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欢呼着,纷纷把鲜花抛洒上高台。
拓跋佐因为还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只是向四方行着草原的礼节。
然后二人被簇拥着下去。
马上上面有人朝下面抛洒铜钱,歌舞再次开始。
云悠惊讶的发现,大祭司在退场的时候,遥遥对着凌空浅浅一礼,而凌空并未在意,只是点头回应。
高台上又开始表演歌舞,拓跋佐有伤在身,不能应酬宾客,达珠是女人,也要回避。便由部落里的长老代为应酬,见流水席上开始推杯换盏。
凌空暗暗拉了云悠二人离席,想要回到帐篷里面去清净清净。
刚刚走到人群外面,忽然一个人拍了一下凌空的肩膀道:“贵客,我们首领要见你和这位姑娘。”
云悠和凌空同时回头,见是常常跟在拓跋佐身边的一个男随从。
凌空欣然应允,拉了云悠跟着那人去了拓跋佐的帐篷。
拓跋佐的帐篷里静静的,但是到处都堆满了别人送来的贵重礼品。
那人守在了门口,示意只有二人进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相继走进了内间。
拓跋佐衣着光鲜的坐在那里,达珠正在给拓跋佐弄吃的,低眉顺目一副幸福的摸样。
二人走了进去,一起朝拓跋佐见了礼,拓跋佐微笑道:“都坐吧。”
二人落座,询问的看向拓跋佐。
拓跋佐示意达珠不要弄了,达珠顺从的站在一旁。
拓跋佐微笑的看向凌空道:“你恨我吗?你明明救了我的命,我却恩将仇报,不放你离去,在你想要私自离开的时候, 还耍弄你。”
凌空淡淡一笑道:“兵不厌诈,没什么讨厌不讨厌,那晚的确是我大意了,否则不会被你耍弄。至于你不让我离去,只要我想,我还是随时可以离去。”
拓跋佐听了哈哈大笑,看着凌空道:“也许,这草原上有武功比你好的人,有计谋比你好的人,但是你的这份生而俱来的王者霸气,连我拓跋佐也难以达到。”
凌空听了拓跋佐的夸奖,依然是淡淡微笑道:“今天你喊我们来是要放我们离去吗?”
拓跋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凌空微笑道:“阿古达走后,你没有过河拆桥,囚禁达珠和我们,我就知道,你拓跋佐成了真正的英雄,已经懂得用气度去折服你的敌人!”
拓跋佐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们中原人说话就是拐弯,明明就是我拓跋佐被达珠的一片真心感动,又想起了你只是出于好心的救过我两次性命,我要是再恩将仇报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拓跋佐说完,云悠和凌空都笑了。
拓跋佐低声对凌空道:“我不问你的身份,也不问你来草原干什么,只要你不在草原上与我对抗,以后,你在哪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清静我都不管。”
凌空听了眼睛一亮道:“真的?”
拓跋佐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喊了句草原话,刚刚那个领二人进来的草原汉子又小跑了进来。
拓跋佐道:“把我给他们预备的东西用车装上,让他们拉了走吧,趁着外面热闹,不会有人注意,这样日后有了什么事情我也好说辞。”
凌空听了,郑重的点了点头。
二人起身,想要离去,达珠却一把拉住云悠道:“姐姐,你真是要走了吗?达珠刚刚认识姐姐,怎么能这么快就和姐姐分离?”
云悠见达珠十分激动,眼中溢满了泪水,不由得也心里一酸,是啊,对于达珠来说,这几天的遭遇让她仿佛经历了地狱和天堂。
换做是自己,也会六神无主,想要找个可以相信的人留在身边依靠。
云悠忙帮达珠擦了达珠眼角溢出的泪痕。
安慰达珠道:“达珠,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不可以哭,好好的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姐姐为你开心。”
达珠还想再说什么,拓跋佐出声道:“达珠,让她们去吧,以后你想他们了,可以去看他们。”
达珠听了,心里才有些释然。
放了云悠离去。
两人走出了帐篷,张桥已经发现异常,正等在不远处。
凌空把张桥叫了过来,低低的叮嘱了几句。
张桥才匆匆去了。
那拓跋佐的人也对凌空低语了几句,约好在边门等待,就匆匆离去了。
凌空眼中充满了欣喜,看了看云悠上下,轻声道:“你还要回去收拾什么吗?”
云悠微笑道:“那些东西都是拓跋佐赏赐的不带也罢,我什么都不必收拾了。”
凌空笑意更浓。
两个人走去了凌空的帐篷,见冷海等人已经都等在了那里,凌空环顾四方道:“带些简单的行囊,把那些银子带上就行。”
冷海等人听从,各自都收拾了小包裹,然后出了帐篷,有两个人抬了那口有银子的大箱子出去。
一行人才混在外面的宾客中,不疾不徐的走去了边门,云悠上了等待外面的马车。凌空等人依旧骑马,谢别了拓跋佐的随从,一行人朝草原深处进发。
开始,营地附近有人,队伍行进的还不快,后来离开了营地,干脆狂奔起来。
马车上只坐了云悠和几口箱子,跑起来速度也很快,到了天黑的时候,就远远的离开了拓跋佐的营地。
休息的时候,云悠问凌空可有地方去,凌空只是微笑,也不作声。直到一行人狂奔了几天几夜之后,到了野花遍地流水孱孱的地方时,云悠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凌空的目的地。
这个地方其实是拓跋佐命令他的手下给凌空画的地形图,据说,这里由于过于偏僻,游牧部落都不喜欢来,而且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这里是隐居的好地点。
拓跋佐又送了凌空他们好多的普通衣物和日用品,过个几月半载都不成问题。
几天后,当云悠住在凌空亲手给自己搭建的小帐篷里,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烙饼的时候,才体会到了凌空所说的安静的生活是什么意思。
这里山美、水美、草美,而且人迹罕至,真是个隐居的好所在。
每天对着蓝天白云,真的会什么烦恼都忘记,开始的时候,还会替凌空烦恼一下他的的遭遇,现在云悠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什么烦恼都不想去想了。
中原,凌言,凌空的过去都显得太过遥远,现在的云悠只想在蓝天下自在的飞奔。
云悠很快学会了骑马,每天都会在附近转转,看到附近有野生的兔子什么的就叫凌空抓回几只来,自己饲养。
凌空每天无事就是打打猎,然后传授冷海他们武艺,日子过得安静而平淡。
但是,云悠越来越发现一件事,凌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温柔,甚至有了缠绵的味道。
他再也不提过去,不再提水云悠和中原的事事非非,就只是悄悄是做着自己需要他做的事情,履行着一个男人该进的责任。
这让云悠有些不安,不是凌空不好,也不是自己还在记挂着昔日他对自己的误会,而是,那个远在异乡不知道过着怎样日子的男子——凌言,不知道他是心意是否还如当初一般,如果他不曾变,自己真的能背弃那份感情吗?
交换人质那一晚妖娆而狰狞的蓝色,照耀了夜空。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都欠凌言太多。
所以,即便是凌空已经越来越温柔的对待自己,云悠也无法真的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完全接受面前的男人!
……
一年以后,昌隆王朝的都城后宫。
小皇帝凌傲龙已经又长高了不少,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此刻,他正在领着他的宠臣,当朝摄政王凌言走进一个密室。
据说,那里面放了一个金灿灿的文曲星雕像,是全金的,价值连城,所以才特意放在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小皇帝正打算,让凌言过目以后再送到凌言的王府去,恭贺凌言三天前喜得麟儿,也就是摄政王府的小世子——凌子熙。
今天凌言喝了酒,脸色微红,一身合体的朝服加身,走起路来稍稍有些摇晃,更显得他风姿绰然。
其实,凌言有些纳闷,一个纯金的雕像罢了,何以弄得这么隐秘,还要来密室?
不过,这一年来凌傲龙的表现可圈可点,对自己非常顺从,无论凌言要做什么,凌傲龙从来不过问,还会送上大把的银子。
无论楚相多么的嚣张,小皇帝总是对凌言比丞相更恭敬。
因此凌言完全没有防备的意识,也没喊来侍卫,只是自己走进了密室,由着后面的跟着的柳五子留在了门外,还锁了房门。
凌言听到了那轻微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也感到今天的事情有些异样。
似乎,今天的小皇帝的脊背挺的太直,眼神太过明亮。
但他看到面前的那座闪着金色光芒的金像。一瞬间,不再怀疑什么,没人会用真正的宝贝做诱饵。
凌傲龙,在凌言的心里依然只是个孩子。凌言仗着自己一身武功,没有去思考那门发出的声音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只是满心欢喜的朝那金像伸出了手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