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安路与独龙拎着铁制的莲蓬头、细圆筒与铁桶,在抵达绣球楼之前,先去谢镇长家叫上了谢依依。安路本想借昨晚独龙离开绣球楼后的去处,打趣一下这二位,但一想到龙天翼之死,他就没了兴致。
朝绣球楼刚走了几步,安路就听到了奇怪的动物惨叫声,是有人杀猪的声音,从绣球楼里传出来的。
“呵,看来今天午饭,我们能吃到新鲜猪肉了!”独龙兴奋地叫了起来。
到了绣球楼,果然黄铜大门大大开着,独院里摆好了三张八仙桌。那些来自省城的记者、教授们都围坐在八仙桌旁,嗑瓜子剥花生。在独院一侧,躺着一头刚杀好的肥猪,镇长谢老先生刚烧好一盆滚水,正准备给死猪烫毛。
独龙打趣地对谢依依说:“这一定是你爷爷头一次见到那么多贵宾吧?以前那么看不起三姨太玉婉家的人,今天竟然还来帮着杀猪。”
谢依依撇了撇嘴,她不太喜欢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于是梭巡一圈后,岔开话题,问:“咦,你妹妹呢?怎么不帮着烫猪毛呢?”
说来也怪,来了这么多贵客,双喜又做得一手好菜,她本来就应该待在独院里帮着烫猪毛,割下猪肉后去厨房里准备饭菜。可独院里根本没见着双喜丫头的踪影,她究竟去哪里了?
三人正疑惑的时候,双喜丫头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丫头,居然骑着刚拼装好的那辆简陋的自行车,在独院里绕着绣球楼转圈呢。安路他们走进独院的时候,她恰好骑车去了绣球楼的后院。
双喜一看到自己的哥哥独龙和安路、谢依依,马上就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但安路留意到,双喜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写满了紧张与恐慌。
“出什么事了?”细心的谢依依也发现了这一点。
双喜小跑着来到三人面前,语速极快地说道:“哥、安大哥、谢姐姐,我刚才在独院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你们来看看那是什么……”
“奇怪的东西?什么奇怪的东西?”独龙嘴里一边嘟囔,一边跟着双喜来到了绣球楼的后院。
在后院,就是一片泥地。但安路立刻就看到,在泥地中,有一株刚破土而出的植物幼苗,茎很嫩,三角形的叶片也刚抽开。
双喜指着那株植物幼苗,对独龙说:“哥,你知道我前天刚种下了一枚种子,浇过特殊的肥料后,今天就长到了这么高。本来我把这株幼苗栽在黄铜大门内的,但因为今天有很多客人,我怕他们会踩踏到幼苗,所以就把它移栽到了后院……没想到,当我拿着铁铲挖坑的时候,却在地底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的东西?”
“哥,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双喜连拉带拽地,将独龙拽到了那株幼苗旁。
安路和谢依依也跟着走了过来。
安路蹲下腰,注视着这株幼苗。他看到在幼苗栽种在一个浅坑里,只有一点泥土埋在了浅坑中,并未完全填满浅坑,只能让幼苗刚好不倒下。
双喜也蹲了下来,伸出手,从浅坑里轻轻抓起了一把泥土。
然后,安路、独龙和谢依依同时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空心铁管,横着从地底穿过,恰好经过了栽种这株幼苗的浅坑。如果不是双喜奇缘巧合要将植物幼苗移栽到绣球楼的后院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根藏于地底的铁管。
安路在洋人办的教会学堂里念书时,也见过洋人在地底铺设的自来水管。但在这偏远的秀溪镇中,是决计不可能出现自来水管的。
而独龙则皱了皱眉,然后他做出了奇怪的举动。
在来秀溪镇的时候,独龙带来了他为表妹锻造的铁制浇水壶。而他现在将用来充当浇水壶长柄的细圆筒取了出来,用长柄的嘴尖使劲戳着地底的空心铁管。说来也奇,戳了几下后,铁管竟然被戳开了一个洞。在洞口之下,隐约可以见到一股麻线,约有小指头粗细。
独龙又戳了几下,这个洞越来越大,,已经足以让一根手指从中穿过。
独龙用手指戳了戳麻线,然后又将麻线放进嘴里尝了尝。
“咦,是火药的味道!黑火药!”
听到独龙的这句话后,众人的脸上都变了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