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走了？”被留在警局前空地的桃乐丝正在风中凌乱的时候,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回过头, 是已经换回正常打扮的蝙蝠侠走了出来。

“yeah”，无奈地摊摊手, 桃乐丝对两位神明的行动速度表示无奈。“索尔说要把东西送回阿斯加德保管，过几天再回来。”顺便还带走了简。

只是不知洛基是被谁弄走的。

“那种东西不存放在地球也好。”微微点了点头，布鲁斯对于雷神的处置没有任何异议。

“是啊。”点点头, 桃乐丝转身和蝙蝠侠一起往回走。“卢瑟怎么样？”小丑胡说八道、估计卢瑟也不会配合调查。

“他承认自己买卖外星能量体。”绅士地示意对方先走, 布鲁斯也很无奈。“但只说是想要教训一下超人。”超人和卢瑟的之间的节他是解不开了。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奇怪。”这个答案完全在意料之中, 桃乐丝甚至笑出声来。“那卢瑟和小丑会怎么处置？”

“暂时扣押，但……”事情没有造成任何后果，无限宝石又不属于神盾局列出的已知危险品的清单里。两个人被扣押审查之后，还是得被放出去。

“反正宝石没了，他们俩也闹不出什么风浪了。”看得出蝙蝠侠的无奈, 桃乐丝安慰了一下身边的超级英雄。

“希望吧。”近来工作量明显减轻了许多的布鲁斯耸耸肩膀。“对了，上次海岛酒店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被邪教徒占据的青鸟岛属于韦恩集团旗下, 也就是他的产业。年轻姑娘因此遇袭, 布鲁斯作为最大股东外加朋友，表示歉意。

“你有什么可道歉的？”摇头，桃乐丝可不觉得这件事需要蝙蝠侠负责。“我自己不察落入圈套。而且邪教并没伤害到我。”除了累死累活在岛上跑了大半夜，整件事里她确实没受任何伤害。

“如果你真的想道歉的话”, 打断男人，桃乐丝笑了笑。“那不如有点实际行动……给我张vip打折卡，我就原谅你了。”

布鲁斯了然地笑笑, “没问题。以后你去玩，一律免单。”

“什么免单？”正说着，满身干练的希尔走了过来。“小丑就交给哥谭警方，卢瑟那边由我们神盾局负责。”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就是神盾局不打算追究莱克斯·卢瑟的责任。

布鲁斯和桃乐丝对这个结果都不意外——毕竟莱克斯集团和神盾局有合作关系，卢瑟身上甚至有一个咨询顾问的头衔。

“海斯汀小姐，您跟我们的飞机回去吧？”无限宝石已经被索尔带走了，两位嫌疑人也已经移交。希尔打算打道回去找局长复命。“车都准备好了。”她示意年轻姑娘跟她走。

“呃……”桃乐丝有些犹豫。

这一次，索尔和洛基来得蹊跷。但更蹊跷得，是托尼和贾维斯的反应。寻找无限宝石这样大的事情，两个人只是提供技术辅助但却根本不出动。甚至，她家胖橘还听到托尼亲口告诉打算一起帮忙的史蒂夫不要插手。

她试图当面询问原因，但却被很巧妙地搪塞了过去。索尔那里旁敲侧击听不出什么不对，但洛基偶尔看过来的眼神却让她总有一丝怀疑。

她总觉得，几个男人对她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真相。

只是现在宝石顺利找到了。索尔和洛基也离开了。那么被隐瞒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诡异地，桃乐丝认为答案或许藏在哥谭。

她不想立刻跟希尔回去。

“难得来一趟哥谭，不如让我尽地主之谊？”布鲁斯轻易看出桃乐丝的犹豫。他也很奇怪寻找无限宝石这样大的事情为什么斯塔克和罗杰斯没有亲自出马。“希尔探员、桃乐丝，两位务必赏光。”他邀请两个女人。

“谢谢，不过我得回去复命。”希尔不会把蝙蝠侠的外交辞令当真，她看得出小姑娘好像有事要和布鲁斯·韦恩说，“海斯汀小姐要留下吗？”年轻姑娘没有公职，倒是清闲。“要不要我安排人……”出于照顾年轻人的心态，希尔表示她可以留下两个探员和桃乐丝一起回去。

“我会送她回去。”地头蛇表示他会负责一切。

目送神盾局一行人收拾东西离开，布鲁斯和高登打过招呼后，转回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姑娘。“怎么？”桃乐丝之所以支开玛丽亚·希尔留下，分明是有事。

不意外被蝙蝠侠看穿了想法，桃乐丝摊开手。“那个把现实宝石卖给卢瑟的人，现在还在警局吧？”

“他在签字，一会儿就可以离开。”卖石头的只是个普通人，无论哥谭警方还是神盾局都没有追究对方责任的意思。此刻，已经把过程讲述得清清楚楚的卖家正跟着位警员签字办手续。

“我想跟他聊聊。”余光里已经看到那位脸色不太好的宝石卖家，桃乐丝转头看向哥谭的地头蛇。“顺便，我还想再去一趟我们抓到卢瑟和小丑的那间破厂房。”那间被废弃的厂房地势偏僻，她独自前往过于危险。

“我能问为什么吗？”布鲁斯问。

“no”，摇头，桃乐丝笑了笑。“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把宝石卖给卢瑟和小丑的男人名叫贾斯汀，已经快40岁了。住在大都会的他为了省一点快运费才亲自上门送石头，结果先是被石头买家猎奇的打扮和口音吓一跳、紧接着又被警方从车里拽了出来。好不容易交代清楚可以回家，结果又被两个奇怪的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桃乐丝和警方一起出现过，而布鲁斯·韦恩那张哥谭首富的脸也非常有辨识度。

“你卖给小丑的那块石头。”手指敲敲桌面，桃乐丝示意石头卖家贾斯汀把视线从布鲁斯那里转回来。“把你跟警方说的经过再说一遍。”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贾斯汀看看坐在对面明显处于主导地位的漂亮姑娘，又用视线看了看坐在女孩儿侧面完全不开腔的哥谭首富。“这……”过程他不是都跟警方说清楚了吗？

“啪”，10张闪闪发光的百元大钞被纤细的手指拍在桌子上，钱是桃乐丝刚刚去取的。“你应该看到我跟警方的人一起行动了。把过程再复述一遍。”这位卖家为了省钱居然敢只身去废弃的厂房卖石头，一看便知是个财迷。

椅子向后坐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年轻姑娘的布鲁斯在看到那十张被拍在桌面上的钞票后，嘴角忍不住抽搐。他看得出面前的贾斯汀是个财迷，但他完全没想到桃乐丝居然拿走了他的剧本——像这种拿钱砸人的工作难道不该交给他来做吗？

布鲁斯内心有多复杂桃乐丝不得而知，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贾斯汀身上。对方此时的描述和在警局里的几乎没有任何出入。带孩子去海边游玩，年纪最小的儿子从当地渔民那里要来了一块鹅卵石。孩子把石头的照片po上网，然后被神秘艺术家看中，说是上面的花纹很漂亮可以做成艺术品，非要买。

“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有人要花大价钱买一块石头吗？”手机打开的屏幕上是贾斯汀儿子曾经po上社交网络的石头照片，就算屏幕存在色差，桃乐丝也很难说服自己那是一块绿色的氪星石或者蓝色的鹅卵石。

小丑和卢瑟咬定买的是绿色的氪星石，贾斯汀说他卖的是一块蓝色带纹路的鹅卵石。但照片上，分明就是一块红色的宝石。

“他说他自己是个艺术家，而且还给我付了定金。”家里有好几个孩子要养的贾斯汀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去拿女孩儿给的钱。“他连价都没还就给了我一千块定金。”而总价是六千美金，对于贾斯汀而言，这是一笔巨款了。

“你看呢？”在警局的时候已经对照片进行过比对，但桃乐丝还是不死心地回手把手机递给蝙蝠侠。“什么颜色？”她总觉得石头的颜色至关重要。

“红色。”没有迟疑，布鲁斯回答。

意料之中。“贾斯汀先生，您确定这是一块蓝色的鹅卵石？”其他人认为小丑把红色说成绿色是故意的，但桃乐丝不觉得小丑在这件事上撒谎了。

更何况就算小丑嘲讽执法人员，没道理卢瑟也一口咬定那是氪星石——莱克斯·卢瑟是首屈一指的科学家，不可能犯下把氪星石和其他宝石弄混的错误。

“你确定这是蓝色的鹅卵石？”神盾局带来的权威眼科医生证实，贾斯汀的眼睛没毛病。

“当……我，诶？”一只手放在钞票上，贾斯汀看着金发姑娘推来的手机，表情忽然发生变化。“这……这不是那张照片，不对，是……”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他表情发懵。

“怎么？”一直不参与的布鲁斯也来了兴趣。

“这石头……怎么变红色的了？”皱眉，贾斯汀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人。“你们把照片处理过了？”

与布鲁斯对视，桃乐丝没有回答贾斯汀的问题。“你认为照片上的石头是红色的了？”

石头卖家贾斯汀满脸懵逼。“我……这是怎么……”

“好了，很感谢你。”打断贾斯汀的话，桃乐丝无意再继续纠缠下去。“您可以拿钱走了。一路顺风，贾斯汀先生。”

摸不着头脑的贾斯汀拿着桃乐丝给的一千块钱满脸狐疑地离开，桃乐丝把手机举在眼前，半晌没说话。

“在想什么。”贾斯汀前后对石头颜色矛盾的描述不知让布鲁斯想到什么，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造型感十足地发问。

“我想去那个厂房再看看。”把手机收起来，桃乐丝没回答问题。“现在出发天黑之前回得来吗？”

……

那间被小丑选作进行交易的厂房是一个多年前就被废弃了的糖厂。地处哥谭西郊，荒凉偏僻。

“韦恩集团已经买下了这片土地。”买块地就跟买个甜甜圈一样容易的首富先生一只手微微扶了一把走在身边的姑娘，“这里会修建新的大型游乐场，到时配套设置也会跟上。”

“很棒的想法。”警方拉扯的警戒线还在，她迈过地上的乱石。“哥谭可以拥有你，是她的幸运。”布鲁斯·韦恩为了这座他挚爱的城市，不知付出过多少心血。

“我只是做了我应做的。”被夸奖的布鲁斯勾着嘴角，但脸上的笑容却又带着点复杂。这座城市可以走到今天究竟付出过什么代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厂房附近的警察早已经撤了。桃乐丝和布鲁斯没有任何阻碍地来到了抓捕小丑和卢瑟的地点。布满灰尘的墙壁和掉落在地上的砖瓦，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两个人当时站在这里交易，我们在上面。”凌乱的脚印还依稀可见，桃乐丝试图还原当时抓捕小丑和卢瑟的情景。卖家贾斯汀先拿出了装石头的盒子，紧接着小丑现身，贾斯汀拿钱走人，卢瑟出现。

他们看到现实宝石放在盒子里，然后索尔和洛基立刻跳下去抓人。

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呢？

站在当时他们用来偷窥厂房内部的洞口下方，桃乐丝仰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石头卖家贾斯汀一直认为那是一块蓝色的鹅卵石，直到刚刚才满脸惊讶地发现石头颜色不对。小丑和卢瑟从最开始就是在买绿色的氪星石。她和布鲁斯等人都知道那是红色的无限宝石。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三种完全不同的答案？

结合托尼等人暧昧不清的态度，她究竟忽略了什么呢？

“啪嗒”。砖石被踢动的声音响起，两人回头，看到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你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看着一身西装、满脸微笑的卢瑟，布鲁斯皱了皱眉。

“这上面的石头是什么颜色？”没有理会男人出现的动机，桃乐丝把手机举起，出声询问——卢瑟从头至尾，没有形容过他口中的“氪星石”是什么颜色。

“……红色。”停顿了半秒钟，他才回答。“怎么变成红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