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的空气被少年这一声轻喝所打破,院内三人同时扭头看向房门的位置,老奴听到声音之后连忙大喊道:“少爷,回去!”
但是就在老奴分神的这一刻,幽冥山直接将手中利剑插入老奴的身体当中。
“轰!”
原本已经停止的大雨骤然而止,并且伴随着一声惊天响雷。
少年呆愣楞的站在门前,手中那把还未撑开的雨伞掉在了地上,少年亲眼看着那把长剑刺入老奴的身体当中,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连忙揉了揉眼睛,随后才看清,雨中老奴腹部确实插着一把长剑。
“奴大人!”
幽冥山刺完这一剑之后竟然神色有些慌张,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龌蹉之事,所以连忙伸手想要扶了老奴一把,但是这一伸手便扑了个空。
老奴的身体缓缓倒在雨中,他临死前望着的是自家的小少爷,嘴上挂着的还是那熟悉的傻笑。
“老奴!”
少年大吼了一声,随后便顶着大雨冲出了房门。
“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少年抱着老奴的身体,嘴上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雨水打在少年的脸上,那张原本还算是俊俏的脸庞此时惶恐万分。
“你怎能如此卑鄙?”
雨水之中的江忆萱手握弯刀,横着那黛山弯眉,满脸怒气的看着幽冥山问道。
幽冥山猛然抬头想要解释,但是片刻之后便缓缓低头,这事确实卑鄙。
“少爷,老奴先走一步了……”
老奴躺在少年的怀中,嘴角挂着鲜血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说等你教我七招剑式之后你再死吗?你怎能说话不算数?你走了谁帮我做饭洗衣?”
少年这些带着哭腔的问题并无人回答,因为老奴已经闭上了眼睛,老奴走了,走的时候还算是安详。
“啊!”
少年仰天长啸,随后缓缓站起身,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人,幽冥山在少年的眼神中看见了一股子从所未有的煞气,幽冥山往后退了半步。
“老奴究竟做了何事,你们竟然能对他下此杀手?”
少年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彩,少年的平静让幽冥山江忆萱二人不寒而栗。
“我问你们,老奴究竟做错何事?你们如此害他?”
少年一声怒吼。
幽冥山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闪出一丝杀气,他们这次前来,为的就是除去这前朝余孽,此时老奴已死,这余孽也就一同去了吧,幽冥山右拳化掌,随后带着那破风声,直直的奔着少年的胸前拍去,这一掌幽冥山有了那十二分的力气,为的就是一击致命,了去心中大患。
可就在此时,天空骤然一亮,一道疾电闪过,有条身影竟然比那闪电还快。
轰隆一声,惊雷乍起,大雨当头泄下。
便是那雷声起时,那条声影冲破雨帘,闯到了少年的身前,随后将少年还有老奴的尸体一左一右的揽入怀中,然后奔着茅草屋里面飞去。
江忆萱知道情况不对,连忙挡在那道身影之前,随后便拔出弯刀奔着身影劈了下去,身影此时好像并无还手之意,手腕微翻,一指弹出。
右手尾指。
“啪!”
一声脆响,江忆萱手中的弯刀竟然生生的断成了两节。
江忆萱大惊失色,要知道她手上着两柄弯刀那可是千年寒铁火锻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型的神刀,今日这两把刀竟然全部被折断!
一把断在老奴手上,生生掰断。
而另一把则竟然被人一指弹断,这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指法?
幽冥山见江忆萱手中的刀断了,便连忙追了上来,但是还未曾靠近那身影,就被一指弹在了自己的胸前,那宛如千斤重锤般的一指,直接将幽冥山弹飞,在空中倒飞数米才缓缓落地。
江忆萱幽冥山二人看着那身影带着少年进了茅草屋,随后身影再次飞出窗户,紧跟着茅草屋内的那根柱子轰然倒塌,身影怀中抱着一个已经昏迷的少年还有一具尸体,手拿一个包袱一把木剑,那是少年的所有家当。
江忆萱幽冥山二人原本是想进屋追击,但是不料茅屋倒塌,二人只好匆忙间退出了屋子,远远地望着那已经飞远的身影。
身影出现,制敌,救人,断刀,毁屋,消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真是如风如电。
江幽二人站在雨中,心惊不已。
江忆萱道:“何人有此指法?”
幽冥山答:“普天之下除了那一指惊天的玄正高僧,谁又能如此来去自如?”
江忆萱道:“莫非此子真是命不该绝?”
幽冥山回头看了看江忆萱,随后缓缓说道:“还是想着回去如何交差为好,天地气数岂是你我凡人所能觊觎的?”
话音落,二人便缓缓的走出了院子。
此时大雨刚停。
……
那身影带着少年来到了一处山洞之中,此时山洞正有一位妇人焦急等待,见身影回来,连忙上前,当妇人看见老奴的尸体之后,瞬间泪如雨下,嘴上呢喃着那句:“你终究是没躲过这一劫!”
“阿弥陀佛,施主节哀!”
那身影便是幽冥山口中的玄正高僧,实力绝不在老奴之下。
“此人应当如何安置?”
妇人擦了擦眼中泪水,指着老奴身边的少年问道。
“一会你帮他抹掉今日所记,然后放回远处便可。”玄正答。
“抹除今日所记?可我现在的功力仅仅能帮他藏五年,五年之后他便会想起今日之事,到时候他还是会走出这大山!”妇人有些犹豫。
“施主,一切自有天数,你我无需费心,五年之后,他若是走出这大山,那便是命理使然你我不得强求。”玄正淡然回了一句。
“好!”老妇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后便扶起少年的身子,然后右手轻轻的按在少年的天灵处。
三四个时辰之后,妇人缓缓抬手扭头看向玄正。
玄正微微点头随后便带着少年还有老奴的尸体飞回山村之中,此时天已大亮,镇子大路上面的士兵仿佛没来过一般,一切从归寂静。
……
少年昏睡了一整天,醒来时仅仅就记得那日晚上下了场大雨,至于自家的屋子怎么蹋了,老奴怎么好端端的被人下了葬,少年想不起也记不清,唯一一件好事那就是自己家的东西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