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然,公子,我们抓紧时间跑路吧?京城里有我们安插的眼线,反正你和丞相府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公子不是说过了吗?等你从丞相府里嫁出去,就一把火把这个地方给烧了,眼不见为净,现在干脆直接就烧了吧?”
沈庭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轻轻的笑开了。
“你急什么?正好,趁着机会……”
他漆黑的眼眸幽深的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敛起来。
“看看那个说真心喜欢我的人,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究竟,是不是在欺骗我……”
翌日清晨。
南筱没有像之前那般关起门来刻苦读书了。
人是需要休息的,她今日且给自己放个假。
况且,她手帕都还没有送出去呢。
再一次来到丞相府,她站在熟悉的墙头上,后背上多了一个青色的包袱。
沈庭舟也没有在屋里,而是坐在这清净雅致的院落中的一个千秋上,没人推他。
周围没有其他人,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他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脸色憔悴,甚至凸显出病态的苍白来,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南筱也理解,毕竟,谁大晚上的被扇了一巴掌可以睡好觉的?
一想到这,她就来气,昨晚就该多踹那沈丞相几脚才对。
她有注意到,沈庭舟脸上的红印已经消退了不少。
南筱跳了下去,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便走至他身后,眼眸弯了弯。
她好像只需要轻轻的伸手,就能将他整个人全部都揽于怀中了。
只是太过孟浪了些。
彼时,正靠在树枝无聊啃树叶子的夜阑猛地直起了身体,他搓了搓眼睛,发现南筱的人还在,这才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公子自从醒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头也不梳,脸也不洗,早膳也不吃,于是就全进他的肚子里了。
他也实在是不理解,自家公子也才和这个纨绔南筱见过一次面啊,怎么就上了心?丢了魂?莫不是空虚寂寞久了?
公子啊公子,你难道就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你的宏图大业吗?
夜阑在心底里轻叹一声,转身去了别处盯梢。
南筱终究还是忍住了抱他的冲动,轻轻推搡着他的后背。
沈庭舟猛然回头看她,眼神错愕了一瞬。
“妻主?”
结果因为太激动,他差点从秋千上滑落下去,幸亏南筱及时伸手抱住了他,秋千摇摆的幅度渐渐停歇下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南筱凑近他耳边轻声说:“别怕,你的妻主会抱住你的。”
沈庭舟也好似才回神,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耳廓不禁泛起微红来。
他最近这是怎么了?
怎么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妻主这个称呼他自己私底下叫一叫就好了,怎么能在她的面前说,况且还没有成亲……
沈庭舟轻微的挣扎一下,“你先松开我,如此成何体统?”
“体统?我要体统干嘛?”南筱低笑一声,在他通红的耳垂处亲了一记,“我要你就够了。”
沈庭舟的唇角轻轻上扬了一下,那象征性的挣扎也彻底消失了。
他又找到了她一个优点,那就是,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那都是甜的。
南璃国的男子要遵从三从四德,还未成亲的两人如此亲密,那是于礼不合的。
可这二人没有一个在乎的。
南筱之后非但不松手,还跟个老流氓似的越抱越紧,甚至还太腿一跨,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两人的身材都很纤细,坐上去倒也不拥挤,秋千也是微微晃悠起来。
南筱的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似有若无的摩挲起来。
她刚刚要是没有摸错的话,沈庭舟的身上其实有腹肌的,而且,她的经验告诉她,还不止一块。
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个世界的男子大多都是弱柳扶风的,跑几步都喘,要想要有腹肌,那是想都不要想。
沈庭舟自小患有心疾,平日里看起来比寻常的男子稍稍柔弱一些。
明明身子骨很差劲,那这一身的腹肌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还是他患有心疾这事,其实是装的,他就是好好正常人一个?
南筱借着去牵他手的机会给他把脉,“你的脸色太苍白,病还没好吗?”
“咳咳——”
沈庭舟轻咳几声,摇了摇头,“无事,是我昨夜没有睡好,受了一些影响,过几日就会好的。”
正常人应该会问他为什么会没有睡好,他就能将接下来的话题顺其自然的说出来了。
哪想到,南筱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再他说的话上面,连连点头。
“嗯嗯,那你一定要记得多睡觉,再就是多喝点热水。”
沈庭舟:“……”
南筱摸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知道他的脉象,没有什么气虚心疾,反而,心脏十分的强劲有力。
得了,这小东西就爱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她也早就习惯了。
南筱只觉得好笑,想默默的摸几下腹肌,但是怕这人被她给吓着了,于是就只好作罢了。
只是,他装病也是为了更好的当卧底吧?
南筱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她这次过来,除了要给他送东西以外,也是想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卧底什么的不是最容易反水的吗?
沈庭舟自然是注意到她的眼神,他没有犹豫,“扑通”一下跪在地面上。
“求妻主责罚。”
南筱没想到他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动作,愣了愣,然后皱着把他给扶了起来。
“你有什么话你就好好跟我说,别动不动就跪下来,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跪下,同样,以后,在其他人的面前也是一样。”
沈庭舟顺势起身,坐在她的旁边,低落垂眸:“我昨日之所以睡不好,是因为我觉得愧对妻主 ,我辜负了妻主对我的信任……”
南筱根本没有认真听他讲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的那双膝盖。
那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些许的灰尘,她伸手掸了掸,可灰尘的痕迹还是存在。
“妻主……”
南筱抬眸认真的看着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的膝盖在我看来是很金贵的,所以你不能对别人下跪,更不可以给我下跪,小东西,只有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
沈庭舟怔怔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