默着没说话,燕殇微微一叹,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再磨蹭可真就晚了,今夜你们怕是只能露宿荒野了。"
夕月一默,看了看他,终于还是吸了吸气朝着他点头,犹豫了片刻才转身朝马车走去。
靠近马车之时,她步子微顿了顿似乎想要转身,可下一瞬燕殇已经开了口,"不许回头,快些上去。"
夕月身子微僵,顿了片刻,咬着唇一跃上了马车,果然没有任何迟疑的拉开车门进去,再也没转身回头。
燕殇眸色暗了暗,看车门被紧紧关上,才朝着梦蓝几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梦蓝她们并不太知道两位主子到底是在想什么,也或许是受了他二人离别的愁绪感染,都有些低落之感,却也只能对着燕殇行礼告辞。
梦蓝驾着马车,最后看了燕殇一眼,向来无波的眸色也划过一抹有些难言的波澜,看着夕月和燕殇两人分开,连她都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只能深吸口气,抽马扬鞭,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
而夕月也再没有从马车中朝外看上一眼...
燕殇眸色幽暗的看着马车离去,越来越远,直到成为一个黑点之后再消失不见。
他立在原地良久,直到终于确认她真的不会再次回头。
是啊,若她再回头,他怕就不能让她走了!
唇边染上了苦涩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去吧,好好保护王妃,若她出了事,你们也不用再回来了!"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几十人,当先的便是流影和金浩。
两人听着燕殇口中的王妃,眸色变了一变,却没有任何迟疑的答道:"是,王爷!"
话落,几十人没有任何停留,如同道道暗影朝那马车前去的方向追了上去,转瞬消失不见。
直到所有人都没了踪影,流光才默默的到了燕殇的身后,看着浑身都充满萧索之意的燕殇,迟疑着开了口,"王爷,我们接下来是..."
"回燕京!"
燕殇打断了他,回身,目光落向南方影影绰绰的山峦,那里,是燕国的方向,也是燕京的方向。
...
马车之中,夕月正平静的看着半躺在自己对面的月空,月空也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唇角带笑,银灰色眸中的情绪却无人能懂。
从夕月上马车,两个人就未曾说话,始终沉默着。
夕月面色虽平静,心中却早就腹诽开来,难怪那个男人没有将她送上马车,原来是因为月空早就在这车上。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燕殇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她和月空两人同乘一车?他就这么放心?
而且这马车空间足够大,左右摆了两张软榻,他这是想让自己和月空一路都同在这马车之中吗?
他到底怎么想的?
夕月有些燥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这么相信月空,还是这么相信她?
这种他随时都将她看得万分透澈,她却对他所想毫不知情的感觉真的不好,非常不好!
夕月一直忍耐着要冲出去找燕殇问个清楚明白的冲动,甚至连朝外看一眼都不曾,只直直的坐在,看着月空。
直到感觉到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行了许久,久到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回头也见不到他的时候,身子忽然一松,如同脱力般靠在了车壁之上。
她知道,这回当真是分开了,也许要许久才能再见。
这一段路,她只能自己独行,没有他的怀抱,也没有他给予的温暖。
"啧啧,这才分开多久,就舍不得了?"良久的沉默之后,月空忽然低笑出声,从自己半靠的软榻上坐起身。
夕月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尽数压下,燕殇不在,哪怕再痛再冷,她也永远不会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软弱。
所以看着月空略带了几分讥讽的笑,夕月只是冷冷的勾唇,忽然出声,声线沁冷,"停车!"
驾着车的梦蓝皱了皱眉,却没有迟疑的勒马停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夕月靠在车壁上没动,看着有些疑惑的月空,冷笑一声,"月空,我不管你和燕殇达成了什么共识或者目标,可是我没答应让你和我同行。所以,现在请你下车。"
"呵...小东西,你这是过河拆桥?"月空也禁不住的冷笑,他倒是真没想到夕月会这样直接的请他下车。
"过什么河拆什么桥?"
夕月真想撕开对他的厚脸皮,"月空,你就算和燕殇之间有什么,那也是你们俩的事,我可从来没有走过你搭的桥。在我的记忆里,只记得你吸我的血还有劫持我的事,你说说,你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我能让你和我同行吗?我可不希望自己还没走到无垠之漠,就被人吸成了干尸。"
月空眸子一睁,啧啧摇头,"看不出来,你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小东西,燕殇知道你这真面目吗?刚才你和他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你在他面前装的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这一转身,就变了个人?"
说完,他忽然一笑,站起身坐到了夕月身边,在她皱眉间凑进她嗅了又嗅,微闭着眼一脸沉醉的模样,"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才想起来,你的味道的确是不错..."
夕月身子侧开,眉心越渐紧。
她就说这个月空是个变态,燕殇那个混蛋,竟然能放心将她和他放在一起,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心中暗骂着,可还不等她再说什么,月空已经俏脸一垮,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般退开了几分,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没什么力气的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动你。虽然我真的是挺想吃了你的..."
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
夕月暗自咬牙,面上却是冷气森森,"你说你不会动我我就信吗?月空,你当我是傻瓜?你到底下不下车?"
"不下!"说来,月空也是个挺傲娇的人,瞅着夕月这冷冷的模样,他也冷了神色,冷哼一声,闭眼,说不下车就是不下车。
"呵..."夕月冷冷的笑,"好啊,你不下车,我下。大不了我不去无垠之漠了。我和燕殇回燕京,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说完,她竟当真起身就要下车。
月空皱眉,睁开眼猛的拉住她,也有些不耐了,"你到底想怎样?"
夕月挑眉,"我想怎样...我想想..."
目光发亮的将月空上下看了看,脑海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夕月此时也察觉出了,月空好像的确和燕殇说的一般,不会伤她。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何?可对她而言,却是件好事。
所以说,月空再厉害,此时在她面前也不过一只纸老虎。
夕月眯眸忽然一笑,"其实也很简单,想让我相信你,不如你证明给我看。"
"如何证明?"
"带我去找魏洛菡。"
夕月此刻脸上绽出的笑意很无害,月空却莫名的察觉到她那笑容之下的不怀好意。
"你找她做什么?小东西,我们现在可是去无垠之漠,你不会又想倒回去吧?"
"不可以吗?反正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多大差别不是吗?"
若非燕殇想在自己离开前送她离开,夕月肯定不会马上就走的。
她心底其实一直还念着许多的事儿,就这样走,她不放心。
特别是魏洛菡,她那天让那两人在她面前说出的名字让一直耿耿于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