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走后,刘景带着刘安回到了自己的舱室,看了看四周,关好门窗,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被听到的要好。
“我也正要找你,正好你也来找我,我先问你一些事情”
“大哥说吧,我听着。”
“咱们身上现在有多少现银?”
“大概五千两。”
“银票呢?”
“三万四千两。”
“这些银票在北方能换成现银吗?”
“可以,不过要缩水很多,有一种钱柜,就是专门帮人兑换全国各地的银票。”
“这就好。你呢,有什么事情?”刘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银子带着不方便,银票却又担心无法兑换,听了刘安的话就像吃了一颗安心丸,若是银票无法兑换,总不能带着一大帮人再从零开始吧。
“我就是想来问问大哥究竟决定好了要去哪里吗?”
刘景摇了摇头,好半天才反问道:“你觉得去哪里合适?”
“这种事情,全凭大哥做主。”
“你了解北方现在的情况吗?”
“听船家说起过,太原已经有人率先造反了,还有好几股乱民也蠢蠢欲动。”
“那你觉得北方合适吗?”
“如果大哥想做一个富家翁,我们就去南方,如果大哥想建立一番功业,那我们就去北方,无论大哥到哪里,我都会跟着。”
“好,看来还是你了解我,我们就去北方吧,最好是那种三不管的地方。”
一望无际的江面上,偶尔掠过几只沙鸥,随后荡起一层层的波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鱼儿趁机跃出水面,也想一览这大好风景。
一艘双层客船上,刘景正在宴客,为了感谢逃命这几天诸位的不离不弃和追随。在座的有刘安刘武、两头熊兄弟俩、夜鼠兄弟俩、酒庄的钱老田老、竹儿母女俩、婉儿主仆俩、李寒母子俩,还有十几个单身的护院。当然,有些人是自愿跟着来的,譬如,单身的十几个护院,以前就是北方逃荒到襄阳城的,也有通过各种和手段胁迫而来的,这个就不多说了。
“今天,我刘景感激涕零,能有如此众多的兄弟不离不弃愿意跟随我浪迹天涯,我刘景在此发誓,此生绝不会辜负诸位兄弟,绝不会亏待诸位兄弟。来!先干为敬!”
“敬庄主!”大家一起举杯。
“我们在襄阳的家虽然没有了,喝的酒也变成了普通的酒,但是请诸位兄弟放心,中华酒庄永远属于我们,没有我们,襄阳的酒庄就是一堆废物,黄金酒青玉酒根本酿不出来,所以大家丝毫不用担心,而我将会带领诸兄弟建立一个新的规模更大的酒庄,到时候我们不单做酒的生意,其他的生意我们也做,我要建立一个庞大的财富庄园,让在坐的每个人都穿金戴银,每个人都能娶上老婆,我刘景说到做到。”
“谢庄主!”
“之前,可能对某些人不敬,采取了一些特殊手段,刘景在此恳求原谅,我向来不愿逼迫大家做不愿做的事情,所以我也不为难在坐的诸位,船马上就要到江宁了,如果还是不愿意跟我刘景走的,可以下船,我绝不阻拦!”
“是谁啊?这么忘恩负义?”
一片议论声纷纷响起,大家几乎都在谴责想要离开的人,钱老、田老干咳两声,尴尬地笑了两声,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加入了声讨的大军。
“多谢的诸位兄弟的厚爱!”刘景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道,“今天还要给大家介绍四位豪杰,高山、高树兄弟俩,还有金钱、金宝兄弟俩,以后我们就都是兄弟了,来!敬这四位兄弟一杯。”
“多谢庄主看得起我们!也多谢诸位兄弟的关照,干!”夜鼠兄弟俩甚至都有些感动得有些稀里哗啦了,以前总是被人们瞧不起,也没有人正眼看过他们,只能晚上出来偷偷的活动,现在却有人说他们是豪杰,愿意和他们称兄道弟。
逃难路上难得一次的宴席,难得一次的聚会,难得一次的开心,大家都敞开了怀使劲喝酒聊天,憧憬着未来,现场的氛围持续升温,连船家也被感染到了,时不时的在开船的过程中晃动几下屁股,顺带着客船也跟着晃动几下。
婉儿带着冬儿早早的退下了,看不得这帮臭男人喝完酒后的各种丑态,当然刘景不算臭男人。竹儿母女俩一会还要收拾众人留下的一片狼藉,所以一直忍着坐在旁边,有人吐了,还得赶紧打扫,累的竹儿一直绷着小脸,感慨道:“同是丫鬟,差别咋就嫩大哩?”。
又是一个好晴天!第二天,船就到江宁了,众人下了船,在附近的客栈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后,又租了一艘北去的客船,顺着南北大运河一路向北,甚至连江宁古城都没有进去,更别说游览一番,刘景觉得很是可惜,再一次相见恐怕就到了猴年马月。
南北大运河为本朝开国太祖所下令开凿。当时天下初定,仍有大批的流民在外,无处安身就食,于是太祖下令,把这些流民全部集中起来,派大军严加看守,以工代赈,开凿了这举世闻名的南北大运河,并且允许参与开凿的流民在运河两边修建房屋,由朝廷提供建筑材料。因此,运河两边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繁华的城镇,再加上统一栽种的柳树,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风景。
一路上,看着运河两边的美丽风景,大家心情也变的好了,尤其是冬儿和竹儿,两个丫鬟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倒是把刘景和婉儿晾在一边。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乐得自在,尤其是刘景,难得有这么多的时间陪着婉儿卿卿我我,好不开心!
刘安和李寒两个人天天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再商量什么,神神秘秘的,难得见过两人出过舱室。刘武天天和高山高树兄弟俩有事没事的就切磋武功,惹得船家老是抱怨,万一把船给弄散架了怎么办,在刘景加了一倍钱后,那船家眉开眼笑的拍着胸口保证这船很结实,在船上切磋功夫一点问题也没有。夜鼠兄弟俩则是和那些护院混在一起,天天吹嘘二人如何如何厉害,曾经干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白老、钱老也很无聊的在旁边听着,不时的插上几句。
期间也有一些人不适生病,或者晕船,不过有刘景这个半吊子郎中,一些小病还是没有问题的,很轻松的解决了。
原本以为北上的日子里,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
客船路过一个叫东莱的小镇补充淡水和吃食的时候,刘景发现码头上有一个算命的老头,竟然是襄阳城里城隍庙前算命的那个老道,还是以前的模样:闭着眼睛,左手摸着胡子,右手扇着扇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刘景把李寒喊了过来,再三确认后,趁着这个空档两人走了过去。
“算命的,来一卦。”
那老道,也不睁开眼睛,装模作样用手指掐算了一番,才缓缓道:“诸位此去北方,犹如鱼跃龙门,只是鱼儿刚刚冲破渔网,还需积蓄力量,不可操之过急。”
“哦?”刘景心中开始有点疑神疑鬼了,难道真的有如此逆天的算命先生吗?竟然一语道破玄机,顿时收起了戏弄老头的打算。
“嗯,不错,老先生!算得很准!”刘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虽说不好再戏弄老头但是逗一逗还是可以的,“老先生可算出我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刘景笑嘻嘻地问道,同时做好了给老头一个暴栗的准备。
“老道只是算命的,休要捉弄老道。”老头心里却暗骂:这小兔崽子,老道好心在这等你,给你提个醒,你却心生歪门,真是瞎了眼。
“哦?”刘景彻底惊呆了,难道古代的算命先生真的有如此本事?
“你师父来了!”这老道故弄玄虚的说道。
“哦?在哪?”刘景回过头望了一圈,很是郁闷,没发现师父啊,再说师父应该在慈安寺,怎么会到这里?糟糕!被这老道耍了。
头转回来的时候,老道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张空桌子,刘静心里暗骂:跑得比兔子还快,当心摔死你。
正在努力奔跑的老道,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到地上,“谁?谁在诅咒我?兔崽子,真是好心没好报,老道我决定了,跟你一直向北走,烦死你!”
老道已经跑了,刘景李寒二人回到了船上,走进舱室,发现竟然坐满了人,还有一道穿着袈裟熟悉的身影,真的是师父,大喜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景儿,为师只是想来看看你,见你平安也就放心了。”
师父的一句话让刘景很是感动,心里暖暖的,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都是徒儿的错,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知会师父一声,反倒连累师父辛苦赶过来。”
“无妨,为师还要叮嘱你,此番北去,定要以慈悲为怀,造福苍生,不可有太多的贪嗔痴,更不可能造成无辜的杀戮。”
“徒儿明白,定不会辜负师父的厚爱。”说完,第一次郑重的向师父行了一个跪拜礼,这是自己在世上的第一个长辈,下一次相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清远大师扶起了刘景,眼中透露着慈爱,“景儿,为师走了,若是以后没有地方去,来找为师,为师可以护的你一生周全。”
清远大师走后,舱室里终于有人憋不住笑了出来,特别是竹儿,笑的前抑后扬,“我说怎么老听冬儿姐姐喊公子秃驴,原来公子真的是和尚呀!”冬儿听了,嗔怪了一声竹儿,也尴尬的笑了。
“好你们两个小丫头,老爷我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