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表白？

海依怔住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上官羡的眼神是那么执着，事实上，海依从未见过他如此专注地与她对视。

“我是认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羡平静而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的手缓缓移到了左胸口，微风中，他面庞上的微笑显得异常坚定。

“海依，这些年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这些话，他很早就想告诉她了，可是却一直没有说出口。“你大概不知道……我出国留学是为了你，我要让自己足够优秀，有足够的能力给你未来……”

顾不得场合，顾不得时间，他只是迫切地想要告诉她，他在等她。

海依听得出了神。

“学，学长……”她呆呆地望着他的双眼，甚至有种做梦的感觉。

上官羡忽然笑了，那笑容虽然灿烂，却带着几分自嘲的味道：“海依，你不记得了。等我留学回来后，才知道你已经嫁人了……”

嫁人？

“是的，有些事我不想骗你，也不能骗你。”上官羡向来是坦诚待人的，对于心爱的女子更是如此，“在你忘记的这五年记忆里，有一件无比重大的事情，那就是……你嫁给了凌天俊。”

海依心中一惊，双眼都不自觉地睁大了些许。

凌天俊，是她的丈夫？

这怎么可能，那个无比暴躁却又帅得像明星一样的男人，是她曾经朝夕相处的爱人？难怪，当她看到他时会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愫回荡在心中，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难怪当她排斥他的时候，他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可是，海依，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情愿的。而且现在，你已经自由了。”上官羡话题一转，没有再告诉她更多关于这段回忆的事情了，“你和凌天俊已经离婚了，现在你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希望你心里再对那个男人有什么疑惑。他对于你来说，无非只是一个前夫的身份。”

虽然这些话来得有些突然，可是海依明白，她全都明白。

她只是失忆而已，还分得清是非黑白，知道谁是真正在对她好。

上官羡能主动告诉她这些，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真心，不是吗？海依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她终于知道凌天俊是谁了，是学长亲口告诉她的。

至于为什么和凌天俊结了婚又离婚，海依已经不想知道了。她相信就算自己没有失忆，也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极端而焦躁的人的。

上官羡淡淡地笑了：“海依，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如果你不喜欢在国外生活，我们就在国内定居。我会一直照顾你，保护你，你愿意恢复记忆我就陪着你恢复，不愿意，那就重新开始。总之，一切都听你的，我只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会怕吗？上官羡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或许当海依恢复记忆了，又会重新回到凌天俊的身边。可是，他依然愿意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对那段被遗忘的过去怀有好奇，他是不会阻拦的。

海依的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原来上官羡的心里也是有她的，这种被暗恋的人认可的感觉，戒也戒不掉。可是他现在才告诉她这些，说明在这五年里，他都没有开过口……

她是怎么度过这无比失落的五年的？

感动之余，海依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悲伤。为了他，为了自己。

“海依，你……愿意吗？”上官羡并不是十分自信，因为见海依一直呆呆地站着不说话。

海依浅浅地低着头，感觉脸颊上的温度有些升高了。“我……”

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时候接受告白，一切都来得太快，太意外。

“没关系，给你时间考虑，我可以等。”上官羡看出了海依的心思，平淡地笑了笑。“好了，先回去休息吧，记得到公寓给我打电话，号码给过你的。”

说着，上官羡在耳边做出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嘴角的微笑依然灿烂而温暖。

这是他一生做得最大胆的事情，在这种时候向她表白了。至于结果如何，他已经不去期待了。

***

秋末的夜来得如此匆忙，不过五点，夜幕已经悄然笼罩在了这片繁华的都市上空。海依一个人走在街上，任凭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的心中始终空荡荡的。

和上官羡告别后，她并没有马上回到公寓，只想自己散散步。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的脑子里好乱好乱，需要静下心来梳理。

是啊，上官羡向她表白了……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她很想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回到两人温暖的家中，从此后无论遇到什么风雨都共同经历，生死不离……

可是为什么，她却并没有马上答应他？

海依感觉心里好像有些顾虑，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胸口，害她说不出那些话。

她不愿意承认是因为凌天俊。那个男人，她已经忘记他了，就算记得又怎样？他只是她的前夫罢了，既然两人当时分开了，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陌生的男人，对学长的深情告白犹豫了？

海依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

“凌少，你怎么了嘛，今天酒量怎么这么差？”

正在这时，海依忽然听到街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放眼望去，只见街边的夜店门口，有一个男人正在弯着腰，很痛苦的样子，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妖娆的女子，快要冬天了还穿着短裙黑丝高跟鞋。

“滚！”凌天俊一把推开了那个女人，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扶着电线杆干呕了几声。

是啊，他这是怎么了，才喝了这么点酒而已，竟然会撑不住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海依，他要好好经营公司，除了推辞不了的应酬外，绝对不参与其他娱乐活动，尤其是来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

可是今天，他忽然好难过。

她说他不记得他了，她叫他滚。

凌天俊弯着身子，左手重重地倚在电线杆上，大喘着粗气，痛苦地紧闭上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