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香港。
初未来和竹易如在香港转机。两人耐心地候在登机口,一阵吵闹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初未来朝声音的源头放眼望去,不远处一个穿着时髦的黑发男子正和一个金发白肤的异国男子轰轰烈烈地厮打起来,厮打的两人年龄相近,大概十来二十岁的样子
二人扭成一团,除了惹来好事者的围观之外,还惹来机场保安的终端调停。
初未来冷眼看待这一切,静观其变。
厮打得以遏制,争吵声却不断,黑发男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初未来听懂了两人断断续续的争吵,他们大概是为了一个叫Yolanda的女人而发生肢体冲突。
初未来细细端详那名黑发男子,五官很高清,皮肤白皙,一看便知是个美男子,帅气却不妖艳,好个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
竹易如不满地打断了初未来的观望:“他很好看?”他顺着初未来眺望的方向看去,轻轻皱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留在心间。
“是的,老公。”初未来先卖口乖,接着说:“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你别想太多,我已经过了金屋藏娇的年纪,小三这事儿也不是我爱玩的。如今我只愿投在你的麾下,和你携手走到人生的尽头。”
说到‘人生尽头’,初未来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父亲的病始终是她的牵挂,再怎么强颜欢笑也不过是苦中作乐。
“在想爸爸?”竹易如善解人意地问。
初未来点点头,神色黯淡,眼睑下垂,念及父亲便会轻易变得忧伤,整个人顿时消极了起来。
竹易如束手无策地愣在一旁,关心则乱,他随着初未来的心情起伏而跌宕。亲情的事该当如何安慰,说一套‘节哀?会好起来的?’不痛不痒的话语吗?抑或是‘不要难过?’
让她如何节哀?怎么可以不难过?
广播适时地响起来,催促着候机的乘客及时登机,让两人都暂时摆脱了对家乡亲人的惦念和担忧。
结束了肝肠寸断的候机岁月,乘客们鱼贯登机。
初未来和竹易如坐的是头等舱,两人落座不久后,便看到机场闹事的两年轻男子步入机舱,黑发男子隔着过道在竹易如的旁边坐下。
飞机很快起飞,初未来很快便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竹易如静静看着初未来的酣睡出神,认识你的第一天,你是那样霸气,那样朝气蓬勃,那样敢爱敢恨勇不可挡。如今的你憔悴,比当时更单薄,你拥有了来得太早的成熟。你自己撑起了半边天,母亲失踪,父亲重病,乃至财产抢夺给你带来的生命危害。
放弃白云集团,会不会让你平平安安?
竹易如满怀心事,他不曾一次想到,一切风波皆由白云集团引起,若是放弃和退出能换来平安和平静,他愿意带初未来离开。
***
初未来从昏睡的状态中苏醒,睁眼一看,是竹易如好看的侧脸,他正专心致志地看小说。
“醒了?”竹易如合上小说。
初未来连打几声哈欠,睡意浓浓,饥肠辘辘。“我饿了,吃的怎么还没来。”初未来努努嘴,伸伸懒腰抱怨一句,随后起身走出过道,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由于过道很窄,往来间乘客容易发生碰撞。
初未来小心翼翼地走着,却还是被一个无心人无意地撞疼了胳膊。然而对方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低着头自顾自地继续往回走。
是初未来伸手扯住了对方的衣角。那人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帅气的脸庞上有着锐不可挡的高傲之气,让初未来看着就来气,一股无名火在她心头燃起。
“道歉。”初未来冷冷说道,她最痛恨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一副伤了人还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不起,I’m so sorry.”那位在机场闹事的黑发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转身欲行。
初未来松开衣角,阴沉着脸不冷不热地说:“apology accepted(接受道歉。),如果你可以附上点诚意的话会让我更加舒服。但从你一脸不屑的臭脸上看,你这种人只会对乳/房和威士忌表示热情。
滚回你的座位上去吧,撞了人还不忘装模作样摆架子,好像我要反过来谢你一样。”初未来讥讽地挖苦几句,随后向对方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换她一脸不屑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初未来回到座位,落座时正好对上黑发男隔着竹易如投来的如炬视线,她气势汹汹地瞪回去,随后不阴不阳地向竹易如说:“天涯海角,贱人不少。我继续睡,贱人继续罪。”
竹易如对初未来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这一套很是不解,初未来轻声在他耳边低语,将洗手间那段小插曲叙述一遍。
黑发男被初未来有意无意的挑衅弄得哭笑不得,自知理亏只好忍气吞声。
***
也许是饿的太久,哪怕是飞机餐初未来也吃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见她如此开胃,竹易如安心不少,“还够不够?”
“够。”初未来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鼓鼓的肚皮,“吃饱以后特别有安全感,给我足够的力量走入波士顿。”
竹易如笑意浅浅,向空姐要来一杯温水,细细地啄一口试过水温,才将之递给初未来,“你打算迎风直上,直捣黄龙,心口刻个‘勇’字就往盛宝文那儿撞?开场白的设定是什么?”
初未来捏着下颚,认真思考竹易如的提醒,要强之心她有之,怄气地说:“要么帮我,要么杀我,你选个吧。这样行不行?”
“不、行。”竹易如一字一顿地说,脸色阴沉,一双清澈的眸子透着些许责怪和不满,俊秀的脸上总带着点挥之不去的冷意,仿佛与生俱来。
初未来眯细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指望他会请我们喝咖啡吗?嘘寒问暖吗?他越客气我越害怕,还不如直接动真格。”
“我们先找盛迎迎。”竹易如说到此处,忽而垂下头,心情沉重,极为担忧。早在三月就有去波士顿的打算,然而却因为盛宝文突袭西雅图,接着是田心的死,逼得他们不得不搁浅‘波士顿之行’。
然而命运之轮又将他们带回原处,波士顿之行在所难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