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准备用八百金买五百来匹马,包括山丹马和普通戎马。此为今年第一批,明年若贵庄尚愿卖给本庄,本庄亦会再买。”罗成报完数,紧接着问:“不过在此之前应龙有个问题请教:贵庄是马送到后才收钱,还是先付钱才送马,或者是先付一部份钱,送到后再收余下的钱?”
“回稟侯爷,本庄一直是先收五成,送到再收另五成。”师欢回应着,继而有些为难道:“侯爷晋安之地远隔万里之遥,欲从陆路送去怕是不易,唯有走水路,然眼下冬季将至,大清河及黄河出海口处何面将会冰冻起来,无法行舟。如此一来,几百匹马要送到贵庄恐怕至少要等至明年开春以后。”
“马无须送到晋安,送到东海国赣榆县北三十里处一个地方便可。”罗成忙说。
“如此便无虑了。送到那有三、四日足矣!”师欢顿时放下心来。
“那么,师庄主现在是否能命人带吾等去看看马呢?”罗成点点头后问。
“喜乐这便带侯爷去。”师欢表示。
“如此,有劳师庄主了。”
于是,师欢和汲桑骑马领着乘车的罗成一行人向庄西侧的牧场而去。
来到牧场,罗成一行人包括驭车的赵元魁下车后跟着师欢与汲桑开始看马。师欢介绍说,他的牧场只养有戎马、田马和驽马三种,当然还包括三种马的种马。戎马的种马天马和西极均是从西域千辛万苦弄回来的,本地胡马亦为精挑细选的良驹……
一面听师欢和汲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心介绍,一众人来到了养戎马的片区。片区内杂役不少,看去有不少象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看去师庄主请来的养马师多为胡人呀?”缪仲凯在一旁随口道。
“嘿嘿,这些胡人自幼与马为伴,养马相马乃其与生俱来的本事,故用其养马再好不过了。”师欢笑道。
“唔,庄主,那匹白马不错!”赵元魁忽然指着几十步开外一位二十多岁身強力壮,身材高大的胡人青年正小心亦亦地牵着的一匹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身高过六尺、体格强健、神骏非常的戎马,激动地对罗成说。
“这位兄台好眼力!此马的确为难得一见的善马。此马初生时有两处与一般马大异,一是无毛;二是七日方得站立行走,一般马是不足一个时辰便可站立。及长生毛时,发现其腹下生出一片逆毛;此马撒尿亦比一般马远,过前蹄近尺。吾曾听相马师前辈言,凡此种种皆为千里马之相也。不过,此马性暴烈难驯,本欲留做种马也只好作罢,准备将其去势……”汲桑不由称赞赵元魁后介绍道,说着,他冲那牵马的胡人青年大声喊道:“匐勒!把那马牵过来!”
那胡人听后,一声不响地牵着马向罗成他们走来。
就在这时,罗成腰间的龙啸剑不为人所察地长颤不止……
忽然,对面那白马仰头长嘶一声,一下挣脱牵着牠的胡人青年,直奔罗成而来!罗成身边的人条件反射地慌忙向两边闪开。就连腿脚不便的赵元魁也毫不含糊、利落地几个健步荡出几米开外!
几十步距离,那白马眨眼便至,众人却惊见罗成站那一动不动!不对,还有他身旁的紫玉,竟也眼中满含亲切的注视着奔向罗成和她的白马,一动不动!
吓傻了!这是师欢一众人见此情形后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自然是惊呼!然,众人却张大嘴后沒呼出声,而是不约而同地呆住了!
只见那白马跑到罗成夫妇身前不到两、三步距离时,陡然止步,再次昂首长嘶一声后,缓缓走近罗成和紫玉跟前用马鼻子,一会儿蹭蹭罗成,一会儿蹭蹭紫玉,其神态极是亲热。
罗成一脸肃然地用手轻拍着马额头:紫玉面带亲切伸出玉手轻抚马鬃。之前,罗成与紫玉当然不是被吓傻了。在白马闻声转头向着罗成他们仰头长嘶的那一刹那,罗成和紫玉体内那道同出一源的真气倏然活跃起来,同时对白马油然生出強烈的亲切感;白马向他二人欢快地跑来时,二人有的不是惊慌,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情此景,令众人瞠目结舌,震惊之情难以言状。
“师庄主,此马应龙要了。多少钱由师庄主说。”罗成仔细打亮着白马,头也不回,以不容回绝的语气向师欢表示道。
“在下若非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竟……竟有如此神奇之亊!此马,奇马也!此马属侯爷乃天意!在下岂敢逆天意卖与侯爷?在下恭喜侯爷喜获神驹!”师欢激动不已的回应罗成道。
回过神来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向罗成道贺。汲桑恭喜罗成时,眼中闪着一道异样的精芒。
“应龙谢过师庄主慷慨赠马。”罗成一见师欢激动成这样,知道再客气也是旡用,索性爽快答应。
“侯爷何不一试此马?不过侯爷要格外当心,此马已近有四岁,然至今不仅沒人能骑着牠令其奔跑,且几乎每试之人在其背上过不了半盏茶时间便被颠下来。”汲桑忽然向罗成提议道。
罗成不由盯了汲桑一眼,汲桑并不回避罗成的目光,他坦然中似乎带有一丝期待。
“甚好!就让应龙来试试。”罗成慨然表示。
正要责备汲桑的师欢见罗成如此坦然地应承,不由困惑不已,心道:这罗成为南方山区之人,难道不仅会骑马,竟还是个中高手不成?不会是不忿汲桑所激,冒死一试吧?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要出人命……
十分担忧的师欢想阻止罗成时,猛地又发现一个令他更为不解的怪异之亊:与罗成同来的人,包括他夫人在内,竟沒一个出面劝阻他的!莫非罗成真骑术不凡?
“匐勒,备鞍!”不待师欢想明白,汲桑已是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吩咐道。
叫匐勒的胡人青年应声快步离去。
“侯爷,这……”师欢还是忍不住想劝止罗成,然沒说完,却被罗成微笑着打断了。
“师庄主不必担心,应龙自有分数。”
师欢无奈地不再做声。
罗成虽不敢妄称自己骑术高手,却也并非普通骑手可比,加上那惊世骇俗的特异身手,他自信,再烈的马,只要小心一些,断不至从马背上狼狈地跌下来,顶多感觉控制不住后自己跳下来了亊。
匐勒很快将马鞍取来,他小心谨慎地靠近白马,将鞍试着放在马背上。白马在紫玉的抚弄下,一点异样情绪也沒有,听凭匐勒上鞍!
从匐勒和汲桑脸上现出的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不难看出,白马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如此温顺的听任为牠上鞍。
匐勒上好鞍退在一旁,紫玉也退开几步。罗成稍稍检查了一下后,轻轻拍拍马颈后,提缰飞身跃上马背。白马一振,发出一声长嘶,在罗成的策动下,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绝尘而去……
约一盏茶时间过后,白马的身影从地平线上出现,如一片飘飞的雪花般疾速飞来,转瞬来到众人面前。
马背上兴奋不已的罗成放慢马速来到紫玉跟前,突然一拧腰,一侧身,轻舒猿臂将她拦腰抱上马背坐在他前面后,再度抖动马缰。
白马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再次撒着欢儿飞跑起来,眨眼间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被惊得险些跌坐在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表情怪异。
紫玉在最初的一惊过后,心中迅速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甜密的感觉。她任由骏马奔弛中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她吹向罗成怀里,感受着那温暖和强健有力的胸膛带给她的舒适和安然,眼中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知侯……侯爷是自带这奇……奇马走,还是送其它马时一并给侯爷送去呢?”
待罗成与紫玉飞马回来后,师欢难掩激动之情的问罗成。
“夫君,吾等还是亲自带牠一块儿先走吧?”下马后便抚着白马的紫玉看着罗成热切地表示。
“庄主,依在下观之,此神驹已视庄主和庄主夫人为主人,如再留其独自在此,必会心神不安,甚至会烦躁至不饮不食。故先带走为好。”赵元魁在旁发表自己的看法。
白马似乎明白人们在讨论与牠有关的事般,忽然嘶鸣一声。
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大奇!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此马出生以来便比其余的马更有灵性,侯爷如不亲带其离开,极有可能如这位兄台所言。”神情同样激动的汲桑,听了赵元魁的话后频频点头赞同道。
罗成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的白马,果断地点点头,说:“吾等就先带牠走吧。”说完,他问师欢:“师庄主,想必此马尚未取名?”
“尚无。呵呵,看来真是天意,连名也待主人来取!”师欢一愣后笑道。
“就叫‘飞雪’吧。”罗成不假思索的定下神驹白马的名字。
紫玉欣喜不已,白马看去亦欢快无比。
……
随后,众人忙了一整天,终于大体上选定了五百二十匹马,其中天马种的定下二十匹,平均四万一匹,共八十万金;西极种的定下一百匹,平均二万四千钱,共二百四十金;其余四百匹皆为普通戎马,平均价在一万二千钱,共四百八十金。最后正好是八百金,罗成其间命张全骑马回县城客栈让特行队员将四百金送到师家庄交给了师庄主。
当晚,师庄主宴请罗成一行人后便安顿罗成他们住在了师欢宅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