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旭霍然起身,一个你字,近乎咬牙切齿。
他如何也想不到,赵慕苏竟然敢如此不给他颜面。
龙颜盛怒,本就安静的御书房更是静如止水,一旁伺候的宫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孟修远的头埋得是越来越低,只是唇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高...
赵旭的脸色阴沉的如同能挤出水来,可对上赵慕苏那双冷冽的眸子,那满腔的怒气就怎的也发不出来。
就这样干干瞪了他半响,对方却不为所动,倒是感觉好像他在唱独角戏一般。
最终,赵旭嘴角溢出一声冷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盛怒已无,只带着一如寻常的阴冷之色。
"朕知道你同萱儿兄妹情深,只是,国事之前,那些私情也只能放在一边。不管你如何说,朕决定的事不容更改,你方才那些不敬之言朕也只当没听过。"
"父皇这话倒当真是大公无私。"
"赵慕苏,你这般三番四次忤逆于朕,当真以为朕不敢将你如何吗?"
"父皇是天子,自然没有不敢之事,只有不想之事!"
这般淡漠寒凉的态度再次激得赵旭勃然大怒,双手死死的握成拳,极力忍耐着。
"朕不对你如何,只因朕顾念着你的母后,只是,你也莫要一再挑衅朕的耐性。"
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赵慕苏却彻底寒了双眸,眸光如刀扎向赵旭,"父皇其实不必太过顾念母后,毕竟...母后尸骨已寒,就是父皇再顾念她,她也回不来,也不知道了。"
"赵慕苏!你大胆!"
赵旭忍无可忍,随手拿起御案上的奏折就朝着赵慕苏狠狠的砸了去。
赵慕苏微一侧身,奏折砰一声落在地上散了开来,那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御书房中分外刺耳。
目光从那奏折上掠过,"请立王后"四个字堪堪入目,凤眸之中讽意更深,他看向高高立于九重台阶之上带着雷霆之怒的赵旭,冷冷一笑。
"儿臣的胆子大不大,父皇心中有数。不过父皇倒是告诉了儿臣,这户部尚书的胆子却是很大,或者说,这亦是父皇心中所想。"
站在赵慕苏身旁的孟修远自然也看到了那折子,低着头斜斜的瞟了一眼,眼中亦是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就收回了目光不敢多看。
赵旭眼中带着阴霾之气,目光随着他的话扫过那躺在地上的奏折,皱了皱眉。
这奏折正是今日户部尚书所上的折子,他一时气急,竟是没有注意就扔了出去。
只是,还不等他再说话,赵慕苏已经再次开口,"父皇欲立谁为王后儿臣没有意见。只是萱儿,儿臣曾经答应过母后会好好照顾她,为她寻得如意郎君,所以儿臣必然不会同意让她前往魏国。"
看着赵旭微变的神色,赵慕苏凤眸微狭,再开口,声寒彻骨,"若父皇还念着儿臣同父皇的父子之情,还望父皇收回成命。否则,儿臣亦不会眼睁睁看着萱儿一生被毁。到时,若是做出什么让父皇不满之事,还望父皇勿怪。"
他这话看似句句有礼,却是明晃晃的威胁,赵旭脸色如同暴雨前夕的天,乌云密布、阴沉无边!
他死死盯着赵慕苏,气到了极致,却不再开口,只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让人将这个不孝之子拖出去砍了!
赵慕苏说完话之后,看着他的面色默了默,却也没有再多言,只淡淡道:"儿臣话已说完,就先告退了。"
话落,不等赵旭开口,行了礼,转身阔步离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前,一直埋着头装死人的孟修远这才微抬了眉梢去瞅赵旭的神色,眼里有些疑惑,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而赵旭看着赵慕苏那毫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姿态,看他径直离去的样子,阴寒的目光渐沉。
孟修远眼色一闪,忙跪地称罪道:"是臣疏忽了,不知道定亲王竟然会在这时前来,还望陛下恕罪。"
赵旭坐回龙椅之上,目色阴沉的看了他一眼,眼底也有些不满,却也知道此事怨不得他,片刻,才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与你无关,先下去吧。"
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和亲之事依旧不变,你只需要好好准备就是,其他的不必去管。"
孟修远目光轻闪,低头答是,随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赵旭阴沉的目光渐渐变得寒凉,"看来这些年朕确是太宠着他了,以至于他在朕面前这般肆无忌惮!"
竟然也敢威胁他了!
一直站在赵旭身后的王怀这才上前将那落在地上的折子拾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劝解道:"陛下对王爷好,王爷早晚会知道。如今王爷还太过年轻,难免心气儿重些。再说,王爷多年征战一直未曾册妃,身边也是缺个知冷知热能劝导的人。"
他这话看似在帮赵慕苏说话,赵旭却似想到什么一般,微蹙了眉峰,"说来,他确实早该成亲生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微狭了眸,眸中漾起一抹极为诡异的色彩!
站起身来,冷冷的甩了袖,迈步下了龙阶,"去落玉宫。"
王怀看着帝王已当先而去的背影,眼中幽芒一闪而过,落玉宫...
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才轻甩了拂尘跟了上去,只留下有些尖锐的嗓音回荡在御书房中。
"陛下起驾落玉宫!"
...
落玉宫。
昏暗的寝殿中,垂挂着无数的纱幔,将光线隔离,显得格外昏暗,整个寝殿中散发着浓重的靡靡之气!
女子沉闷的痛吟时不时的响起,伴随着男子兴奋的怒吼声、辱骂声,细听之下,还有鞭子入肉之声,分外瘆人。
那声音是从纱幔之后的床榻上传出,隐隐的只能见着两人重叠的身影,以及上方男子手中握着的一根短鞭,时不时在那女子身上抽打上一鞭,听着女子压抑的痛吟声,男人的声音也是越渐兴奋...
寝殿外,所有宫人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儿,似乎对这司空见惯,没有人好奇,当然,也没有人敢好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