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声响,周遭突然安静了。
克制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松开她,他终是一转身离开。
明挽弯腰捡起那只被摔坏的手机,深呼吸,走进病房。
“你怎么不躺着。”将手里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将他身上的被子拉了拉。
偏头他看了一眼她摔坏的手机问道:“怎么搞的?”
她怔了下回道:“不小心掉地上了。”
应了声,他没再说话。
在他床边坐下,她随手拿着一个橘子剥着:“秦默,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过去的三年。”
她语气里隐约有些紧张,其实真的不太愿意提起这段过往,可是又觉得似乎应该对他坦白。
“嗯。”他淡淡应了声,没有表现出急切,也没有反感。
微一深呼吸,她开口道:“三年前苏文博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有一个富商暗地里征婚,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资料发过去了。整个过程都是他在联系,我是直到那个人的管家来接人的前一天,才知道真相。”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发笑:“你一定觉得不能理解吧,我自己曾经也一直觉得不可理喻。不过那段婚姻里,我和他…”
并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他打断:“帮我倒杯水好吗?”
“好。”
起身她拿着杯子去了厨房。
他暗暗舒了口气,并不想让她继续勉强自己说下去,也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做好去听她这段过往的勇气,他要的只是她的未来。
再等明挽端着水出来的时候,病房门一声响,涌进来几个人。
为首冲过来的便是何微微,那女人直奔秦默床头,握着他的手哭哭啼啼道:“秦默,你吓死我了。”
饶是秦默对这女人并无好感,可是面对别人的担心,也不好表现的过于冷漠。
“已经没事了,谢谢。”
何微微微一嘟唇,语气满是心疼:“什么没事,都内出血了,这得伤的多重。”
抽了被她握着的手,秦默没再开口。
彼时林英和秦父站在床头,略显不耐的目光扫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明挽。
“伯父,伯母好。”明挽走近,将手里的杯子放在秦默床头。
可刚收手便听何微微指责道:“明小姐你工作的地方是不是太危险,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才回去,这样的工作辞了也罢,说出去不仅不好听,还要连累别人为你受伤!”
她话里有话,摆明就是想当着秦氏父母的面让她难堪。
明挽心口一抽,却不知如何辩解。
罢了解不解释又如何呢,反正他们对她的成见已经根深蒂固了。
秦默正欲开口,却听林英道:“明小姐昨天累了一晚上,既然我们来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也好,挽挽你先回去。”秦默应声道。
明挽微一点头,嘱咐:“好,那你好好休息。”
经过秦家父母身边的时候,她礼貌的道了句:“伯父伯母,那我先回去了。”
秦父没什么反应,林英微一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明挽一走,何微微立即嘘寒问暖个不停。秦默虽然略感烦躁,可来者是客,总也不能过于表现出来。
大约三分钟后秦母出去了,说是去卫生间,实则却是追明挽了。
医院的大门口她追上她,烈日当下,相对而立。
林英脸上没有了刚刚在病房的温和,只剩下冷漠:“明挽,我希望那天和你在苏家说的话你能记住。他已经为你失去一双耳朵,这一次又差点连命都没了,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做父母的感受。”
顿了下林英继续道:“我开门见山吧,你这样的身份真的不能被秦家接受。你也知道秦默与他父亲感情深厚,真的要让他在你和他父亲间抉择吗?”
明挽放在身侧的手握紧,然后又松开,终是平静的语气道:“伯母,我知道秦默一向对您敬爱有加,我也一直认为您是一个称职的长辈。可是这样已一段过去就否定别人的整个人生,这真的不是一个长辈,一个我尊敬有加的长辈该有的行为。我和秦默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会如何,您现在的担心有些多余。不过如果他排除万难也要我陪在他身边的话,我想我不会拒绝。”
闻言林英的脸色沉了下去,明挽的态度相较于上一次,有了很大的转变。强势,坚定!
“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将我从他身边推开,旁人没有这样的机会。天气热,伯母还是进去吧,我也得回去了,再见。”
说完她微一低头,从林英身边走过。
林英一转头,便见那女孩挺的笔直的背影在烈日的照耀下,不由觉得有些刺目。
谈话不欢而散,双方心情都不愉悦。
公交车内,明挽靠在窗口,思绪有些乱。
她已经不去期待离婚的自己能够被他们接受,嫌弃也好,心存芥蒂也罢,当她再一次看着他为了她奋不顾身的时候,这些目光真的都不重要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除了工作时间几乎都泡在医院里。和她一样成天呆在医院的,还有何微微。
秦默试着开口支走她,可这女人脸皮十分厚,横竖就要当一只发着一百二十瓦的电灯泡!
对于这件事明挽倒是无所谓,她要待着就待着好了。
秦默身体好转的时候,护士递来一张化验单,说要检查,明挽扶着人去拍了片子。
下午二点,厉彦成带着人再次来到医院。
关于上次秦默的诬赖显然让那个女人对他成见颇深,男人不甘心,调了那一片的录像带一并带了回来。
往秦默病房去的时候,与两名医生擦肩而过之际听见他们似乎正在讨论秦默的病情。
“最近床位紧张,你那里是不是有个双耳失聪的病人,情况还好吧,这几天该出院了吧?”
然后只听另一人说道:“暂时不好说,他车祸遗留下的…”
厉彦成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底的光芒有些过于深沉。(未完待续)