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加强了中央集权统治的同时,也是对中华丰富文化的莫大打击。不过在汉代,学校的发展却是一个小高峰,地方官学和私学的数量非常之多。
然而自东汉末年,群雄争霸,大陆四分五裂,直到后来的五胡乱花,数百年间,中华文化的发展非常之缓慢,几乎处于停滞状态,而学校更是处于低迷之中。尤其是向高伟这中昏君当政期间,寺庙宝刹倒是随处可见,而学府却不受重视。
历史上,直到杨坚统一了大陆,南北向通,在杨坚、杨广父子的努力下,汉文化才逐渐加快了发展脚步,到唐朝时达到了一个巅峰的状态。
而今,高兴在辖地开创学府,录取学生不分贫穷贵贱,不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这个混乱的,人命不如猪狗的年代,也实在有些稀奇。
消息一传出,四州之地百姓尽皆震动,而那些在本地拥有相当势力的大族则露出了排斥与不屑的情绪。
这些豪门大族之所以有如许高的声望和势力,这与他们掌握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资源是分不开的。当时还未开科举,读书人想要进入仕途,没有人引荐是不行的。而豪门大族在朝廷中很有发言权,他们也利用这个制度笼络了许多人才,势力便愈发壮大。
此时高兴要开办学府,他的目的十分简单,那就是要培养嫡系人才,将豪门大族的影响力将至最低,不受他们的掣肘。
学业与生命这个单选题摆在面前时,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更不必说在那个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考虑到了这点,高兴则在招生告示上添上了这样一条:凡是从学堂通过考核,顺利毕业的学生都将被官府录用,量才安排岗位。
这个附加条款,对于广大在底层苦苦挣扎的百姓来说无异于上帝的福音。
士农工商,由此可见,士大夫的地位是多么尊崇。要想成为人上人,做官无疑是最快,最佳,也是唯一的途径。
而此时,高兴将这个机会送到面前,怎不叫无数百姓趋之如鹜?城中布告才贴出半个时辰,便有无数百姓领着自家孩子来到刺史府报名,尽管在他们的人知里读书的学费不低。然而,正所谓勒紧裤带过三年,荣华富贵在眼前。
四州之地的反响出乎意料的好,高兴既是欣喜又倍感头疼。喜的是百姓态度热情积极,忧的是手中资源有限,根本无法容纳那许多报名的学生。
对于这种情况,高兴不得不精益求精,甄选聪慧灵敏之辈,即使如此,到八号报名截止这天,总共录取的孩子也有一千五百人。
学校的地址设在青州东郊一处环境优美僻静之所在,距离青州城只有五里之遥。有鲁智深率领的三个师的兵力,高兴想要建一个不需要多么奢华,只需要遮风挡雨的房舍并不困难。在六月底时,学校的基本设施便已经全部竣工。至于美化校园之类的工作都是后续的事,鲁智深不必负责。他的任务便是玩命地操练新军,让他们迅速凝聚成战斗力,好应对朝廷随时都会南下的讨逆大军。
有了学生,校舍,自然不能没有老师。老师的人选高兴早有计较,那便是以赵构为首的兴华会成员。
一个官员能否胜任自己的职务,礼仪诗书,圣人之道似乎不能作为最根本的衡量标准。
因此高兴所办的学堂,并不是单纯地教授四书五经,封建时代的礼义诗书,而是加减乘除等基础数学,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认字。
不过祖宗留下的精华高兴自然也不会抛弃,只是此时精力有限,为了速成,他也不得不如此。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局势,掌控局面,并从根本上动摇世家豪门的根基,在以后的博弈中高兴才能取得主动权。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能够入选进入学堂的孩子自然欢天喜地,不能进入者自然颓丧无比,尤其是这其中有些是因为家庭之故,交不起学费之故。
还有些人识字,但年龄却不再规定范围内,只能望而却步。鉴于此,高兴在招生报名结束后,再次放出一个消息。七月十五日,刺史府外将会建立一座图书馆,其中将会陆续收录各家典籍图书,可供人免费借阅。
与此同时,市面上也出现了一种新型的纸张,质美价廉,对于旧纸张是个莫大的打击。
纸张,学堂,图书馆三者相加,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无疑是投放在他们心头的重磅炸弹,让他们震惊而恐惧。他们清楚地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无数寒门子弟学有所成,为高兴所用后,他们在当地的影响力就会越来越弱,到那时他们便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失去反抗的余地。
虽然明知如此,但短时间内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高兴那天马行空,谈笑杀人的冷酷手段让他们畏惧之至。而且对付高兴,务必一招致命,让他万劫不复,不然他们必然会遭到高兴惨烈的报复,那时的结果绝对不如顺从高兴来的好。
七月九日,为学堂之事连续忙碌了几日,高兴终于得了些喘息的功夫,便在午后与张顺之在刺史府后花园中浅酌几杯。一来是休闲,二来也是品尝新一批出炉的蒸馏酒。
关于商业上的事情,高兴基本上把所有的事务都交付给了叶瑾。叶瑾本身便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头脑灵活,目光敏锐,而且经验也十分老道。再加上一年来高兴传授的一些后世经商方法,在经商这一方面来说,他绝对可以成为领军之人。而高兴的作用则是提供先进的技术,科学的管理方法和公正公平的监督。
“顺之,学堂明天就要开学了,城中各方有什么动向?邺城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尽管太阳已经西沉,不如正午时那般炙烤得让人心焦气躁,但空气还是有些闷热潮湿。高兴身上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薄衫,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甚是温和。
“回大人,城中的富商大户隐隐露出了敌意,走动也愈发频繁,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事情。”张顺之一身褐色的衣衫,神色严肃而恭敬。
高兴点点头,轻轻品尝着杯中的酒液。虽然碍于工艺,这酒从纯度上还是远不如后世,不过酒味甚浓,也是不错。
“朝廷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动向,也许是高思好反叛后朝廷对北方不甚放心。”顿了顿,张顺之接着说道:“不过长安倒是出了件大事,不知大人是否感兴趣?”
高兴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说说看!”
“周国卫王宇文直在上月二十四发动政变,猛烈地攻击了太子宇文贇坐镇,十分空虚的皇宫。”
高兴点点头,脸上并无什么变化,淡淡地说道:“然后呢,宇文直是不是败了?”
张顺之脸上闪过一抹惊奇之色,实在不知高兴为何对此没有丝毫惊讶之色,而且对结果也甚是清楚。
心中如此想着,张顺之却是不敢怠慢,恭敬地答道:“大人所言不假。宇文直进攻皇宫,周国薛公爵长孙览畏惧逃往云阳宫禀报周皇帝宇文邕,而尉迟运却奋起反抗,毫不退让。”
“此人也端的了得,虽然手中并无多少兵马,但他却果断下令拆了宫中不少房子,在宫门前燃起了熊熊烈火,让叛军不得入内,最后又在宇文直败退时掩杀,大败宇文直,瓦解了这场叛乱。五天前,宇文邕回到长安,宇文直遭擒身死。”
高兴轻轻“嗯”了一声,举杯示意张顺之同饮一杯后又问道:“盱眙如今的局势怎么样了?”
“盱眙城一切如故,虽然吴明彻再次发动了一次攻击,但却再次被王爷打败。而西楚州,虽然城墙有些单薄,面临的压力较大,但陈*军要想破城却是不易。目前最危险的怕是王琳将军的合州城了,扬州卢潜自顾不暇,王琳将军势单力孤,合州城防薄弱,照此下去,怕是不久就要破城了!”说到这里,张顺之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担忧来。
“嗯,合州的情况我们就不用太过担心了,由父亲在,王琳将军不会有危险的。如今在我直接管辖下的四州局势基本稳定,是时候南下了,时间长了,对于其他几州的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高兴扭头看了看漫天的彩霞,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低声说道:“咱们齐国有人造反,周国也有人造反,陈国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司马复逍遥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给他找点事情做吧,相信你安排进入陈国境内的弟子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是,大人!”张顺之神色一凛,恭敬地答道。
高兴点点头,笑着说道:“快吃些东西吧,平时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偶尔也需要享受一下生活。”
虽然高兴拨给丐帮的经费不少,但张顺之花的却十分节省。尤其是对自己更是过于吝啬,生活甚是朴素。对此,高兴既是满意也有些心痛。造福天下的目的实在有些宏大,生活得更好才是真实存在的。张顺之等人既然跟随自己,高兴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们。
接下来,高兴没有再询问张顺之有关公事方面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地谈论一些乡土人情。虽然高兴去过北周,也在邺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对于这些,张顺之却了解得更多,长期生活在底层之中,他的感触也是更深。
就在高兴和张顺之相谈甚欢,张顺之渐渐放松开来时,突然有护卫来报:孙立和秦琼求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